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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今儿个,就是这个人,请几位客官吃饭,没多久就扶着那个姑娘出来了,说你们都喝得有点多,要送几位客官回房间。”
“我在前面扶着一位带路,他在后面,没想到他趁着我不注意,就将那个姑娘给拖了出去,说是塞进了一顶轿子里让人抬走了——”
众人回头,看到小二哥义愤填膺的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拿木棍的大汉,杀气腾腾的看着梅长安。
大家一听这话,谁还不明白?
梅长安这是给大家都下了药,然后把梅晓彤给抬走了。
李婆子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说,你把你妹子弄哪里去了?今天你要是不说,老娘就先拿刀结果了你——”
梅长安拼命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妹去哪里了啊。”
梅长贵一听,上前就是两脚:“你个混蛋!你把小妹弄哪里去了,快说——”
梅长青也上来给了两拳头:“你说不说?今天你要是不说,就别想出去——”
梅长安吃疼不过,忙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将人送进轿子,结果半路被人抢走了,我要是知道还能来问你们?”
李婆子一听,身子一软,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你个杀千刀的畜生啊!丧良心黑心肝的王八犊子!你亲妹子你都不放过啊!我告诉你,要是你妹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娘拼了这条命,也要你偿命啊——”
一边哭,一边下死力掐了梅长安几把。
然后又哭起来:“我的晓彤啊,你在哪里啊——”
梅长安见李婆子只顾着哭梅晓彤,压制他的力道一放松,忙一个翻滚,滚到一边,就想往外面跑。
被梅长贵和梅长青拦着,没头没脸的揍了一顿。
梅长安被打急眼了,大声道:“你们就算打死我,如今人也不见了!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去找人去!”
梅长青和梅长贵对视一眼,又给了梅长安两脚,才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跑。
梅长安瞅准了机会,给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也想跟着跑出去。
才到院门口,一干人就被小二哥给拦住了。
“想跑?哥几个,给我好好的招呼招呼他!让他知道知道,想在咱们
客栈犯事,还想没事人一样的出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是个阿猫阿狗都敢到咱们客栈来放肆!咱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这话一出,几个大汉将梅长安给拦在了中间,一拥而上。
他们打人,那是专业的。
挑中的地方又疼又不会有啥痕迹,只打得梅长
安在地上翻滚哭嚎,哪里还有半点白天的风度翩翩的样子。
旁边的人手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是该上去救人,还是该如何。
他们可不是梅长安这种刚来齐城的人,都是在齐城好多年了,别人不知道这客栈的底细,他们可是有所耳闻的。
上一任县太爷曾经看上了这家客栈,那可是口出狂言,说要是这客栈掌柜的不同意,就让要这客栈在齐城开不下去。
结果呢,没几个月,客栈倒是好好的,县太爷倒是干不下去了。
他们这些子老油条那个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将这家客栈放在了不能得罪的位置上。
可梅长安毕竟是如今县太爷的新任的心腹,也不能真让打出个好歹来吧?
因此看打得差不多了,几个人互相给个眼色,抢起梅长安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出老远,才将梅长安给放下。
梅长安又气又急,话里话外就责怪这几个人不出力,看他笑话。
几个手下心中不耐烦,倒不好真得罪梅长安,只得含糊解释了几句客栈的背景,又劝梅长安:“王师爷,依小的们看,这如今您那妹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这么大个齐城,既然人家有准备要抢走你妹子,哪里这么容易?”
“可不是,如今天已经黑了,越发找不到了。再说了,这一个姑娘家的,在外面过了夜,多半就——想来高大人那里也不能送去了。王师爷倒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
……
梅长安一惊,如坠冰窖。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如今这世道,单身的女人在外面不明不白的过了一夜,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谁又能保证梅晓彤的清白?这样一个不清白的女子送到县令身边,那不是交好,那是是结仇啊!失魂落魄的跟几个手下告辞,回到院子里。
钱氏和她爹娘带着金钗,晚饭都没吃,点着灯还眼巴巴的等着梅长安。
见他回来,都围了上来:“官人,怎么样?找到没?在不在客栈?”
