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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了楚昭带他们下洞,但道士也提前说明了情况,让带些结实的浸过黑狗血的绳子,还有锋利的刀,朱砂符篆也都要备齐了。又提前讲了一些那溶洞的奇诡之处,并非普玄观不许人进入,而是那洞里真有些诡异之处。
很快,楚昭就明白了清正道长的未尽之意了。砍开厚厚的芭茅和浓浓的荆棘,一行人往里钻了十多米方才看到洞口的那扇石头门,也不知是哪年哪月所修,花纹十分古朴。
在清正的授意之下,白峦上前按动机关,沉重的石门嘎吱嘎吱的往两边移动。刚一开门,就有一股阴风迎面扑来,居然将几个走在前面的道士都显些吹倒,要不是背上的儿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只怕楚昭也要立足不稳摔倒在地——由此可见这股风有多大了,简直叫人怀疑这个洞口联通的是不是异次元。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楚昭的腰,小楚玄趴在背篼上,对着爹爹吐了一个卖萌的口水泡泡,楚昭嫌弃的用袖子给儿子擦脸:“和谁学的毛病。”
“哥哥。”
“你哥小时候可不像你。”把儿子轻轻摁进背篼里,楚昭转头就看到有个道士被风吹倒,不小心跌入了黑洞洞的溶洞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回声。最前面的几个道士首当其冲,被那股风一刮,人人手舞足蹈,或抱头痛哭,或仰天长笑,似乎都不能控制自已一样。
楚昭怀疑是这扇大门久未开启,所以涌出来的气流带着一些有毒物质,所以小心翼翼地捂住儿子口鼻。
“快,煎硝。”清正命令道。
几个道士上前,找土脚深的地方挖个洞,在洞顶端用泥巴围个圈,圈内倒上水,再把千土粉倒人水中,水温一升,用棍子在水里不停地搅拌,洞底烧猛火,把水煎开,硝就浮上来了。
天枢低声解释道:“这是个土方,可以驱邪镇痛,治多种顽疾。”
清正赞赏地看了看天枢,笑道:“看来这回我是得到强援了。”
然而话音未落,异状突起,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白老鼠,大大小小,围着硝池,一会儿就把硝吃完了。
那些道士目瞪口呆,连天枢也脸色微变,低声道:“白老鼠吃硝可不是什么吉兆啊,意味着谁去钻洞,谁就等于去白白送死!”
清正看着楚昭,道:“我今日是一定要猎杀那孽畜的,道友如果害怕,可以现在走。”
楚昭当然不会走,急忙说:“我们不会走的,是吧,师兄?”
韩起沉默的点点头。清正见他们态度坚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道士们此时都异常的郑重,在一旁布阵准备法器。只见清正身边的一个矮个子道士把浸了猪血的绳子一头系到自己的腰上,一头系到一根黄杨大树上,清正嘱咐几个跟来的弟子:“你们看着绳子,莫让什么东西给啃了。让无为先下去看看。”说着,就见那矮墩墩的无为抓住绳子往下滑。
紧接着那些道士都一个接着一个的下去了。感觉这次的队友还不错,楚昭和韩起也跟在后面,照着道士们的样子下洞去。只留了几个暗卫并三个道士在上面守着。
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先下来的道士们也没有了踪迹。韩起握着楚昭的手,又把儿子挟在腋下,然后听声辨位,循着流水的方向往前走。
在这一片漆黑中,楚昭那具经过系统改造的身体便显出优势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洞穴异常的宽,而且很深,四周都看不到边,似乎跌入了纯粹的黑暗之中。
隐隐约约的,楚昭能够看见不少天然石笋,这是一个钟乳石的溶洞。洞里很湿,还伴随着水声滴滴嗒嗒,越往下走,气温越低,楚昭几乎能够感受到洞穴里飘荡的寒冷空气,让一路上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韩起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狗尾巴草,明显比楚昭放松。经过这么多事情,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微的不同,如果是以前,韩起不会在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也不会如此平和地来管这趟闲事。而楚昭,也不会背着个背篓,带着儿子和韩起到处穷游。按照前世的性格,他是恨不得每日都宅在家里不挪窝的。
可是要说哪里不同,却也叫人说不上来,毕竟人还是那个人。总之两个人只要站在一起,就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成一个体系,别的人都插不进去一样。
韩起嘴里一晃一晃的狗尾巴草明显让楚昭放松下来,他低声问:“阿起,你感觉到什么吗?”顺手把狗尾巴草薅过来,他有些想抽烟,不知道云南那边的卷烟厂和制药厂办得怎么样了。
