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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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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该哭得时候哭,该说好话的时候说好话,风光送梅忠诚最后一程,就已经是她对梅忠诚最后一点点情分了。

    她倒是心疼自家闺女,那细皮嫩肉的,可遭不住这么几天的跪谢哭灵,这大冷天的,要是为了死去的当家的,让自己闺女病了,哪怕当家的去做了鬼,她也决计放过她的。

    因此,看一拨人刚走,还有一波吊唁的人还没来,暂时可以歇会喘口气。

    忙把梅晓彤喊到自己呆呆屋子里,先递过一杯热茶,让梅晓彤喝两口,暖暖身子,外头灵棚搭厢房外的空地上。失眠漏风,跪下去一会,身上的热气就给吹没了。

    “一会你要么装病,要么装冻的不行了,找个借口回屋里躺着去,这天多冷啊,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可咋办?”李婆子建议。

    梅晓彤说实话,对梅忠诚的好感也就寥寥而已,她在灵堂里也就跪着,来人了跟着跪谢一下而已。

    前面的梅晓鹊那是真伤心,七尺汉子,哭得声音都嘶了,只要来一个人说一句节哀,那眼泪就能滚两滴出来。

    其余的梅长青和梅长贵那是悲痛的很。

    在场的,除了梅晓鹊,估计也就梅永珍是真伤心,梅忠诚一去,对梅永珍来说,那才真是天都塌了。

    如今她依靠的不过就是梅忠诚的那点子父女亲情,要不是梅忠诚惦记他,这梅家还有谁会搭理她?

    梅永珍越想越悲从心中来,哽咽得不能自语。

    木头还没成亲,她们还借住在梅家的老宅子里,爹一走,这家里可就没有为她打算的人了,等几个兄弟媳妇都回过神来,万一把自己赶出去可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梅永珍捏着帕子,放声大哭起来,早知道这亲爹有去无回的,打死她也不会撺掇他去老二那里啊!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天龙和天虎大些,梅忠诚生前对他们也不错,如今在棺材前,想起梅忠诚往日的好处,也是双眼红彤彤的。

    其余的,孩子们还小,跟梅忠诚说有多深的感情谈不上,只是看到大人们哭,他们也就跟着嚎上两嗓子应景,也没人苛责。

    几个儿媳妇虽然眼圈一个比一个红,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流,可真论悲痛程度,恐怕连梅晓彤都比不得。

    梅晓彤若是不想跪着,还真能找个借口躲出去。

    只是,好歹梅忠诚是梅晓彤原身的亲生父女,就算心中悲痛不来,可该做的事情,她也不会少上半分。

    也算是代替原主尽一份心了。

    更不用说,她嫁给了安华皓,安华皓以后是要科举的人,名声上不

    能有污,越发不

    能让人在这个时候挑出不是来。

    这么想着,梅晓彤喝了两口热茶,身上也暖和了些,才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娘也自己多注意,别累病了!”说完,就匆匆出去又跪着去了。

    这样人仰马翻的闹了三天,终于将梅忠诚给送到墓地,入土为安了。

    一家子人都累惨了,回家后,什么话都没说,直奔回自家的屋里,想好好躺躺,那腿和腰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梅晓彤和安华皓回到安华皓那边的小院子,原来的屋子现在让给李婆子住。

    只隔着两堵墙,两扇门,如今既然梅晓彤和安华皓都住在那边了,这门自然是不锁的。

    有个什么,李婆子喊一声,那边也就听到了。

    回到屋里,梅晓彤本来累得不行,可真要她不洗漱一番,就到炕上去躺着,她又做不到。

    还是安华皓心里有数,早就出门前抽空回这边,将炕烧得暖暖的,在灶头坐了一大锅水,这半天过去,水温热热的刚刚好。

    安华皓这边也单独隔开了洗澡间,将热水给拎着进去,就去唤梅晓彤洗澡。

    梅晓彤实在不想动弹,浑身都疼,眼睛也肿得跟桃子一样,被安华皓直接拦腰抱起,送到了洗澡间。

    恨不得还替梅晓彤更衣伺候她洗澡,被梅晓彤给踹了出去。

    洗澡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浴盆,里面注满了热水,人一进去,暖洋洋的浑身肌肉都放松了,舒服得让人直呻吟。

    热气熏蒸上来,又疼又肿的眼睛也好受了些。

    一直泡到水都快凉了,梅晓彤才起来,外面已经放好了烘得热乎乎的中衣。

    梅晓彤擦干身上的水,换上衣服,又用帕子包着头发走出来。

    洗澡间隔壁就是平日里起居的地方,穿过起居的地方就是堂屋,再过去那边就是卧室。

    安华皓用剩下的热水,洗了个澡,头发也洗了,都烘干得差不多了。见梅晓彤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忙接过帕子,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心疼:“你也太实诚了!看看你现在累得!”