灯光下,梅长安看到金钗站在钱氏的后头,昏黄的灯光下,金钗一贯娇养着,钱氏有啥好东西也都给金钗滋补着,这不过十来岁,就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
梅长安不由得心里一动。
脸上不显,只摆摆手,进屋去了。
钱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做声。
钱氏娘跑到灶屋随便去做了点东西,大家胡乱的吃了。
钱氏爹娘累了这一下午,早就熬不住了,回屋歇下了。
钱氏还在灶屋烧热水,金钗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
娘,我爹他——”
金钗最怕的就是梅长安,别看他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梅长安最是独断专行,无人能违逆。
他一旦心情不好,一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钱氏心里也没底,不过她毕竟跟梅长安多年夫妻,当下安慰道:“没事的,你回屋睡去吧,有娘在呢。”
金钗咬咬唇,眼神挣扎了一会,才小声道:“娘,今儿个没将老姑找到,咱们家会不会有事啊?”
钱氏心里也没底,只是在孩子面前还得装没事一样:“有你爹在,应该没事的吧。咱们今儿个找不到,明儿个再找。到时候把消息散发出去,就算是强人掳走了你老姑,知道这是县太爷要的人,想来也不敢留着吧?”
金钗嘟起嘴巴:“真是的,老姑她一个乡下的姑娘,老老实实的听爹爹安排给县太爷当妾多好啊,别人家的姑娘想进县太爷的后院还没门路呢!一点见识都没有,非得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金钗这几日,听自己娘和姥姥、姥爷偷偷说话,断断续续的听着,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自己心里也有着小九九,自小她就知道,自己是秀才的女儿,跟别的姑娘家不一样,她将来是要嫁给官宦人家当媳妇的。
才不像老姑和晓鹊她们,乡下的野丫头,将来也就配在土里刨食,嫁个乡下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在乡下。
即使过年回去,发现梅家发财了,她只能自我安慰,就算梅家再有钱,也比不上她有身份。
自家爹娘打的主意,她心知肚明,可要她来说,自己爹娘这是拉了梅家一把。
一个乡下丫头,能当县太爷的妾,简直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应该对自家感恩才是,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更知道,若是老姑当了县太爷的妾,爹跟着受重用,自家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了。
因此听说梅晓彤被人劫走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家怎么办?
钱氏何曾不是这种想法,只是她心中更多一层隐忧。
打发了金钗回自己屋里去。
钱氏才打了一盆热水,小心的进了屋,见梅长安在炕上躺着,眉头深锁着,她越发的将脚步都放轻了,走到炕前,将水放下:“官人,你累了一天了,泡个脚暖和暖和。”
说着,将梅长安的袜子给除了,将他的脚放到盆里。
脚浸入到热水里,暖洋洋的,让梅长安忍不住都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下钱氏低眉顺眼的样子,想起钱氏跟自己成婚十多年来,那真是殷勤小意,服侍周到。
从来不忤逆自己的意思,倒真是温
柔和顺。
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也就柔和了几分:“如月啊,这么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钱氏鼻子一酸,几滴眼泪滴在了盆里,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官人,如月能嫁给你,是一辈子的福气,一点都不苦!”
梅长安叹口气:“唉,也是我不中用,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偏偏却时运不济,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下我可是把县太爷给死死的得罪了,把家里人也都给得罪了。现在,咱们是腹背受敌,县太爷这里,恐怕我们不能在齐城呆下去了,而老家,也回不去了!”
“如月啊,咱们一场夫妻,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金钗!对不住岳父和岳母对我的一片期盼成材之心啊!”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钱氏顿时就懵了,她虽然知道这小姑子没送到县衙去,坏了事,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官人,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明儿个一早,我就去给高大人请罪,是死是活,就看高大人的意思了!你们母女和岳父岳母一早也就收拾行李,快走吧!”梅长安捂住脸,做出束手待毙的样子道。
“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要留,咱们一起留!”钱氏断然拒绝。
梅长安也顾不得脚还在盆里,一下子站起来,将钱氏搂在怀里:“如月,如今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钱氏柔情万千的看着梅长安:“官人,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的!”
梅长安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扶着钱氏两人一起坐在炕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钱氏依偎在梅长安的怀里,只觉得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甜蜜的了。
好半晌,梅长安才又一咬牙,推开了钱氏:“如月!你如此待我,我梅长安又不是畜生,岂能忍心连累你们?高大人为人手段毒辣,这次我没将小妹送上去,他肯定要怀恨在心,觉得我是戏弄了他,轻易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要不咱们合离吧!合离了,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情,都连累不到你们!”
钱氏死死的抱着梅长安的腰:“我不合离!死也不合离!”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
钱氏才勉强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咱们再去买一个漂亮的丫头给高大人送去不行吗?”
