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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内丘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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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承嗣不愿意把战火引到顺德府去,也不愿意把战火引向真定府,只好把目光投向巨鹿周边的宁晋泊和大陆泽,这两处巨大的湖泊可以成为锦衣卫隐蔽之地,于是田承嗣想在巨鹿和宁晋泊和大陆泽三点之间做文章。

    宁晋泊,是一片天然湖泊,最初与任县南泊相连通称大陆泽,由于漳、滹诸水汇冲于泽,淤积日高,遂断为南、北二泊,中间有葫芦河相通,宁晋泊东、西长约三十五里,南北长约五十余里,有漳、七里、滏、澧、沙、洨、泜、槐、午河等九条河道汇集于宁晋泊里。

    大陆泽(又名钜鹿泽、广阿泽)历史悠久,南北长达一百里左右,东西广约三十里,形状貌似葫芦,黄河改道曾数次流经大陆泽,它是太行山河流冲积扇与黄河故道的交接洼地,为漳北、泜南诸水所汇,水面辽阔,跨今河北省邢台市的隆尧、巨鹿、任县、平乡、南和、宁晋六县,北魏时期称大陆泽为大陆陂,任县百姓又习惯称大陆泽为小东湖。

    巨鹿地处平原,历朝历代爆发无数次战争,尤以秦楚“巨鹿之战”、西汉末王莽与刘秀之争、东汉末黄巾起义、明成祖朱棣的“靖难之役”、崇祯十一年明清“贾庄大战”著名,田承嗣渴望在巨鹿有所作为。

    “我准备在巨鹿分兵。”田承嗣说道。

    “分兵,你想在巨鹿对付清军?”朱媺娖问道。

    田承嗣说道:“现在还说不定,总之是要把清军留在临清、巨鹿之间,尽可能减少清军对直隶、山东的劫掠破坏。”

    朱媺娖听了点点头道:“是啊,虏酋阿巴泰被我们锦衣卫牵着鼻子走,可是分兵力量就弱了,会不会被清军各个击破啊!”

    田承嗣说道:“清军就是一群蝗虫,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为了大明百姓的安危,锦衣卫是要冒一点险,把清军的危害控制到尽量小的范围内。”

    锦衣卫在十二月初四日凌晨出发,行至巨鹿韩家寨附近分兵,一路由牛成熊、云俊聪率领走隆平,一路是锦衣卫主力走新河,天黑后在葫芦河再次分兵,马贵、许定国走枣强,锦衣卫主力绕宁晋泊潜行。

    阿巴泰在巨鹿失去锦衣卫的踪影,经过清军游骑四处打听,从韩家寨附近的游民那里得到情报,锦衣卫在韩家寨分兵,一路是锦衣卫主力走新河,一路是锦衣卫偏师走隆平,这已经是一天多前的事情了。

    十二月初六日中午,近两万清军赶到韩家寨,阿巴泰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分析,认为锦衣卫是调虎离山之计,目的还是要解临清城之围,于是要分兵两路,一路由副统领巴图克率领走宁晋泊西面,一路由阿巴泰率领沿宁晋泊东面包抄。

    田承嗣想把锦衣卫主力隐藏起来,却偏偏被阿巴泰识破,初八日,田承嗣率领锦衣卫主力在高邑愧水河南岸,跟清军副统领巴图克率领的六千骑兵遭遇,锦衣卫抢占上风头出击,一举击败巴图克前军,斩获首级四百多颗。

    巴图克迅速退入一处村庄守御,这个村庄只有南北两个庄门,庄前只能两骑并行,轻骑进攻根本用不上,后军涂德海部哨骑来报,东北面有大股烟尘隆起,田承嗣知道是包抄的阿巴泰部到了,只好忍痛放弃到嘴的肥肉,率领锦衣卫主力北走元氏,摆出走井陉入太行山的架势。

    阿巴泰解救巴图克后,沿锦衣卫北走的路线追击,当夜在愧水河南岸宿营,入夜有清军副统领巴图克向阿巴泰报告,本部的后队押着物资在尧山遭到明军伏击,一千清军勇士仅逃回来不到两百人,押运的五百辆粮食财物和两千人口也丢失了。

    阿巴泰得知伏击巴图克后队的明军多达两三万,知道士兵为了脱罪夸张了,不过一万多明军肯定有,这下子阿巴泰为难,继续追击逃往井陉的锦衣卫,自己跟临清城留守队伍的联系就会被切断,明军岂不是可以任选其一聚而歼之。

    十二月初九日,阿巴泰率领清军南下,大军赶到尧山时,得知明军已经连夜离开,清军大军紧追不舍,从尧山南下的是锦衣卫牛成熊、云俊聪和监军御史王變、总兵卜从善、白祁政等部,因为卜从善、白祁政等部多是步兵,明军行至内丘时,清军就追了上来,紧急之下一万多明军入了内丘城。

    随后赶到的清军把内丘城围了个铁桶一般,阿巴泰命令清军绑扎云梯,制造简易的冲城车,初十日天一亮,一万多清军带上一千三百副云梯和三十辆冲城车(用桌子、棉被加大车做成),一窝蜂的涌向内丘城下。

