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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了安华皓和杨哑巴,张婆子脸色一变,将梅晓彤给拖到了灶屋,压低了嗓门就问:“说吧,到底咋回事?这华皓好端端的才去了县城几天,就跑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还带上你这才认的干舅舅?是染坊那边出了问题?还是那布料染坏了那历家不给钱?”
梅晓彤哭笑不得,就知道张婆子这里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别看她啥都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是当着安华皓这个女婿和杨哑巴的面不好问。梅晓彤低声道:“娘,真的没事!那布料的钱,前些天历九少就到镇上亲自给我了——”
张婆子一愣,“你说历九少跑到咱们镇上来了?前几日你让人给家里捎信,说是要在镇上多呆几天,还要去鹰子沟一趟?可是那几日?”
梅晓彤点点头,将这几日的事情详细的跟张婆子一一道来。
张婆子脸色随着梅晓彤的叙述而变化,听说那历九少拿了足足一万两的银票,忍不住道:“真的?”
梅晓彤道:“当然是真的,一会娘你跟我到房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婆子强忍着心中的惊喜,听梅晓彤将跟张银保和历九少合作茶叶的事情一说,越发的喜上眉梢来,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两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等梅晓彤说完,张婆子好半天才平复好了心情,一边开始刷锅打算做饭,一边跟梅晓彤念叨:“华皓这孩子恐怕是听到风声了,不放心才回来的!我就说呢,好端端的,赤眉白眼的赶回来,肯定是有啥事?这孩子……”
梅晓彤只埋头摘菜不做声。
“不过,闺女啊,这可给你提了个醒!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压根没那个心思,没想着攀上那高门大户的!可架不住这人心乱想,尤其是男女之间,越掰扯越掰扯不干净。”
“以后咱们行事还得注意些!免得有那起子小人,背地里下些恶话来,挑拨你们小夫妻的感情!知道不?”
梅晓彤点头:“娘,你放心吧!我知道!”
“那就好!那历九少虽然好,可人家高门大户的,娘虽然疼你,可也得说,咱们家门第配不上人家!俗话说得好,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那种大户人家,跟咱们乡下人家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尿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再说了,那乡下种田的汉子,多收了三斗麦子,都想找个小老婆,就老三那样的,都还有一个阿福添堵呢!更何况历九少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家世,天知道家里是不是小老婆一大堆呢!咱们可不凑这个热闹知道不?”
“更何况华皓那孩子虽然心思重点,可人品没得挑,那也是紧张你才回来的!再说了
,你看他回来,半个字也没提,对我对你都跟以前一样,就知道他也是心理有成算的,不是那听风就是雨,不分青红皂白跑回来就先将自家婆娘揍一顿的那种蠢货!听娘的劝,可别因为这个,跟华皓那孩子闹别扭知道不?”
张婆子只觉得自己是操碎了心!
以前自家闺女不懂事的,就盼着,闺女懂事自己就放心了。
可闺女懂事了,越发操心了,就盼着闺女有个好人家好归宿,自己也能闭眼睛了。
如今这闺女有了好人家,还是放不下心来,这小俩口闹个别扭,她这当娘的,还得在中间说和说和。
难怪老人说,生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只怕自己得闭眼睛那天都不能彻底放心。
梅晓彤见张婆子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忙岔开话题:“娘,你今儿咋会突然想起跟杨叔认干亲?”
张婆子一听梅晓彤问,忙踮起脚,往灶屋外面看看,没有人,
这才小声的道:“小声点——”
梅晓彤一看,这是有故事啊!
当即给张婆子搬来小板凳,母女俩凑在一起,一边摘菜,一边窃窃私语。
原来,这杨哑巴,张婆子居然认识。
这杨哑巴是隔壁杨家村人,早年杨哑巴还不是哑巴,他们家在杨家村也是有名的富裕之家。
杨哑巴也不叫杨哑巴,而是叫杨宗保。
当初杨宗保可是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小伙子,他家有几十亩上好的田地,爹娘就他一根独苗。
杨宗保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曾经考过童生,没考过,也就放弃了。
改为喜欢舞刀弄枪,还曾经拜了师傅,学了一身武艺本事,又是个打抱不平的性子,附近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只要被他知道了,那肯定是要维护正义的。
十里八乡,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条汉子。
加上他为人讲义气又大方,家境又实在不错,是附近乡村再好不过的女婿人选。
到了说亲的年龄,媒婆把杨家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后来定下来本村的一个闺女,两家门当户对,也都彼此相熟,约定了一年后成亲。
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姑娘,说是杨宗保的一个朋友的妹妹,说是家里遭了难,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杨宗保为人义气,自然不能让一个孤女流落在外,就收留在家,他家也不缺一个人的饭吃。
没想到这姑娘在杨家呆了几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杨宗保了。
这姑娘也有心计,先是勾引杨宗保不成,被杨母识破了,给了银子,将那姑娘好声好气的给送走了。
没想到那姑娘
怀恨在心,没多久,带信来,说要成亲了,想请杨家人去吃个酒。
杨宗保不疑其他,就去了。
这一去,只喝了那姑娘亲手敬的一杯酒,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丢在荒郊野地里,浑身提不起力道来,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也亏得杨宗保命大,换做别人说不得早就被野兽给吃了。
杨宗保拼着一口气,努力爬到了路边,被人给救了,送到医馆,发现是被下了药,身子受了伤,说是以后做不成男人了,嗓子也被那药给药坏了。
杨家爹娘听了,差点没哭死过去。
他们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这是要断了杨家的后啊!