梅长安苦笑:“最迟明天就要给高大人一个交代,我们去哪里找一个干净清白的姑娘去?再说了,这送进去的人要是跟咱们家不一条心,没有关系,高大人凭啥信任我们?凭啥给咱们家好处?到时候岂不是白费了
银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钱氏咬着牙,一半身子好像被烈火炙烤,一半身子又好像浸泡在冰水里,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那官人你说该咋办?”
梅长安看了钱氏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咱们如今得让高大人看到咱们家的诚意,虽然没有将小妹送上去,可——”
钱氏霍然站起来,声音尖利:“不行!咱们金钗不行!官人,金钗今年才虚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咱们当爹娘的不能将孩子推入火坑啊!再说了,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金钗这样的品貌,就该嫁给官宦人家当正经少奶奶啊!怎么能让她给人当小妾?”梅长安眼睛通红,神色痛苦的捶了一下自己:“你以为我这个当爹的愿意吗?金钗是我们夫妻俩唯一的孩子,掌上晓彤,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让我这个当爹的眼睁睁的看着金钗给人当妾,我宁愿拿我这条命去赔给高大人!明儿个,我去给高大人请罪!赔命也好,别的也罢,都由我这个当爹的去承担!决计不连累你们母女!”
钱氏颓然的一屁股坐下,神色变换挣扎了好半天。
梅长安只搂着钱氏:“都怪我没用!明天你们早早的走,走得越远越好!要是以后能找个好男人,只要对你好,对咱们金钗好,我也就放心了……”
钱氏浑身颤抖,慌乱的摇头:“官人!难道真的没法子了吗?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好不好?金钗是我的命啊!怎么能让她给高大人做妾呢?高大人的年纪都能当他爷爷了!”
“官人,咱们去求高大人,咱们给高大人做牛做马都行,也不能送金钗入火坑啊!”
梅长安眼中带了几分恼怒,这钱氏,还亏得她平日里温柔和顺,什么都听自己,感情都是装的!
如今是自己的生死存亡的时候,就算他是有些舍不得,可这不是没法子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好了,全家才能好啊!
就只记得那点子慈母心肠,也不想想自家官人的前程。
果然是妇人之见!
当下冷哼一声,一把将钱氏给推开了。
钱氏不防备,一下子从炕上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梅长安。
梅长安冷着脸:“罢了!罢了!想来还是我梅长安无时运,爹娘不喜,连妻儿也不曾为我考虑半分!果真是老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梅长安这还没到绝路,我的妻儿倒是将我往绝路上逼——”
钱氏哽咽着道:“官人,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咱们将金钗送给高大人当妾,以后,咱们怎么出门见人啊?”
梅长安冷哼:“
只要咱们能攀上高大人,有了大人的看重,谁敢说个不字?就算有人说,还敢当面不成?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到时候除了县令夫人,这忙齐城哪里还有比你地位更高的太太?只怕全县的妇人都要来奉承与你呢!”
“你也不细想想,若是我真被高大人厌弃,咱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不成?我一个秀才,被县令厌弃,哪里还能护得住你们娘俩?不说别的,就张鹏举那个老匹夫,只怕会落井下石。”
“还有金钗,弄不好,还要被张鹏举给卖到那肮脏地方去。这些你都想过没?难不成你宁愿金钗落入那种地方?就算给高大人当妾,好歹也是官眷,穿金戴银,呼奴唤婢,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
“既能免去她将来的苦,也能救他爹我一命!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再说了,我是她爹,我生养她一场,如今她爹危在旦夕,身为儿女,难道不该出来表一下孝心吗?”
梅长安振振有辞。
钱氏擦了擦眼泪:“可,可,金钗能同意吗?咱们打她小,就告诉她将来是要当官宦人家的少奶奶的。这孩子被咱们养得有些心高气傲,如何肯去做妾?”
这番话,说得钱氏也害怕了,真要如同梅长安所说,与其落入那脏地方,还不如给县太爷当小老婆呢。
梅长安见钱氏松口了,这才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将钱氏从地上拉起来:“这事,你先好言劝她,告诉她如今正是咱们家的危难时刻。她若是听话,帮我这个爹度过这一关,我心里自然记得她的委屈,咱们父女同心,她在后宅,我在前院,到时候整个县衙不都是咱们父女天下?”
“高大人也没那么老,她好好笼络笼络,生下个一男半女的,我又没个儿子,这辈子就指望着这外孙,将来这家业不都归了那孩子。金钗到时候老了也有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