    梅晓彤舒舒服服的坐着,享受着安华皓的服务,无所谓的摆摆手:“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不走好,不就前功尽弃了?这点累算什么?我看大哥他们,这次不狠狠歇个四五天是下不了床的。”

    梅晓鹊将梅忠诚安葬完,偌大的男人,因为守孝,不能沾荤腥,还连轴转,白天要安排事情,晚上要守灵,喝点米汤稀饭度日,才几天功夫,就瘦的不行,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走路打飘。

    要不

    是还有几个兄弟帮衬负担,恐怕送走梅忠诚,这梅晓鹊也要跟着去了。

    周氏又心疼自家男人,又觉得自己男人太傻,只是那天梅晓鹊红着眼睛恨不得杀人的表情,吓到她了。

    这丧事办下来,没敢闹妖蛾子。

    好不容易梅忠诚入土为安,回家周氏就赶着梅晓鹊和几个孩子回屋里躺着去了。

    大家几乎都是头一沾到炕,就人事不知了。

    这一晚上,梅家大门紧闭,灶屋里炊烟都没冒,全都在昏睡。

    丧事结束了,大家都散去回家了,梅永珍不想走,可也不敢留,一步三蹭的回了梅家的老屋。

    她也累得不行,人累,心里又害怕,到家后,冷锅冷灶的,也懒得生火,裹着被子,往炕上一倒,也就睡着了。

    后半夜身上一阵阵发冷,冻醒了,摸索着去把炕烧着了,点着油灯,裹着被子坐在炕上。

    梅永珍从旁边摸出一件梅忠诚的常穿衣裳来,这是老规矩,老人都去了,也要给儿女留下点念想什么的。

    家境好的,留点银子,女的留点首饰衣裳什么的。

    其实也就是老人最后的一点子财产,让子女均分。

    梅忠诚能有啥财产,也就几声衣裳,还是后来梅晓彤染布发家后,给家里每人做到几套。

    每个子女都拿了一套,梅永珍也拿了一件秋天的衣裳,此刻抱着梅忠诚的衣裳,梅永珍才彻底的明白,那个最疼她,无怨无悔的贴补了她半辈子的爹,是彻底的不在了……

    梅家人好好休整了几天,才一家子坐在了一起。

    如今他们一家子都带着孝,肯定是不能出门,再说了,办丧事千头万绪,好多事情,如今正好一家子做一起说道说道,该分摊的分摊,该谁都就是谁的。

    梅晓彤和安华皓事急从权,在梅忠诚临时前成亲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梅晓鹊先是跟安华皓致歉,说本来是人生最重要的喜事,可是这梅忠诚去了,只得委屈他们了。

    安华皓自然满口的感激,说要不是梅家自己也没有今天,梅忠诚能给自己和晓彤主婚,就已经很感激了,巴拉巴拉……

    大家客气寒暄了一番,才进入正题。

    先是将丧事开销拢了一下账,请大夫看病拿药这些都算上,花了二三十两银子。

    更别提住在客栈的开销,还有一路的路费什么的,算得周氏面如土色。

    几个兄弟心也提了起来。

    办丧事的时候不觉得,脑子一热,总觉得要给死去的爹最好的,生前没好好孝敬,死后得让他风风光光的。

    这脑子一热不要紧,别的没啥,就是人受点罪,可钱遭不住啊。

    几个当儿媳妇的倒是清醒,可看自家男人那你要是不同意就是不孝的态度,谁还好说什么?

    捏着鼻子认了。

    如今算起帐来,梅晓鹊几兄弟才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有几分难看。

    李婆子才慢悠悠的道:“心疼啥啊?没听人说吗?你爹这可是风光大葬,十里八乡都没你爹死得热闹!这不说前十年,就说往后十年,就算我这个老婆子死,也比不得你爹呢!如今谁人不说咱们梅家人孝顺!儿子孝顺,银子花得跟淌水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梅家有金山银山呢。”

    一番话,说得梅晓鹊几个儿子脸红得不行,羞惭惭的低下头去。

    “行啦,花钱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扭手扭脚的,算起帐来就缩起脖子来了?今儿个老娘把话放在这里了,这钱如今可都是你们妹子掏的,她如今可是出嫁的闺女,从古至今可没听说过家里亲爹死了,要出嫁妹子掏钱的!你们不怕被人指脊梁骨,老娘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婆子冷眼扫视全场。

    儿子媳妇们都低下头去,唯有柳小桥一咬牙:“娘,这钱,自然不能让小妹掏!按理说我是最小的儿媳妇,这话不该我说,可这毕竟是大事,爹是咱们大家都爹!这丧葬的银子,咱们几家均摊”

    “不行”周氏尖叫着反对:“爹当初可是分给老三了的,老三得了那么多好处,凭啥这要花钱的时候均摊?这银子该叫老三家掏去,顶多咱们也意思一下。”

    梅长青的脸色从听到花了那么多银子起,就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花了这么多银子啊?

    这下,就算把梅忠诚给的钱,还有留下的那做生意的份子股钱都算上,也还要自己补贴一些,凭啥啊?

    这不是自己血亏吗?