那定亲的闺女家,一听这个消息,急急忙忙的来退亲,总不能让闺女嫁过来守活寡啊?
杨家父母死活不想退亲,这一退亲不就坐实了儿子不是个男人的事吗?
还是杨宗保,亲手写了退婚书,表示不耽误人家闺女了。
那闺女一边哭,一边接了退婚书!闺女家也还算有良心,将当初定亲的聘礼什么的,都还了回来,两家算是断了关系。
只不过退亲的消息传出去,那闺女家怕连累自己闺女的名声,将杨宗保不能人道的事都给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了。
杨家人出门就被指指点点,头都抬不起来。杨母一下子就病倒了,杨父倒是撑着,一面给自己婆娘治病,一边到处寻访名医,看自己儿子还有没有救。
每年花出去的钱不少,丢出去连个水花都没见,为了给两人治病,家里的地都卖干净了。
到最后,杨母的病也没治好,撒手去了。
杨父也撑不住了,没多久也走了。
杨家就剩下了杨宗保一个人,他卖掉了剩下的房子,然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过杨家村。
隐约后来听说,杨宗保找那下毒的姑娘报仇去了,结果不敌别人,死在外头拉。
也有人说,杨宗保报了仇,只可惜身子受损太严重,大仇得报,也就去了。
后来,渐渐的也就没人提起杨家,提起当初那个杨宗保了。
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后,居然还能看到。
梅晓彤却有些不明白,既然几十年都没见了,张婆子又是如何认出杨宗保的?
张婆子叹口气:“所以说,这世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杨宗保,当初这附近十里八乡,受了他的恩惠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可等杨家出了事,能搭把手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所以说,这世上啊,不到你落魄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那些平日里跟你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
“当初你娘我也曾经受过杨宗保的恩惠,那一年,我刚生了老四,出了月子去河边洗尿布。那时候还是二月,河水又冰又冷,我头吹了风,昏昏沉沉的,差点栽到河里去,幸好杨宗保经过,一把拉住了我。”
梅晓彤无声的抱住了张婆子,蹭了蹭她的脸,安慰她。
好一会张婆子才缓过来,“虽然对于杨宗保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帮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一把。为了避嫌,都没敢多看我一眼,拔腿就走了,可对娘来说,那就是救了娘的命啊!“
“后来杨家出事,那个时候还是你那老不死的奶奶把着不放,你娘统共就攒了一两私房银子,偷偷的拿去,也不敢叫你爹知道,丢进杨家就跑了”
说到这里,张婆子露出唏嘘之色来:“如今知道杨宗保还活着,想起当年的恩情,看他如今也是无儿无女,怎么着也不落忍啊!”
梅晓彤才知道,原来还与这么一出。
当下就表态:“娘,你放心!我以后拿杨叔当亲舅舅看!您放心好了!”
先不论本来她就极看好杨宗保做事,如今更有这样一层关系,那自然更放心不过了。
张婆子知道自己这个闺女,说话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说出来了,就不会反悔。
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不说别的,她终于能回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心里也轻松了,拍拍衣服,站起来,格外的精神:“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得做两个拿手菜,让你这干舅舅尝尝我的手艺才是!”
