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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石少主,我和大哥、轻罗一直身在贵寨之中,必是有人从中挑唆,让两军恶战,坐收渔翁之利,”青玄辩解道。
唐战也是连连点头,好言相劝。
“大管家,我非是不信你之言,只是如今魏军寇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刘子期哪里容我辩说,为今之计,先逼退了魏兵吧,”隆石无奈道。
青玄噌的一声抽出秋露剑,朝诸人一拱手道:“魏军攻势虽猛,却也非铜墙铁壁,我只身下山,去魏营瞧瞧,向定南王解释其中误会。”
“小弟,这可使不得,”沈惟仁急急阻止道。
“无妨,若是能止了这场无谓战事,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青玄说罢就往外走去。
轻罗恨恨的骂道:“你便是这般自轻么,那千军万马的,你一个人如何闯的过去?”
“是条汉子,既如此,我族人助你一臂之力,我苗人也非惧他定南王,若果如你所言,当中有误会,两方罢兵言和,就此作罢,但无论此行结局如何,青玄兄弟,只要你平安回返,我隆石皆视你为上宾,咱们兄弟论交,再无嫌隙,你带上我族中灵药,许有用处。”
青玄朝隆石点点头,将瓷瓶贴胸收好,又深深的看了眼轻罗,率先往山下冲去。苗人在隆石号令下,忽的加强了攻势,将山道中魏军打了个措手不及,青玄只拿剑脊拍晕阻挡之人,一路冲到金沙江边,秋露剑将如蝗羽箭击落,虽是中了两箭,却未伤要害,接着提气纵跃,踩着江边竹筏,渡江而去。
山上诸人见青玄脱险,便吹响螺号,苗人收了攻势,多用山石巨木阻塞了山道,退守山中,刘子期眼见同袍死伤不少,无计可施,可得暂时鸣金收兵。
沈惟仁遥望已登岸,抢了马匹远去的青玄,长叹一口气,便唤轻罗虽众人进了大堂。
青玄抢了江边魏军两匹战马,策马狂奔,留守魏军本就不多,追逐片刻,见青玄驭马之术高超,箭射不及,追索不上,便兀自回返,毕竟失了战马,便是犯了军规,可是要杀头的。
青玄一口气跑出百余里,坐下战马鼻息沉重,不堪重负,青玄忙一个鹞子翻身,换马而乘,一路歇马不歇人,直至两匹战马口中白沫连连,已至极限,方才止住奔势,将马儿放了,提起真气,发足狂奔,直往魏军大营而去。
这般疾驰了大半天,青玄早已累的喘气如牛,手足颤栗,方才远远瞧见魏军营寨辕门,躺在地上略作调息,这才直起身来,朝辕门走去。
离那辕门尚远,便听一声大喝道:“来者何人?停下,”接着便有一箭射来,钉在青玄脚前。
“在下斛律青玄,先前出使金川的使者,有要事要见王爷,”青玄朗声道。
“天色已晚,难辨身份,况且王爷早已歇息,明日再说,若再近前,休怪箭弩无眼,”声罢又是一箭射来,仍是钉在地上,仿佛划了一道界限,若进了箭弩射程,必被射成刺猬。
青玄闻言无奈,只得将怀中李定林所赐金箭取出,大声道:“将军见禀,我确是使者,此乃王爷钦赐的金箭令牌,请核验,我有紧急军情需面见,”青玄一掌将金箭拍出,电闪般钉在辕门之上,用力甚巨,金箭深深射在木制辕门上,值夜小校连拔数次,都未能挪动分毫,但仔细辨认,确是定南王金箭令牌无疑,这才大声回复,同意让青玄入营。
青玄快走几步,路过营门时,一掌击在辕门上,那金箭便如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跳到青玄袖中,把值守卫士惊得目瞪口呆。青玄也顾不得其他,急急进了大营,朝中军大帐而去,右手高举金箭,大帐外将士见状,便退在一边,任其入内。
青玄进了大帐,见帐内站着不少人,其中三名医官打扮的人不停的为躺在床上的老者号着脉,不时摇摇头。
几名将校打扮得人一见入内的青玄,怒目圆睁,噌的抽出战刀,怒吼道:“是你?你还敢来?”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且让小子瞧瞧王爷伤势。”
“休在此惺惺作态,你奉命出使金川,不料随行将士皆殒命,更派苗人暗算王爷,如今只身前往,是要看看王爷死了没有么?纳命来吧,”说罢,便朝青玄兜头斩开。
青玄左手拿剑鞘一格挡,右手高举金箭,大声道:“蒙王爷信任,赐我此令,遣我出使金川,本已与莎罗之子隆石解释了当中误会,怎会加害同袍,毒害王爷?若真是我所为,在刘子期将军兵临金川之时,更不会孤身来此,自投罗网,诸位,当中定有隐情。”
“要我们如何信你?刘将军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方才解恨。”
“我带来灵药,兴许对王爷有助,只要救醒王爷,自有分晓,”青玄自怀中掏出瓷瓶道。
“我们如何信你这瓶中不是毒药?”
