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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老妇人笑了笑继续回答道,“那姑娘也只来过一次而已,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朋友来的,只是那男的就没那么和善了,大部分人看着他的脸就有些发怵,那人后来又四处打听关于红发年轻人的事,只不过其实我们对他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并不了解他。”
“原来是这样啊……”时暮落在脑中思索了一会,总的来说他们应该并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不然不可能事情过去几个月还没有任何动静。
再说了,前几天在生日会上,俞哲算是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结果也无事发生,看来那委托他做的还算干净,让对方无法追踪。
不过,还不到完全放心的时候,程云枭理应不会就这么算了,或许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拖慢了她的进度,等她一旦有了闲暇时间,一定还会继续寻找的。
当然,这件事想到这里到此为止,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也不是她现在该考虑或者说考虑的了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家调整状态。
带着面包和水,时暮落告别了老人,开始了漫长的走向八区的“旅程”。
沿着公路一直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到达了八区,她走的真的算是筋疲力尽了,好在终于找到了公交车,登上车子的一瞬间,她就有了一种快要到家的错觉。
顶着沉沉的困意,又是漫长的几个小时,最终她在距离家还有几百米距离的车站下了车,她并不是个恋家的人,但是在极度疲惫之中,只有家是她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站在家门楼下,她却突然有些犹豫。
俞哲……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她这样想到,按照留在酒店的纸条,俞哲如果听话的话,理应早就返回了。
当然,前提是他听话。
’怎么说俞哲也是自己主意很大的人,执意留在s市寻找她的下落,也不无可能。
她决定不想这么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楼梯,一进门就栽倒在了沙发上,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却发现此时的她竟然丧失了所有困意。
她缓缓起身,环顾了四周,一切还保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样子,只是少了个人,这里竟然显得冷冷清清的。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不过是个房子罢了。
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还差几分钟就下午四点了,再查看了一番去往y国的最早一班飞机是在晚上十点半,看来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容不得她继续浪费下去了。
于是重新回到沙发上躺好,她听着时钟枯燥的滴答滴答声,用手抓住一直藏在沙发里的手枪,她终于还是浅浅的睡去了。
浅眠加多梦,绝对是阻碍时暮落得到良好休息的最大难题,似乎自从她十六岁开始,就一直深受其困扰,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改善。
梦境里,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阴霾的童年。
密不透光的昏暗地下室,永远无法打开的牢固铁门,以及那狭小.逼仄的生存空间……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爬进她大脑的蚂蚁,让她一生都无法忘记。
过于真实的场景,配合那不断清晰的记忆,似乎连那周围的气味都逐渐涌现出来。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的味道,类似于浓重的铁锈味和肉类腐败所发出的混合气味,极度令人作呕,而她却在这样的环境,一呆就是几年。
但是最令她恐惧的,还是那鬼魅一般无时无刻萦绕耳边的声音,她无处躲藏也无处逃离,只能在精神被蚕食殆尽之中,无限堕落下去……
转而她又像是置身于深海,浓浓的窒息感传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水面,却无论怎么划动手臂都无法前进半分,只感觉身后有无数黑色的手臂,拉扯着她下沉。
终于她放弃了挣扎,让一切自由发展,却在她临近绝望之际,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出水面,被阳光所笼罩……
“莫林!”时暮落突然惊醒,身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心脏加速跳动,连双手都不住微微颤抖。
她觉得这个噩梦足足做了一个世纪,但看到时钟才发现,她不过只是睡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无意再继续睡下去了,她直接将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沙发上,提着空箱子回到房间,开始从新整理行李。
这次去Y国,还是“轻装上阵”比较稳妥,于是除了内衣,衣服方面她便只携带了两套耐磨的工装,方便行动,换洗也很简单。