    内丘城里,监军御史王變、锦衣卫牛成熊、云俊聪、总兵卜从善、白祁政等一万多官军上城,主导内丘城保卫战,内丘知县、守备率领两万军民守御,内丘城虽然兵备不齐,有了一万多官军守城,更胜很多守御齐备的城池。

    阿巴泰牛脾气发作了,想消灭逃入内丘城的锦衣卫,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于是下令清军蚁附内丘城,于是一场明清军队攻防战展开,清军的进攻器具简单单一,明军城上滚木礌石有限,不过昨夜锦衣卫用缴获的五百车物资交换,拆了近百家石屋的石块上城,有多置石灰、金汁(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木棍等备用。

    上万清军冲到护城河边跟城上明军对射,城上明军利用城垛回射,五轮羽箭对射下来,城上明军义勇有数百人伤亡,清军也倒下了近千人,不过蚁附的清军过了干枯的护城河,把云梯搭在了内丘城城墙上。

    清军一千三百副云梯和三十辆冲城车,近万的清军开始夺城,内丘城上石灰、金汁飞泻而下,清军不是眼睛被石灰眯眼,就是被金汁泼中皮开肉绽,一下子就伤了四五百清兵,紧接着滚木礌石、砖瓦纷纷飞下,不到一刻钟清军伤亡就过了千数。

    清军支持不住败退了回来,明军趁机捣毁云梯、冲城车,清军一次进攻下来,除了伤亡两千士兵之外,还损失五百百副云梯和十四辆冲城车,阿巴泰气得都快疯了,强*着清军在进行了两次攻城,清军又在内丘城下留了五六百具尸体,阿巴泰知道无法攻进内丘城,下令清军停止了攻城。

    十一日这一天,阿巴泰没有让清军进攻内丘城,不过当天旁晚阿巴泰接到一个消息,清军一支一千骑兵的打粮队,在南宫县被明军伏击,只有两百多骑逃掉,阿巴泰听了嘴唇都咬出了血。

    十二日这一天中午,清军在唐山附近的三百游骑和五百精骑,被锦衣卫主力包了饺子,八百清军只有二十多人逃回内丘城清军大营,阿巴泰得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当时就掀了矮桌,把大帐里的器物砸了个稀巴烂。

    阿巴泰连连遭受锦衣卫的打击,使他产生了撤离内丘城回临清城的想法,就在十二日晚上,阿巴泰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崇祯十五年十二月初,清军偏师四万人攻兖州,在兖州城外安营扎寨,把城围得水泄不通,当时的兖州知府是邓藩锡,(他字晋伯,号云中,浙江金坛人,崇祯甲戌进士,曾任南京兵部主事)调兖州任职才四十天,他和部下赶忙组织力量加强防守。那时最大的问题是粮饷的缺乏,邓藩锡为了筹饷,去找兖州最大的富户鲁王筹饷,然而贪鄙得一毛不拔的守财奴朱以派竟不为所动,他哭穷告苦,作哑装聋;邓知府一走,便赶快使人挖地窖埋藏金银。

    邓知府带头拿出了自己全部积蓄,激励将士;其他人及城中居民也纷纷解囊,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邓知府率领属下官吏、军士及百姓,同仇敌忾,矢志守城,他们分班把守四门,昼夜巡逻,衣不解带,还组织了敢死队,趁黑夜偷偷缒出城去,用大炮攻打清营,杀伤清兵千人之多。

    清兵造了云梯和冲车,一面猛攻南门,又一面在城西北角积土登城,这些企图都被邓知府率领下的军民打破,但是在坚守数日之后,却因清兵收买城内姓刘的副将为内应,十二月初八日,传统的腊八节,就是这天凌晨,清兵在内奸的指引下悄悄地从西门进了城,此时城中大部分人尚在梦中,值班军士听到动静,赶忙敲锣示警,众将士立刻披挂上阵,却发现敌人已黑压压涌进城来,于是一场激烈的巷战在古城展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酷壮烈,动人心魄。

    监军参议王维新、推官李昌期、副将丁文明、滋阳知县郝芳声皆战死,兖州知府邓藩锡在力战之后,终于被清兵捉住,清将力劝其投降,他却闭目装睡,置之不理;敌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不降就砍他的头,他破口大骂;敌人要他下跪,他反而把双脚高高地翘起来,清将恼羞成怒,令人砍断他两腿,他仍大骂不止;又砍断了他双臂,最后竟残忍地把他大卸八块,肢解而死,邓藩锡在兖州的亲人只有一个小妾和还在襁褓中的幼子,小妾闻讯后抱幼子投井自杀。

    已经离职的滋阳知县樊吉人,(元城人,进士)他本已调往京城任兵部主事,尚未来得及赴任,遇上了清兵围城,他积极地参与了防守。城破时他正在北关的城楼上值班,见大势已去,难以挽回,自刎而死;清兵进城后,烧杀*掠无恶不作,四座城门放火烧毁三座,城内民房焚烧殆尽,百姓被杀无数。

    鲁王府所受劫掠破坏严重,朱以派自缢后,乐陵、阳信等郡王都死妃妾及府中其他人被害者不计其数,鲁王府被劫掠一空;长史俞起蛟竟率全家人二十三口一起自杀,清兵的这次屠城,其酷烈的程度可以视为后来骇人听闻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前奏,清兵攻城时,东南隅防守最力,所以清兵进城后痛加报复,在那里杀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