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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流。小胖更加不解,暗自揣摩,说道:“难道没吃吃饭,你都会想起以前不开心的往事?”
厨师还是摇头,泪水比原来好了一些。小胖子这下不知道为什么了,索性直接了当地问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厨师擦了一下眼泪,揉了揉红肿的跟成熟的桃子似的眼睛,缓缓说道:“前几天,王总管图便宜,买了二百斤圆葱。这不,天天炒圆葱吃……”
小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厨师是被圆葱辣味呛得眼睛流泪。小胖子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以为厨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想到这里,小胖子心里颇觉尴尬。为了转移这些尴尬,小胖子赶紧问道:“陈哥,给囚犯做的饭菜好了没有?”
厨师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感觉眼泪已经止住了,这才抽了抽鼻头,说道:“已经好了,就放在厨房桌上。王管家吩咐了,今天犯人的饭菜是一盘圆葱炒鸡蛋,一碗米饭,外加一壶酒。”
小胖子听完,有些不满,说道:“这么点东西犯人怎么能吃得饱啊?”
陈哥看四下无人,悄悄地对小胖子说道:“我听说,王管家把从凡人头上克扣下来的银子,都买了家妓了。”
小胖子吃了一惊,说道:“我听说王总管三年前刚买了一匹十五六岁的家妓啊,怎么现在又买呢?”
厨师撇了撇嘴,说道:“我听说,他是为了显摆自己高雅。说什么前朝有个叫白乐天的大诗人,就是买一些十四五岁的家妓,玩个三四年,就嫌弃人家老了。然后,把这些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卖了,再买一批十四五岁的。王管家这些行径,都是跟那个姓白的学的。”
“大**。”小胖子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这些空穴来风的事,听听就罢了,当不了真的。
小胖子走进厨房,只见里面雾气缭绕,有不少厨师冒着雾气,努力睁大眼睛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有几个配菜的,像蝴蝶穿花一般,穿插在雾气之中。乍一看去,像是腾云驾雾而来的天上仙人。
饭菜早就装好,摆在了托盘里面。小胖子和一个配菜的打了一声招呼,就端起其中的一个托盘,从雾气缭绕的厨房走了出来。走出来的时候,陈哥还在那里擦拭着眼泪。小胖子见他没有看到自己,便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径直走了。
小胖子端着托盘,炒近路向牢房走去。近路路过一片植物园,小胖子一直对这片植物园里声张的这种植物感兴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挺花匠讲,这种植物,叫做君子草。君子草只长叶子不开花,它的叶子有一米多长,四指多宽,有着锋利的边刃,谁要是不小心触到,一定会被君子草的刀叶割的鲜血直流。小胖子就要从这片君子草路过,当他走过的时候,一阵秋风吹来,君子草挥舞起它大刀一般的叶子,把秋风砍了一个七零八落,在空中簌簌作响。
小胖子再次走到了牢房门口,无崖子因为是重犯,故此一人住着一个单间至于其他人,小胖子知道在哪里关着,但是没有亲自去查看过。频繁在牢房走动的话,会引起别人的警觉的。
牢门是反锁着,爬的就是外面的人过来劫狱。牢头把自己锁在里面,钥匙就在他们身上。送饭的时候,都要在外面叫人。
“啪啪啪!”小胖子伸手敲打着不知道什么木质材料做成的牢门,扯开嗓子,大声叫道:“牢头大哥,送饭来了。”
小胖子话音刚落,里面一个声音回应道:“稍等下,马上救过来。”
随后,小胖子便听到一阵走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仿佛跟脚抬不起来似的。就这么走路,这一双鞋不等鞋面坏了,鞋底就得磨开一个大洞。
脚步声到了门前,一阵铁链声音过后,房门打开了。房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牢头脸色潮红,看小胖子的眼神也是十分迷离。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而且喝的还不少。难怪他刚才走路的脚步声,听着跟脚抬不起来似的,原来是喝酒喝多了。
“你来啦……”牢头向小胖子打招呼道。牢头喝酒喝多了,说话也是大舌头。
小胖子微微点了点头,捧着托盘向里面走了进去。牢头不忘向外面张望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拖着摇摇摆摆的大腿,划着罗圈,跟着小胖子向关押无崖子的那个牢房走去。
到了牢房,隔着柱子就能看到无崖子现在的情形。他依旧的披头散发,可能是知道小胖子和小凤仙晚上要来救他,白天别人送饭的时候,多吃了一些,脸色稍微有些红润,不像昨天那样苍白的吓人了。
