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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剑眉头一皱:
“弱点?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位筱小姐这么快便已经可以左右文王殿下的情绪了吗?”
顾连宇淡淡点头,捋须道:
“老夫倒是小瞧了她……的确,此番文王凤轻云来到贤德城之后,便屡次出现失控与不服主上号令的状况,此前我等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不愧是主上,仅凭我等的飞鸽传书便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若是曼曼和凤轻云在这里,听到他们这番看似合理的推断,估计真的要被气得口吐鲜血。
顾连宇却还在洋洋自得,晃着脑袋道:
“简红菱正好与筱小姐人前有过冲突,所以此番若是做得干净利落,想必文王殿下也无法想到是我等下的手!”
最后,顾连宇还不忘感慨沉吟道:
“……主上年少英武,又这般睿智超然,实在是我等之福,大周之福也!”
…………
花朝节后,禁宫之中终于迎来了一个气候相对温暖的日子。
一早,皇后居住的紫仪宫中便响起了一阵莺歌鸟语般清脆欢畅的女子声音,却是几位尚未出嫁的公主来到了皇后宫内,做些承欢膝下之事。
她们个个打扮得精致夺目,却又有着恰到好处的谦卑态度,哄得皇后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大周朝禁宫内按礼制公主是得不到重视的,所以即便是女儿花朝节这般重要的时节,她们也只能在自己所居住的小小宫室里与自己的侍女们小小同乐,偶有几个比较要好、年龄相仿的公主倒是也按年龄长幼自己结了个花神社,在这花朝节上一起做了个集会,摆弄花草,吟诗作画,很是闹腾了一番。
至于今天来到皇后寝宫,那也是惯例——该得封赏了。果然皇后早就备了许多珍奇美丽的布料并首饰头面、古玩珍奇等物,直接开了一间偏殿,将物事一应摆放在殿中,日头打雕花窗棂中照进来,刹时满殿金光璀璨,宝气袭人。
公主们进了此殿,顿时喜不自胜,大呼小叫又复欢声笑语,没口子的只是夸这些爱物儿。皇后扶了女官修仪跟了她们进去,也不由被她们年轻的活力感染,笑着道:
“瞧瞧这些小蹄子们,可真是越发上来了!”
修仪也凑趣地笑道:
“可不是呢,不过呀,还是皇后娘娘您慈爱,教得好,公主们可真是个个人才出众,花容月貌呢!”
“花容月貌?哈哈,看来各位姐姐妹妹果然越来越出挑了,待孤好好瞧瞧!”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伴着轻快有力的脚步骤然响起,公主们顿时响起一片莺莺燕燕之声,冲着来人就过去了:
“哎呀,太子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没有进宫看望皇后娘娘,顺带再来瞧瞧我们呀?”
“对啊对啊,太子哥哥,昨儿的花朝节你是自己过的么?也不请我们姐妹去你宫里走走,热闹热闹!”
“太子哥哥……”
太子洒然一笑,英俊的面目在阳光下犹如最上等的玉石熠熠生辉:
“瞧瞧,你们还真是没大没小啊,在孤面前,就一个个自称你啊我的!该懂点规矩咯!”
他今日打扮十分齐整,头发如乌玉一般,戴着一顶紫金冠,身上是一件白底绣金凤的袍子,足蹬饰有金饰的黑靴,周身飘来隐约的熏香味。
皇后听了他的声音,早已喜上眉梢,再瞧见自己儿子这番勃勃英姿,眼神顿时又是一亮,却还端着,笑着责怪道:
“怎么越大越不懂得规矩了?连通禀也没有一声便自己跑来了,这可合适吗?”
太子毫不在意地挥手屛退两个紧跟上来的内侍:
“是儿臣不让他们通禀的,儿臣给母后请安了!昨日事务繁忙,今儿才得空,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则个!”
说着话,半真半假地便要撩衣下跪,皇后还未发话呢,女官修仪早抢先了一步,娇俏盈盈地虚扶了太子一下,打趣道:
“太子殿下怎的多日不进宫,便和娘娘生分起来了!”
“正是,这是什么日子,又是偏殿,就没烧过火,地下多凉啊,你我母子还跪什么跪,净出幺蛾子,起来吧,陪你母后我说说话!”
皇后对自己的这个儿子那是一点儿辙都没有,赶紧地招呼他过来,看似嗔怪实则得意地虚扬了扬手,又回头向众位公主笑道:
“这间偏殿里的物事你等姐妹不必和哀家客气,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修仪,你留在此处,做个记录,回头好让小太监们送到她们的住处去。”
修仪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又忙掩住,笑道:
“是,皇后娘娘,修仪领会得!”
皇后满意地在一群公主的吱吱喳喳献媚欢喜声中引着太子向自己寝宫去了。
见女官修仪不错眼珠地瞧着太子和皇后两母子的背影,挑选礼品的几位公主都隐约露出了促狭的微笑,其中一个身量较其他几位公主更细高一些的公主更是忍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修仪敏感地一回头,对上对方明显带着揶揄笑意的眼神,脸上不知怎的便飞起了一片红晕,忙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冲着身旁的小宫女道:
“瞧瞧可是长公主选好了礼品,还不机灵些,快去记下来!”