说着就在腰间摸钥匙,要去开橱柜拿肉出来做。
灶屋门外,收拾好厢房,正要找张婆子来要铺盖的安华皓和杨哑巴对看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又退回了屋里。
看着杨宗保感概万千的样子,安华皓默默地给杨宗保倒了一杯热茶。
杨宗保抱着热茶的手都在轻微的发抖,看得出心情十分的不平静。
好半天才平复好了心情,一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抬头,眼圈都有几分红了。
看着安华皓毫无表情的面孔,不知道怎么打,杨宗保居然有了倾诉的**。
一边指手画脚,一边用唇语,好半天,安华皓才看明白了。
当初杨宗保在爹娘死后,万念俱灰。
杨家村已经容不下他了,他出门遭遇到的就是嘲笑和奚落。
当初的追捧和奉承的人,都换了一副面孔,人人都恨不得来踩上一脚,才能显得出自己的能耐来。
那毒药对他造成的伤害一直在持续,他如今双亲皆亡,再无挂念,还肯厚颜活在世上,不过是想要找那个女人问清楚,然后报仇!
当初出了事情后,等杨家人想起来找过去的时候,找就人去屋空,问附近的人,说那房子是租的,在杨宗保出事的第二天,就搬走了。
说是往县城方向去了。
杨家因为这个女人,家破人亡,杨宗保心中自然憋着一口气。
草草将杨家的房子给卖了,本来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坐在院子里,收到了杨家出事后,唯一的一份善意,从院墙外丢进来的一块碎银子。
等他捡起银子赶出来,只看到一个慌慌张张女人的背影,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就是这一块碎银子,让他凉透了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暖和气。
他揣着那块银子,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寻找仇家的路途。
其中的辛苦不必言说,一个哑巴,身子还收了损伤,当年的好身手去了一大半。
杨宗保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没有去找自己的师傅和师兄弟,已经那些所谓的朋友,害怕又遭到背叛。
一个人隐姓埋名,努力追查着线索,循着蛛丝马迹,终于在十年后找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十年后,已经成了一个粗俗的村妇,被杨宗保找上门来,差点吓得尿裤子。
还没等杨宗保追问,她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她压根不是杨宗保当初那个朋友的妹妹,确跟那朋友有些渊源。
当初杨宗保曾经还在这个朋友家借住过一段时间,曾经问过这女人一些关于朋友家的事情,那女人回答的都对得上,才让杨宗保放松了警惕心。
那朋友和杨宗保兴趣相投,当初在那朋友家,两人同进同出,又都是青春年少,每每结伴在街上走过,都吸引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
其中有一家的闺女就看上了杨宗保,茶不思饭不想,就想嫁给他。
后来厚颜求爹娘,打听杨宗保的情况,一时没把话说清楚,那爹娘托人打听了,找到了杨宗保的朋友家。
杨宗保当时有事,已经离开了。
媒人就当做被那家闺女看中的是杨宗保的朋友了,上门说亲了。
那朋友早就听说那家闺女的美名,没有迟疑的就答应了,很快就交换庚帖,然后娶了进门。
哪曾想,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后,新娘子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是你?”哭着闹着要回家。将杨宗保那朋友家的脸丢了个干净,一时成了附近的笑话。
可这亲已经结了,要是退了,岂不是两家都成了笑话了?两边父母都一顿好言相劝,杨宗保的朋友勉强答应了。
没想到,那新娘子寻死觅活的,就是不跟杨宗保圆房,口口声声要去找杨宗保。
这下惹恼了杨宗保的朋友,果断的就休妻了。
因为一家子都成了笑话,干脆就连夜搬走了,又因为这个女人,对杨宗保生了芥蒂,干脆连杨宗保也没告诉。
那个女人被休回家后,寻了个机会,就偷了家里的银子,根据平日里打听到,找到了杨宗保家。
怕杨宗保怀疑,就撒谎说是那个朋友的妹妹,因为知道那朋友一家子都搬走了,就干脆说他们一家子都出了意外,就留下自己一个人。
本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住进了杨家,只要好好表现,再她表白自己的一片痴心,想来杨宗保肯定会接受她的。
没曾想,没过几天,就被杨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及时的就想法子,要将她送走。
那女人着急了,这要是走了,她谋算了这么久,岂不是白费了?
尤其是杨家居然要跟别人议亲,杨宗保要娶别的女人了,那个女人都嫉妒得疯狂了。
她瞅准了机会,跟杨宗保表白,才开口就被杨宗保把话给拦回来了,而且还说的很明白,他只拿那女人当妹妹看待,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第二天,杨母就拿着收好的包裹,里面有几件衣裳,还有银子,说是她一个大闺女住在家里不方便,不如送她到镇上去,那里有一家江姓的绣庄,招绣娘。只要肯学,包吃住不说,还有工钱,学个几年,攒点钱,杨家再陪送点,将来肯定能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那女人绝望了,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到了镇上,进了绣庄也无心绣花,加上身上有银子,不知道在哪里就跟那些地痞混混们搭上了关系,还托他们买了厉害的毒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