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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公子无忌就是了不起,当年能让一国气运因他一人而变,如今在修真界搞搞电视转播,也不算是惊世骇俗到无法接受的事……
所以谢明远看到一个耳室里的陪葬品都被清理干净,满地都是电线、仪器、还有一个隔离出来的演播室,当时就觉得有些恍惚,坐在演播室里的女鬼一本正经地穿着一身正装,繁复华丽的款式大约是汉代的,只是颇为违和的是头发发型却是如今央视七点新闻主播才用的……不得不说很老土的发型,使得整个鬼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女鬼主播严肃地对着镜头:“现在插播一条本台最新消息,超级女尸选秀将暂停举办,全体鬼魂、阴尸请注意,永乐公主疑似遇害,现下落不明,驸马已确认消散,现在请各位道行足够的鬼友,一起帮忙寻找公主,同时提醒道行不足者请提高警惕,加强安全防范意识,在凶手没有落网之前,尽量保持隐蔽……”
谢明远摸摸下巴,这个方法不错,要不要也办一个面向整个修真界的电视台?这样就不用把宣传片以各种奇葩的名义加塞到人类电视节目里了。
之前死的那个叫……林什么的商人来着?找他问问能不能办电视台。
公子无忌站在他旁边,与其他鬼不同,即使在谢明远眼里,他的外表也和活人无异——而其他的鬼,他们的掩饰对修真者来说基本是没什么用处,比如唐豆豆在谢明远眼中,始终是青紫一张小脸,身上还有一个缠着破纱布的大洞,在汩汩流血,金秀莲就更不必说了,那个小女鬼可是往死厉鬼,一张脸惨白,嘴唇血红,标准的红衣厉鬼摸样。
但公子无忌保持着他生前的气度,虽然史书记载这位公子死于消沉抑郁声色犬马,但从死后的鬼魂来看,完全看不出来。
“话说,明远你有找到让我离开的办法吗?”无忌状似随意地问。
“……很抱歉,还没有。”谢明远摇摇头,几百年过去了,信陵君得到的答案还是这么无奈,尽管想要表现得无所谓,但公子无忌的脸色还是一瞬间垮掉了,一副忧伤的表情。
在同一个墓穴里不见天日两千年,就算每天都能看超级女尸,还是会很无趣啊。
“令兄所布置的这个阵,利用此地地脉,将你的魂魄以血祭镇压于此,不得离开墓穴半步。”不然,别的有墓葬的鬼,虽然也不能离开尸身墓穴太久,但出去旅个游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谢明远说,“虽然强行破阵是可以……想必你自己如今的实力,也可以这么做。”
可以破,但不能破啊!
公子无忌露出哭一样的笑脸:“你也说了,这个困住我的血阵是以此地地脉为依托,我若破阵,势必破坏地脉,这东西一破,周围寸草不生,至少方圆百里生灵绝迹,千年才能恢复。”
问题就在于,周围有人住啊!
“只是草木还好说,大不了我以我千年道行作为补偿,可是周围的人类城市……”那可就补不回来了,灵智越高,所牵扯到的就越多,作为人类的生命又有哪里比草木高贵?说到底,其实差距就是,藏在人心中,每一份都独一无二的记忆与情感,那东西道行再高也是弥补不回来的。
但人心也往往最是险恶,不然信陵君为何会被自家兄长猜忌,死后都不得安息?
虽说有墓穴托身的鬼,不必暴露于外,初生之时又不必担心阳光凛风,尸身得以保全,道行自然比外面游荡的孤魂野鬼要高,只是相对的……外面的鬼自由,而墓穴却束缚着墓主人的魂魄不得离开尸身太远,这么算起来,还真是不清楚哪一种更舒心。信陵君望着住了几千年的墓穴,忧伤地托着腮做伤心状。
“那,明远你快回去办电视台吧,每天都在翻墙看国外电视台,好无趣。”信陵君苦恼地说,“人类的电视剧越拍越不好看,国外的好看但是出得慢,还经常分好几季,经常有冬休,而国外的非人类拍的电视剧……”
集合玛丽苏、中二病、公主病、神经病、时不时来点诡异的猎奇重口味,实在是……
“尤其是国外的那些血族和巫师,巫师就不要提了他们只喜欢拍又臭又长的家庭伦理剧,最好看的魔法题材电影居然是人类拍摄的,而血族,天哪……他们拍的电视剧多半都是:世界变成只有黑夜,人类都是仆人,狼人都是奴隶,这也就罢了,你都把世界改编成这样了,就不能拍一点惊心动魄的大场面吗,为什么非要拍宫廷内部斗争!”
——在一个血族成为主宰的世界里,拍宫斗……
捂脸,谢明远回忆了一下自己见过的血族,“这就是一个奇葩种族,我们协会里现在有一个女血族,是一位信仰十分虔诚的修女。”
剑修和厉鬼一起捂脸。
金符传讯忽然出现,这一次的金符与以往不同,更加迅捷,甚至划破虚空的时候带着一丝可怖的尖锐鸣叫。
传讯的居然是正在桑拿房大快朵颐的饕餮,这只饕餮平时除了吃,最大的消遣就是逢人就问:“你说,我是叫陶铁好听,还是叫陶乐好听?”这个问题让脑子长在胃袋里的某神兽纠结千年,如今,这货发来金符传讯,难道是食物不够?
“谢明远!速回!出大事了!那个深渊术士疯了,没人能打得过他!”
