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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智斗张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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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掌柜,你说的也在理,在座各位都听清楚了,三管事,麻烦你替我做个见证,这位张掌柜,我这里是没有他的卖身契的。”徐梓衿转身对着侧室说了一句。

    张掌柜看二姑娘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果然,侧室有人掀开帘子,三管事走了出来。

    “二姑娘,可需要在下去一趟府衙?”三管事撇了一眼张掌柜,暗骂一句,这人头猪脑的玩意。恭恭敬敬的请过安后,转身低头立在二姑娘身侧,心里却在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二姑娘果真不是从前那么好糊弄了,今日使人请自己过来看这一出戏,怕是还有下招。

    “还是三管事想得周到,但我还另有事情要麻烦管事。嬷嬷,你命人去一趟府衙,就说韵宝记的张掌柜要销奴籍,以后他与我徐府与我韵宝记再无关系。”想这么容易就抽身,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徐梓衿对三管事露出一个笑容来。

    一提到府衙张掌柜就如遭雷击,再一听二姑娘的话,如何不知道,二姑娘这是要直接将他赶走啊!当下颓然的坐倒在地上,他没有料到,二姑娘居然不管不顾直接将他赶走。不死心的说道:“二姑娘,若是没有我,簪坊明日就只能关门大吉,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我日后必回兢兢业业为姑娘管好韵宝记!”

    “有你韵宝记也不过每年赚上几十两银子,要你何用?三管事,你说可是这个理儿?”张掌柜她留不得,也不想留,只有釜底抽薪,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被点名的三管事只说了一句“姑娘英明”,再不肯答话只鞠了一躬。看二姑娘露的这一手,三言两语就诳了张掌柜露了底,行事果决一点情面不留,他如何敢乱答话,若是被二姑娘寻了由头,现成的教训就摆在眼前,他可是徐府的家生子,只有比张老三更惨。更何况,他实在心虚啊……

    见三管事不答话,徐梓衿笑得更甜了,看来这三管事是个怕事的,倒还识相。

    “二姑娘,既然你如此绝情,那也就罢了,我张老三还不至于找不着一份工。只是二姑娘你,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两银子。只怕到时候,有的你哭的!告辞!”张掌柜自知今日之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又硬气起来,这些年他早就赚了个盆满,也够本了。

    “慢着,张掌柜,还请你把韵宝记一切事宜交代清楚才是。三管事,我还年幼,对这些子事是不懂的,只能拜托给管事你了,还请管事务必要帮这个忙。”话未说完徐梓衿便起身对三管事行了个办礼。

    三管事侧身又鞠了一躬,不敢受礼,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那我今日就和张掌柜把账目对清楚吧。请二姑娘也在一旁看着,二姑娘要经营韵宝记,账目是必须要熟悉的。至于店里的货物、伙计等等的,还要姑娘自己命人与张掌柜一起去看才好,一应物什都要盘点清楚。”二姑娘既是嫡出,如今又越发聪慧,三管事只略一思衬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心里也踏实了些,账目应该是没甚大问题的。

    “那就有劳管事费心了。”徐梓衿点点头,又命清澜送一壶好茶和一盘点心过来,几人一起将那几本账本摊开,逐条对了。

    越看账本三管事脸越黑,张掌柜则是破罐子破摔,虽然心虚,但已经被赶出了韵宝记,心想姑娘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看两个人的反应,徐梓衿颇觉有趣。这二人脸色变了又变,原因却是,三管事手里头的账目和张掌柜交来的账目大半都对不上!

    徐府里一应账目都是有两套账本的,管事手里一套,账房手里一套,汀兰苑如今也是用的这套方法。且不说这方法是否能有效的防止管事、采购或者账房贪污,但像现在这样,两套账目有如此大的出入,可以说从未发生过这现象。毕竟,就算贪了账上的银子,也要打打掩护将两套账做的差不离才是。

    账本只对了一半,徐梓衿装模作样,看看这本又看看那本,嘴里念叨着:“看来真是术业有专攻,这账本我实在是看不懂,若不然还是请账房先生来看吧。”

    三管事看看二姑娘,又看看张掌柜,一咬牙,扑通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三管事这是作甚,快起来吧。”徐梓衿见三管事已经服了软,也不想做得太过,赶忙将三管事扶起,说道:“想必管事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清澜,将张掌柜带下去吧。”

    张掌柜不为所动,皱着眉嚷道:“姑娘有何话是要背着人说的,我看这徐府所谓的礼教就这样而已。”若是三管事将他从前所作所为供了出来,那就大事不妙了,心慌意乱之下,说话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清澜,掌嘴。”徐梓衿话未说完只听清脆的“啪啪”两声,“张掌柜,你现在还是我韵宝记的掌柜,我还有权管教管教你,你若是不信,只管再说一句,我今日必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本分。”