青玄也不多话,打开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乌黑的丸子,仰头就吞了下去,而后将瓷瓶交到三名医官手中道:“我以身试药,有毒无毒,片刻便可知晓,请几位医官查探,尽快喂王爷送服。”
帐中医官从瓷瓶中取出一颗药丸,拿水化开,仔细嗅了半晌,瞧青玄无恙,互视后点点头,喂李定林服下。
顿饭功夫,昏迷不醒的李定林动了一下,帐中诸人一喜,其中一名医官赶紧将李定林扶坐起来,另一人搭脉一瞧,眉头微皱,只见李定林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接着便连连咳嗽。
武将们立时便怒了,刚要刀剑相向,只听搭脉的医官喜道:“此药对症,王爷脉象渐驱平稳。”
青玄也略通医典,自从略窥长风诀门径后,于行气疗伤颇有见解,见医官如是说,便伸手搭住李定林右手,注入一丝真气,引导此气依着长风诀行气路线检视,温养李定林命门气海,片刻之后,李定林呼吸平稳,手指微微动了动。
帐中诸人大喜,收起兵刃,齐齐朝青玄一礼。
“王爷之毒虽得以缓解,但此毒霸道,伤了气血,需好生温养,军中可有参汤?”青玄问道。
“有,有,早就备下,”一名医官忙从炉火上的罐子中倒出一碗参汤,吹的凉了,喂李定林喝下。
“各位将军,让王爷好生休息一晚,我们且出去吧,”青玄双手奉上佩剑,以示诚意。
众武将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其中一人接过秋露剑,伸手做请,青玄便随他们出了中军大帐,与几人宿在一处营房。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在营房外大声道:“王爷醒了。”
青玄一个鱼跃跳将起来,随武将们急急往中军大帐赶去。一入大帐,见李定林已倚靠在塌上,见几人进来,轻声道:“世侄,你回来啦,他们跟我说了,多谢你赠药。”
“王爷,此药乃金川寨隆石少主所赠,下毒之人,绝非金川之人,还请王爷即刻下令,请刘将军撤军,万勿中了他人奸计。”
“世侄放心,斥候已快马去了金沙江,传我军令,此番之事,本王也疑惑,总觉着有只无形之手在推波助澜,”李定林见青玄不言语,顿了顿,接着说道:“北军已动了,我儿兴霸托人传信,有使者拿了存义的圣旨入了南郡,兴霸已代为接旨,只是王凌晖领着大军折去了金沙江上游,只是并无潘霜的踪迹,世侄,本王也只探得这些讯息。”
“多谢王爷,”青玄拿出金箭,双手奉上,说道:“王爷,出使之事已毕,金箭交还,小子还要去趟金川,将此间之事告知,我大哥和韩姑娘还在寨中,我会合了他们便去寻那王凌晖和潘霜晦气,早日解了心结,也好回返。”
青玄接着将莎罗遇刺之事如实禀明,李定林听罢,沉思不语,咳嗽连连。
“贤侄,如你所说,倒真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只是敌暗我明,难觅踪迹,”李定林说罢沉思片刻,对帐中武将吩咐道:“派出营中精骑,护卫青玄世侄去金川,同时接应刘将军,北军既折去金沙江,恐对刘将军不利,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回返南郡,让刘将军快马赶上,与大军合兵一处。”
“得令。”
“多谢王爷,王爷保重,”青玄一礼,接过武将递过的秋露剑,出帐随精骑赶去金沙江。
青玄随着一支精骑,快马赶路,全军疾行,只携干粮,一路只稍作休整,将马力,喂食草料,不敢停留,唯恐有变。
赶至金沙江时,只见刘子期早已渡江,整肃兵丁,正在往回赶。青玄见刘子期所部无恙,这才舒了口气,两军会合,众人心中均是一轻,青玄也不逗留,自渡江往金川寨而去。天色已晚,接应精骑人困马乏,魏军便在江边扎营,歇息一晚,只待天明,再行出发。
青玄赶到山上,轻罗和沈惟仁见他无碍,大喜过望,唐门和隆石等人也是欣喜,便设了筵席,众人谈笑晏晏。
青玄将李定林近况告知众人,席间诸人听罢,越发肯定,此番有人暗中下手,意在坐收渔利。莎罗土司在唐战的搀扶下,也来到堂中,与诸人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