——
大概是几个小时前,陈安一脸感动地坐在沙发上,伊利萨……非常乖巧地为他捏脚。啊,这是什么待遇啊!眯着眼睛叼着一根烟,活生生一脸某事后的摸样,当然……只是像,并不是真的某事后,起码陈安认为自己这个真男人才应该是上头那个。
“啊!对对对,就那里,好舒服……”陈安扭动着脚脖子,指挥伊利萨,还不时发出相当容易让人想歪的声音,听得正在隔壁看书的唐东强几次都想冲出去,把伊利萨从陈安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而“受害人”伊利萨一脸虔诚,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陈安的臭脚,仔细按摩,然后抬起头眨眨眼,“舒服吗?”
“舒服~~~”陈安摇头晃脑地回答。
“那我可以搞你了吗?”
“噗……”陈安一口老血喷了出去,偏偏伊利萨还在用无比认真、恬静的嗓音,一本正经地问,这种又黄又暴力的问题,不要用这样无辜的语气问啊!而且,陈安立刻收回脚,觉得太惊悚了,每天都有个家伙跟在旁边,充满期待地问可不可以搞……
“伊利萨!能不能思想纯洁一点!”
伊利萨低下头,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我是危险的深渊术士,我怎么可能会纯洁呢,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不不不,够了!陈安痛苦地捂住脸,每次陈安对“可不可以搞你”这个问题提出质疑的时候,伊利萨就会使用他的必杀绝迹——自责卖可怜!
“陈安,你不会嫌弃我是危险生物的吧?”伊利萨再一次这样问,陈安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生怕动作慢了都会让伊利萨脆弱的小心脏再次受挫。
叹气,有些时候,如果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习惯之后,久而久之会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得不到才是常态,突然得到了什么东西,反而会让他觉得不安,觉得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被消除,以至于伊利萨每天都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惶恐夹杂着亢奋,却时不时总要向陈安反复求证同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陈安永远保持着同一个回答,耐心地说:“当然,我还要说你别嫌弃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呢。”
于是伊利萨露出甜甜的笑容,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满嘴“搞你”的邪恶生物。
然后下一瞬间,伊利萨就保持着这样温柔的微笑,伸出右手,手指在一瞬间变成尖锐粗糙的利爪,青灰色的鳞片从皮肤上凸显,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陈安的小腹。
速度太快,以至于陈安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飞溅到了伊利萨微笑的嘴边,陈安还直觉以为,流鼻血了?
片刻后剧烈的痛苦蔓延全是,术士将利爪抽出,任由人类倒在他面前,他的双脚踩着爱人的血,缓缓起身,向后退,一样青紫灰黑的诡异鳞片把他的双脚覆盖,骨刺与突起的鳞片撕裂身上的浴衣,但全身赤/裸的术士看上去只有恐怖压抑,毫无色/情,鳞片将他的四肢、下/体和胸前都覆盖起来,术士的眼睛变成完全的深红色,冰冷的黑色骨质长角从变作漆黑的长发之间伸出。
“天真的人类,深渊术士不是你能驾驭的物种。”
伊利萨站在原地,他背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将手抚摸过伊利萨的脸颊——术士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尊精美的雕像,维持着优雅的笑意。
陈安捂着腹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身体的抽搐颤抖,从嘴里吸入的空气,好像再从腹部泄露,使得陈安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大号风箱。
“术士,他们诞生于黑暗和鲜血之中,也注定,只能留在那里!他们怎么能走到阳光下呢,绝对不行,这是对艺术品的破坏!”那个人摸了摸伊利萨之后,忽然愉快地转向陈安,“来看,没见过术士这么美丽的一面吧?”
随着他的话,伊利萨的背后竟然张开双翼,像是特效大片里常常出现的那种龙翼,带着尖利的爪钩,扬起,浮于半空。
陈安抬头看着伊利萨,伊利萨却没有看他,漠然的笑脸空洞,眼神茫然。
很美,的确,属于黑暗生物那种妖异的美感……只可惜,这不是他的伊利萨。
唐东强听到异动,冲进屋内,陈安趴在地上大吼了一声:“不要进来——啊啊啊啊啊啊——”
术士的利爪再次穿过他的身体,唐东强只看到了一个张开双翼的巨大黑影冲破窗户飞上天空,而地上只留下一地血迹和争着一双空洞双眼的残破人类——大约他再也不能被术士搞了,而他身边,地狱火焰再次开始蔓延。
……整个协会全部动了起来——
以饕餮这种超级吃货的属性来看,如果伊利萨没有把他能吃的所有东西都毁掉,他是不会把脑子从胃里拿出来放回头上的,所以如今这么紧迫地传讯……
“出事了!全体回撤,伊利萨很可能已经□□控,正在威胁整个修真界、乃至人类世界安全!”所有修真界飞升互助协会在外的员工,同一时间听到谢明远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响,立刻风一般向协会所在地冲去。
谢明远对露出担忧神色的无忌说:“至于鬼魂的事,就全权拜托你了。”
“放心。”
整个修真界,协会是汇集了各种修真者共同的组织,在平日里什么都管,但其实各路修真者仍有自己认可的、实力最强、关键时刻可以听从他领导的——比如器灵当中的九公子,再比如眼前鬼魂中的信陵君。
幸好这几位领袖都原因听协会的管辖。
谢明远刚说完,整个就化作一道剑光冲向天边,偃师不是协会正式员工,但是依然愿意帮忙,先行赶回天机工坊调集人手。
修真界平日里沉静如水,一旦出事,瞬间就像石子丢进平静的水面,千层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