原来这位笑出声的正是大周朝的长公主凤瑾月,乃是宫中陈昭仪所出,今年十六岁,却是个颇为骄纵的性子。只因她出生之时,宫中还只得她一位女儿,所以皇帝格外重视些,她又是个机灵的,很会撒娇卖宠,不只是在皇帝面前受重视,连皇后也被她哄得颇为合意,平日便是在这皇后宫中走动惯了的,自然比别人多瞧了许多事情在眼睛里。
这会儿瞧修仪掩饰的模样,凤瑾月也不戳破,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摩挲着手下那匹织金锦缎道:
“修仪姐姐,若是本公主记得不差的话,修仪姐姐今年也该满十八了吧?”
修仪眨了眨眼,笑道:
“长公主果然好记性……”
“正是芳龄如许好*光呀,但不知姐姐是打算长留宫中呢,还是打算向皇后娘娘求个恩典,寻机放了出去?”
修仪的脸色顿时白了白,强笑道:
“奴,奴婢但凭皇后娘娘做主,奴婢愿伺候皇后娘娘一辈子……”
“啧啧啧,伺候皇后娘娘这等事呢,非但是你,便是我等姐妹,若有机会也是愿意的,所以……”
“正是,说得这么好听做什么?”
旁边的几个公主已经听出来凤瑾月似乎在针对修仪了,自然而然便围了过去,个个看似笑容满面,实际牙尖嘴利地说了起来。
修仪的皓齿轻轻咬住了嘴唇,为难地福身道:
“奴婢愚钝,不知为何众位公主今日所言为何?”
长公主凤瑾月慢慢地晃到了修仪跟前,再次“噗嗤”笑了一声:
“修仪,咱们何必装这个样子呢?太子哥哥平日常来母后宫中走动,自然与修仪姐姐是打了多次交道的,所以修仪姐姐喜爱上了太子哥哥,是也不是?”
修仪到底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她瞧见了凤瑾月眼中不加掩饰的戏谑之色,知道今日这位长公主是不想让自己打马虎眼过去了,便干脆放下心来,淡淡一笑道:
“长公主说哪里话?这样的传言若是传到太子殿下耳中或是皇后娘娘耳中,岂不是修仪的罪过?修仪一心伺候皇后娘娘,只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能够平安长寿,这便是修仪此生最大所求所愿,也乃是大周禁宫之福,大周百姓之福,长公主您说对吗?”
凤瑾月一怔,她倒没想到这平日里和和气气恭恭敬敬的修仪忽然就这样端正严肃起来,而且说话这般的滴水不漏,她那双与凤轻云有着类似之处的俊美凤眼随之转了转,忽然笑道:
“是了,修仪姐姐说得对,倒是本公主孟浪了!罢了,修仪姐姐,你过来帮本公主瞧一瞧,这匹锦缎可还有样的吗?能否再帮本公主找一匹呀?”
修仪闻言果然上前,伸手摸了一把方才凤瑾月摸过的那匹织金锦缎,回头笑道:
“这也不难,让她们记了下来,回头送到您宫室里头去吧。”
转眼之间,这偏殿里原本略显诡异的气氛便又融洽一片,仍是欢声笑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等修仪刚以给公主们拿点心的借口一离开,长公主凤瑾月的脸便一下耷拉了下来,直接便将那匹修仪摸过的锦缎丢到了地上,冷笑道:
“嗤!不过一个六品女官,便跟本公主较起劲来了!”
身旁几个公主也围了过来,齐齐地说着修仪的桀骜不驯,凤瑾月听得细眉皱起,冷冷道:
“你等莫胡说了!这修仪人是能干的,但很有些自恃清高,这也是为什么本公主不怎么喜欢她的原因。而且她身家卑微,不过是个七品县令的女儿,便是再聪慧又有何用?”
她眼中掠过一抹强烈的权利欲及控制欲,下颌一翘,眯着凤眼道:
“不仅是太子哥哥的女人,便是凤轻云云哥哥的女人,我也都是要一个个把过关的!我可容不得身份低微的女子来玷污了我皇家血脉!”
说着,她眼中划过一抹阴毒之色,冷笑道:
“待明日,便派人将那修仪自母后身边引开,给她一点教训,远远地丢出宫去,让她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人,哼!”
…………
皇后寝宫之中,太子一脸沉稳,听着皇后絮絮地说些禁宫中的趣事,又听她几次提到了黎贵嫔,还直白地道:
“我儿乃是大周储君,自然该和万岁爷多交交心。万岁爷虽然春秋鼎盛,但终究并非年富力强之时了,还这般的将那黎贵嫔珍之宠之,倒似是个懵懂莽撞的少年行事……”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端起一旁的香茶饮了一口道:
“母后所言甚是,身为大周皇朝之主,自然该以百姓社稷为重,儿臣在合适的时机定会提醒父皇的。”
皇后大喜,但她的教养决定了这样的大喜也就只是蜻蜓点水般微微一笑,连牙齿都没有露出分毫来。
太子一边饮茶,一边观赏着窗外摇曳的一丛树影,淡淡道:
“偏是我大周天家贵胄,似多出情种,此事,唉,也难说是福是祸了……”
皇后听出他话里有话,挑眉道:
“我儿怎的忽出此言?难道我儿心有所属吗?”
太子摇头失笑道:
“母后,儿臣是个什么性子,母后您是最了解的。儿臣与太子妃成婚不久,也算相敬如宾,也正因如此,儿臣对于我天家贵胄的另几位皇兄皇弟颇是不解。比如皇长兄景王,以他的年龄,早就该成家立业、去自己的封地就藩了,但皇兄他偏偏云游四方,也从未听他提起过相中了谁家女子,甚是蹊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