韩起没有回头看他,而是专注的凝视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并没有吱声,手却在楚昭的手上轻轻捏了两下。
地下的温度很低,就算穿棉袄也不为过,韩起模着楚昭冰凉的手,后悔没有多带件外套出来——比起什么怪声,韩起明显更担心楚昭的身体健康。这种奇怪的执着和专情,就好像是巨龙守护财宝一样。
阴冷的水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脖子上,好像被什么古怪生物舔舐一般,苏溪赶忙挪开位置,忍不住开口:“公子,且容奴才把火石点亮吧。”
“先前那些道士都没有点火,想来这洞里是不能点火的。”楚昭阻止了苏溪。这洞里不知道有什么,一来是怕爆炸二来也是担心会引来什么东西。好在爱财如命的摇光怀里带着一颗夜明珠,此时拿出来,也有微微的光线闪烁。
“那群该死的牛鼻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苏溪嘀咕着骂了一句脏话。
楚昭想了想,说道:“说不定他们刚才下来时发生了什么,来不及通知我们就跑走了呢。”
苏溪撇撇嘴:“陛下你就是把人心想得太好,我看那群道士压根不想我们跟下来,说不定就是故意把我们甩开,让我们在黑暗里送死呢。”
说话间,他们这时候已经到了一条阴河边。阴河被岩石覆盖,只路出窄窄的一条线。楚昭目测了一下,水不急,缓缓地流动,泛起微微的波纹。韩起清点了人数,又让大家喝了些烧酒休息一阵。
拿出干粮准备分给众人之前,苏溪先起身去河里打算清洗一下双手。摇光便将夜明珠先交给他。
苏溪站起身摸索到暗河边,凭着微弱的光线,突然发现了漆黑的河水中似乎有一点白色的反光,他以为是鱼,伸手进去一捞,却一条惨白的人手,已经被水泡烂了!
苏溪没防备被吓得几乎要停止了呼吸,他浑身颤栗,双腿发抖,身子往前倾,一个趔趄栽倒进水里。这断河水并不深,但是苏溪却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滑腻腻,潮乎乎的东西。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楚昭离得近,急忙过去将苏溪拉起来。跟随苏溪一起被拉上来的,是一具死人骨架和一大把很长很长的头发,从骨架上明显能看出是小孩子。骨架上还有一些动物啃噬的痕迹。
也说不清是巧合还是什么,苏溪的腿刚好卡在死人胸骨的断裂处,所以才得以让这句骨架重见天日。
其他人想到刚才自己还打算喝河中的水,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都离水远一点。”韩起道,然后独自跳过暗河,对着石壁敲敲打打,不知道在那头查看什么。隔了一会儿,他又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道:“沿着暗河往上游走。”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楚昭认为里面闪烁着贼亮的光芒,不过却很好的安抚了这群部下。连一直哆嗦个不停的苏溪也安静下来。
楚昭点点头:“这尸骨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不论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答案应该就在阴河的源头处。”
稍事休整,喝了点烈酒,便继续走,这一次韩起在前面开道,天权带着几个暗卫殿后。
这洞穴到处是空山,山连着山,洞连着洞,就如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而这个迷宫中住着吃人的怪兽,每一年都要一个新娘。简直是老掉牙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楚昭一边迈着酸软的腿,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儿子以后恢复不过来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模仿希腊国王,给儿子修一座迷宫住着。以免被那些颇有心计的英雄猎杀了去当聘礼。
“你们看,地上是不是有一串脚印?”天权眯着眼睛指着前方问道。
他的话打断了楚昭的思绪,在这人迹从未涉及的洞里,怎么会有人的脚印呢楚昭赶紧走上前去认真查看。
果然,在河边的岩石上,好像有人走过的两排脚印,一排大一些的,从河岸下水处开始,延伸至洞穴深处,根据那脚印的延伸方向,倒好像是有人从河岸边爬出来,往洞穴里走去。楚昭在脑海中计算着,一般人脚步每步之间75公分,而这步子每步之间却是95公分。脚上大概穿着靴子,留下的花纹复杂古怪,不像是现在的工艺水平。
这时候,队伍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跟着阴河走,总能走出去,二是跟着脚印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起当机立断,命令其他人在原地等着,他沿着脚印去看看。
“令主,我去吧。”天权主动出来请缨。看韩起脸上似乎不悦之色,急忙补充道:“陛下在这边,属下担心保护不好他。”