牢头打开房门之后,无崖子瞪了小胖子和牢头一眼,故意开始咒骂。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牢头察觉异常。牢头被骂的体无完肤,心里十分窝火,他对小胖子说道:“你在这里喂饭,我去外面等着。”
“让我一个人啊!”小胖子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回答道,心里却乐的开了花。牢头的离开,正遂了他的心愿。
牢头迈着醉醺醺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他腰间的跨刀,像个顽皮的小兔子,随着牢头的步伐,前后摇摆着。可能是牢头今天喝酒喝到点上了,心情十分滋润,边走边唱了起来。跑了调的唱腔,听起来滑稽可笑。牢头的声音渐渐远去,小胖子才松了一口气。
无崖子叹了一口,说道:“老弟,辛苦你了。”
小胖子说道:“老哥,都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客套话。来,把这些东西吃了,晚上的时候,我和小凤仙来救你出去。”
无崖子点了点头,对小胖子送上来的米饭和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以后,把那碗酒也喝了下去。这个时候,无崖子的精神更加饱满。倘若此刻放他出去,恐怕想要阻拦他出去也是不易。
小胖子又和无崖子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不短了,这才殷勤叮嘱,晚上一定过来,让无崖子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小胖子回去之后,又和丁浩聊了一会儿天,天渐渐晚了下来。宿舍里面的人鼾声此起彼伏,像万马齐喑一般,十分的有节奏感。小胖子轻轻拍了拍丁浩,丁浩没有睡着,冲小胖子点了点头。小胖子把枕头放进杯子里面,做成跟蒙着头睡觉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宿舍里面的人都睡得比较死,谁也没有发觉小胖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像是墨染一般,黑漆漆的。明亮的月牙儿挂在天上,宛若一个开心的孩童。偶尔有一阵凉风吃过,花儿们开始窃窃私语。虽然已经到了晚上,它们还是在不遗余力地散发着自己的芳香。
小胖子灵巧地避过了王府的侍卫,来到了约定的那棵梧桐树下。这棵树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看到它的人,只能用参天大树,密不透风来形容。站在树下,向上面看的话,黑压压的树叶什么也看不清。人家都说梧桐树,有凤来栖。但是,这可梧桐树上从来没有过什么凤凰。倒是有不少乌鸦在上面筑巢,大白天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乌鸦丧气的叫声。蓬莱王为此大动肝火,命人驱逐乌鸦。可是,这可梧桐树长得过于高大,树头枝叶茂密,根本就不知道乌鸦在哪里筑巢。来来回回驱逐了很多次,收效甚微乌鸦依旧我行我素,蓬莱王也只好作罢。
眼看子时已过,还没有看到小凤仙的身影。小胖子有些心急,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批巡逻的,若不是小胖子动作迅捷,恐怕都有内发现的可能了。正在小胖子等的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似乎是人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这也亏得小胖子修为比较高,稍微低一些的,恐怕都听不到了。小胖子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敏捷地闪道一边,留意观察来人。
这个时候,小胖子看到从角落里悄悄地走来一个纤细的身影,他边走边张望着。从他的装扮来看,应该是王府侍卫。小胖子心中纳闷,侍卫晚上一般都是结伴同行,怎么出来一个落单的侍卫呢?更让小胖子疑惑的是,这个侍卫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
难道是侍卫监守自盗,从王府里面偷窃一些东西?小胖子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这样的想法。
等那人走近了,小胖子这才看清原来,这个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小凤仙。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侍卫的衣服,穿在身上,乔装打扮的混进了王府。小胖子看到小凤仙走到跟前,这才悄悄地叫了一声:“小凤仙。”说着,他也悄悄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小凤仙被小胖子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看清小胖子,这才放下心来,她欣慰地说道:“小胖,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