她也是第一次去战场,不知道有没有洗漱条件,不过还是带了一套简装的清洁用品,用得到最好,用不到也无所谓。
剩下的东西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可带的了,于是准备好假护照和证件,便出门去了,去机场前还要再去趟银行,换点Y国的货币,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俞哲家紧闭的大门,她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总有种再不见他,就再也见不到的错觉,但她也不敢敲门生怕俞哲问起她要去哪里……
到底是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时暮落在心里苦笑,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揭晓的,到时候也只能说他俩是有缘无分罢了。
释怀了心情,她毅然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四天后,Y国机场,上午十点。
俞哲略显疲惫的下了飞机。
由于他之前所在的国家并没有直接到达Y国的飞机,他只能经过转机才能到达,中间候机加上延误,让他几乎耗费了24个小时在毫无用处的地方。
时间真的来不及耽误了,从时暮落被带走,已经过去差不多六天了,她陷入危险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不过,担心归担心,他还是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
比如说,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方为何会带走莫林,那时暮落对他们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了俞哲脑中。
没准莫林他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被对方抓了又死不开口,所以对方才想用时暮落威胁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恐怕就严重了,毕竟一旦她的利用价值归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被放了或是被杀了。
从现在的情况下来看,不会是前者……’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还是有很多地方无法解释,比如他们又为何要带走萧建他们的同伴冯义文呢?这个人理应和他们无关,但现在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他不得而知。
一切的谜团只能等到找到人后,当面问个清楚了。
从机场走出来,俞哲直奔地图上标注的基地所在地,他拦下一辆车,可那司机听到要去的地方后,无论如何也拒绝载客,他也只能再找,可一连几辆都是这种情况。
最后,他将车费提高到原本的五十倍左右,才终于遇到一个愿意搭载他的司机。
一路上,俞哲本也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车车窗外的风景。
但是令他奇怪的是,从地图上看,要达到目的地,是要穿过一片城镇的,可这里似乎有些……太过于荒凉了。
车外尽是一片废墟般的景色,断壁残垣看不出原本的建筑,车辆倾倒残破回归了原本废铁的样貌。树草被烧的焦黑,有些似乎是被炸烂了,只留下一个满是不规则尖刺的狰狞树根,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没有散尽的硝烟的味道。
“走这里干什么?”俞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翻译器,向司机问道,这一路上的景象让他误以为司机故意脱离路线。
“这……不是您要去的那个方向吗?”司机被问的一头雾水,“这里可是必经之路啊。”
俞哲皱起了眉头,这里果然就是那个地图上的城镇,只不过场景和他所想象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俞哲其实对这里可能发生的事猜出了个大概,但是向司机询问道。
“这里爆发了异常官方军和民兵的冲突啊”司机的解释验证了俞哲的猜想,但他没有就此停住,而是继续解释了下去,“就在两天前,双方打得太激烈,死伤无数,还波及了不少平民,活着的人都去避难了。”
司机不是个坏人,看俞哲明显是个外国人,于是还是好言提醒了几句。
“不论您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还是要提醒您小心的,之所以那些司机不愿意载您,是因为有人说这片废墟里还藏着不少官方军和民兵,据说还有狙击手一直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发生二次冲突,大部分人怕死,也就不敢来了,您也要加倍小心啊。”
“他们都怕,那你呢?”俞哲听了话回问道。
“我也怕。”司机苦笑着回答道,“只不过您给的价格太诱人了。”
“为了这么点钱,你竟然能不顾性命。”
“我也没办法啊……”司机的语气突然沉了下去,其中尽是无奈,“家里还有老婆和四个儿女,战争爆发前日子过得的还算不错,但谁也没想到,半个月前,突然一夜之间家就没了……勉强找了个容身之所,却又粮食短缺,只能趁着现在货币还能流通,赶快黑市上屯点吃的,不然等钱变得像废纸一样,一切就都晚了,总不能让儿女跟着我挨饿啊……”
俞哲不再追问了,战争的残酷,果然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切身感受得到,比起这些生在这些战乱国家的可怜人,他还算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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