    张掌柜似是被那两巴掌打蒙了,不敢再说什么,只恨恨的盯着二姑娘,哼着气走出了大厅。

    “三管事,你也不用多说,这其中的事情我自然是清楚得很。”徐梓衿止住三管事,笑说。

    “姑娘,我愧对夫人,也愧对姑娘。”这里的夫人自然指的是老爷的原配,二姑娘的娘亲张夫人。

    “我娘已经去世多年,我又年幼,我知道三管事你亦是难做,毕竟是我娘的陪嫁产业,管事你管起来也名不正言不顺。管事的难处,我是知道的。”一切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发展,徐梓衿演戏演的也越发顺溜,端起桌上的龙井,品茶品的不亦说乎,似乎真喝出了什么人生韵味来。

    听了二姑娘一番好言安慰,三管事却更局促了,冷汗直流,想了想才开口说:“姑娘,是我做错了事,是我不该,姑娘,只求姑娘能放我一马。”想必姑娘清清楚楚自己收了张掌柜不少贿赂,才如此行事。

    “三管事,此言却重了,我对三管事一向是十分敬重的。”徐梓衿不敢说自己精于识人看人,但这三管事倒还真有可用之处,至少良心未泯。干脆也就不与他兜圈子了,直言道:“三管事可知,这张掌柜是我娘亲从前收留的流民,若不是娘亲发了善心,只怕早就是一堆黄土了。管事你也是看到的,他对我可有半分敬意?这种人我是绝不会再留,不但不留,他嘴里吃进去的,我还要他给我吐出来。管事,这事你可愿意帮我?若是能得管事相助,从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毕竟管事也是一时不查,才让张掌柜蒙蔽了不是。”

    “但凭二姑娘吩咐。”三管事哪敢不应,只盼着二姑娘帮自己遮掩一二,若不然,告到大管事处,那正是鸡落狐狸口,毛都剩不了一根。转念一想,更恨起张掌柜来,那人头猪脑的玩意,明明每次对好账目后都让他再去修改一二,将账目前后完善做的天衣无缝,两套账目就对的上了,熟料这厮居然本本都原封不动的拿了过来!若不然怎么会对不上,在二姑娘门前出丑不说,还让二姑娘拿住了把柄。

    “将张掌柜带进来吧。”徐梓衿抬抬手示意。

    “张掌柜,这账目,我看也不用对了。”徐梓衿手撑着下巴,摆出一个无害的天真模样。

    张掌柜狐疑不定,看看三管事,又看看坐在红木大椅上的二姑娘,犹豫再三才说:“既然如此,那姑娘命人和我去铺子里走一趟吧。”

    “此事掌柜的不需要着急,现下我们还有一事要说清楚。两本账目有如此大的差异,其中原由,想必掌柜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若是掌柜你心中还有一丝良知,还是将账上你昧下的银子交出来吧。”

    “姑娘这话是何意,我张老三做人全凭一片信义,对得起天地对得君亲。”张掌柜脸色黑了三分。

    “三管事,还要劳烦你再为我操操心,管一管这恶人了。”徐梓衿懒得跟那无赖再理论,干脆不再作声,看三管事和张掌柜你一言我一语的辩驳起来。结果明显是三管事更胜一筹,直说得张掌柜气喘吁吁脸黑如炭,袖子甩了又甩,幸好质量还颇好,不然只怕那两节袖管早被甩飞出去了。

    两人互相攀咬了半个时辰,徐梓衿只得出面,说道:“张掌柜,你也无需再多言了,若是不服,那就公堂上见。”

    “二姑娘只管报官试试,你一个姑娘家去报官,呵呵,我倒要看看徐老爷以后怎么容得下你!”张掌柜气急败坏。

    “掌柜真是糊涂了,明明是你拿假账目企图欺瞒三管事,要报官自然也是管事去了。”徐梓衿心里默默吐槽,就算是我去又如何,那县官还敢召我上堂不成?

    张掌柜满面颓然,往后大退了两步,握了握拳,忽而指着三管事大笑道:“二姑娘,你以为这老儿又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若是要我将银子拿出来,行啊,我拿多少,他拿多少,毕竟当时我们可是五五分账的呢,哈哈哈!”

    “三管事,这事我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坐了这么一下午,我也累得紧。”徐梓衿相信以三管事的能耐,对付一个张掌柜绰绰有余,干脆起身回避。

    “姑娘放心。”三管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