    “大嫂,听你这话说的,难道爹是我一个人的爹不成?”梅长青虎着脸。

    眼看就要吵成一团了,安华皓开口了:“几位哥哥嫂子,听我一言。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更何况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没必要为了钱闹得不痛快。几位哥哥也是因为爹去了,太过伤心,一时忘形了而已。这银子,倒不如听我一言。”

    大家都看向了安华皓。

    “几位哥哥如今手头虽然拿得出来这银子,可真要都拿出来了,这开春的生意可咋办?所以这银子不能动!晓彤和我又不是外人,这银子,就当是借给几位哥哥的,等几位哥哥的山货生意赚了银子,慢慢还给咱们也是一样的。”

    “这样,几位哥哥手头也不至于紧,咱们也不伤和气。娘,您觉得呢?”

    说着恭敬的看向李婆子。

    李婆子也不会真看几个白眼狼儿子把好好的日子过得不痛快,她也知道闺女不缺这点银子。

    只不过是想提点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大家都欠着自己闺女呢。见安华皓这么乖觉得主动提出这银子可以暂时欠着,卖了几个儿子人情,自家闺女的钱也不会少拿一文,心里满意,这女婿不会傻乎乎的为了面子充大头,拿自家媳妇的钱乱贴。

    要说李婆子最讨厌的就是拎不清的男人,自己一文钱没有,还拿着媳妇的私房钱到处充阔气,充大方。

    恨不得割自家人的肉给外人吃才算好!

    像女主这样拧得清的,她看着就满意。

    点点头:“既然华皓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娘的也没啥说。只一条,亲兄弟明算账,到底花了多少银子,要给你们妹子多少银子,你们先算好。然后给你们妹子打一张欠条,白纸黑字的写清楚,啥时候还清。免得将来有那脸皮厚的,仗着是亲戚,想要赖掉这银子,那我可不答应!”

    这话说得,几个儿子和媳妇都红了脸。

    梅长青一脸的不自在,勉强道:“娘,你说啥呢,在您眼里,莫非您儿子是那样的人不成?”

    李婆子冷哼一声,虽然没说话,可那一眼扫过去,大家都觉得脸上有些**辣的。

    梅晓鹊忙表态:“娘,您放心吧!马上开春咱们就能做生意了,只要咱们今年做的好,年底就能还清,保证不让妹子吃亏!”

    梅长青和梅长贵也忙跟在后面拍着胸脯保证。

    既然说定了,大家也就坐下来,仔仔细细将从去齐城看梅忠诚的路费,医药费,客栈的住宿的费用,加上在义庄停灵的银子,回家后的丧葬烧埋银子,七七八八的重新一合计。

    好些零零碎碎的开支,看着不起眼,可架不住这里一点哪里一点,到最后居然算出来有小一百两银子来。

    周氏当场脸就黑了。

    不仅周氏,梅家几兄弟也傻眼了,先前满心悲痛,再加上被村里人一抬举一起哄,给架在上面就下不来了。

    银子钱又都是小妹掏的,没经过他们的手,自然也就没那个感觉,只觉得要啥有啥,事情办得漂亮,爹的丧礼风光,听着村里人夸耀的话,那个心里得意。

    先前只算了几个大项,就要好几十两,

    难怪李婆子说出那话来,这前十年后十年,十里八乡的,除了有钱的老财主,恐怕没人能这么风光了。

    先前花钱不觉得,

    如今知道这银子要自己掏,人人都有些心疼。

    就算分成四分来分摊,一家也要二十来两啊。

    周氏忍不得了,“先说话,这银子,咱们认,可也不能全认!先说清楚,这爹当时是分给老三家的,如今这丧葬银子,怎么得也要将爹当初分家的那一份拿出来先花用了,剩下的,咱们再来说平摊我也就认了!可要是爹的那份家当都给老三捏在手里,要咱们跟老四家再平摊,那说破天去也没这个道理!”

    柳小桥虽然没说话,可看得出来她也是赞同的。

    如果这丧葬银子没多少,他们几家平摊也就算了。

    可花销了这么多,这刚分家,谁家的家底都清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真是大家就这么平摊了,也太不公平了。

    梅长青脸上掠过一抹恼怒,想说点啥,也确实不占理,按理说自己奉养爹,拿了分家的银子,这生老病死就是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也就意思意思给点。

    可要他掏这么多银子出来,不仅一文钱便宜没占到,还要倒贴,他就不干了。

    挤出一副苦笑来:“当初分家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爹也就给了我五两银子,能干啥?这钱都在齐城给爹买东西花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银子,我可没摸到边。这五两银子我王老三认了,一会拿出来还不行么?可其余的我不认!”

    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要银子没有,要命也没有,看着办吧?

    这话倒提醒了大家,那给银子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呢。

    到手周氏哼了一声:“谁知道爹会不会背地里偷偷的塞给你们?”

    被梅晓鹊给瞪了一眼,缩回去了。

    李婆子才道:“那本金银子,你爹走之前交给我保管,一会这银子我拿出来,其余的,别找我,我不知道。”

    大家一听,松了半口气,好歹这笔银子又着落了,大家又能少出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