楚昭简直要翻白眼了,想要去前面谈恋爱培养感情,干嘛拉着他出来,好像他又多弱似的。不过他看着天权和苏溪两个磨叽这么几年,也有点烦了,当下一扯韩起的袖子,便应允下来。
果然,苏溪立马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有个照应才好。”
因为天权说地下太黑只有一颗夜明珠,所以两人是牵着手一起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苏溪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平生不怕恶人,但是却最怕鬼,所以就哆哆嗦嗦问天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天权谨慎地打量着山洞壁,嘴里吓唬他:“声音啊,听到了。这洞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被怪物所杀害之人的亡灵,徘徊不能投胎转世,咱们闯入它们的地盘,它们过来表达一下不满而已……”
虽然知道天权只是心口胡诌,苏溪还是被吓到了,他紧张地看着四周,除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之外,就是地下阴河在此处汇集,形成一个小型暗湖。湖水泛着幽幽黑光,偶尔泛起的白光略显诡异。
苏溪已经猜测那些白色的反光是什么了,想要叱责天权胡说,可心里不免一阵阵发寒。他抱着肩膀,紧张地看着周围,轻声问道:“湖里面的是……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反光?”
天权走过去看了看,脸色变得灰白——湖中全都是尸骨,以及密密麻麻的浮尸,全部是童男童女。
天枢走过去查验了一番,发现这些尸体上有很多遭受凌虐的痕迹。苏溪也跟了过来,探头去看。
“啊—”正在这时,苏溪猛地一声惊叫,全身肌肉像散了架似地被吓得瘫痪下去了。原来,湖里突然跃出来一条古怪的鱼,龇着锋利的牙齿朝着苏溪冲过来。这鱼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居然栖息在湖边,所以刚才他们都以为是岸边的岩石。
天权将苏溪推开,把手中的刀鞘放入怪鱼的嘴巴里,然后提起钵大的拳头朝着怪鱼落去。
苏溪惊魂未定的往后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回头一看,自己背后站着一个怪物,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蛇头人身,苏溪想跑,然而两腿灌了铅般的沉重。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后退了一步。
那怪物却已经接近了他的身体,伸出长满鳞片的双臂,做着要拉人的样子。苏溪转身就跑,然而没跑两步,就跌倒在地上。
楚昭和韩起赶过来时,只看到苏溪倒在地上,口里吐着白沫,牙齿咬得铁紧。天权焦急地守在他身边。两人身边还躺着一条嘴里插着剑梢的死鳄鱼。
天枢赶忙上前,立即掐苏溪的人中穴,抢救一会儿,他才苏醒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天枢笑道:“你平时在宫里作威作福的,怎么此时却这般不顶用,还不如我们小殿下一个孩子呢。”
苏溪翻了个白眼,怒道:“当时那东西就在我背后,换了你这弱鸡只怕更没用。”
天枢反唇相讥:“起码我不会被吓晕了。”
“你……”
两人的斗嘴缓和了气氛,楚昭却无心理睬,他发现河边沙地上歇着密密麻麻的鳄鱼,总共有十五六条,总算明白了那些尸骨上的咬痕是怎么回事了。莫非传言中的蛟龙,就是这些鳄鱼吗?
楚昭仔细观察,那排更深更大的的靴子印已经消失了。地上多出来一串湿湿的赤脚印,比一般人的脚要长一些。
天权半跪在地上,指着那个脚印说道:“这就是那个怪物留下来的,他好像要抓苏溪,看我拔出剑,苏溪又倒了下去,就边跑边吼着走了。”
楚昭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那这个脚印是谁留下的?”
天枢开玩笑一般说道:“能把脚印嵌在岩石上,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了。”
楚昭却没有吱声,他知道大自然本来就有很多难解之谜,所以他走到河边的石壁上,想要用系统查看一下,才发现系统根本启动不了。
自从楚昭离开皇宫,系统就赌气一般不吭声,但是各项功能还是能用的。只是随着国家渐渐走上正轨,以及楚昭自身能力的提高,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系统帮忙,所以直到现在,楚昭才发现不对劲之处。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同穿越的系统已经彻底离开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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