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田宠娇妻无底线 !
虽然说是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位。
可这不是物以稀为贵么?荆县秀才多得不值钱,可生意做到田家这个份上,在荆县已经算小有头脸了。
更何况,因着历家的原因,本朝对商人一贯都是十分宽和的,尤其是历家,那是奉旨经商,历家家主头上还有朝廷的爵位呢!
想到历家,田货郎又在心里细细的盘算了一遍,真觉得有些棘手了。
若是梅晓彤只靠着历家,倒也要解决。
若是安华皓只是普通秀才,没有梅晓彤能挣钱搭上历家的关系,也好办。
俗话说的好,穷秀才穷秀才,不说乡下,就是普通人家,想供出一个秀才来,那也是要将家底掏干净的。
他只要说两句好话,多资助些银子,安华皓求学不愁银子了,而他也多了一条人脉。
偏偏梅晓彤跟历家搭上了关系,想来是不缺银子的,不然也雇不起两个婆子,对自己送去的那金项圈都没多看一眼。
自然是有底气,不稀罕的缘故。
梅晓彤这边的事情,还得再从长计议才是,他昨儿个和今天都想得太简单了。
也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既然梅晓彤这边暂时不好动,那就只能盯着那一边了。
这么想着,田货郎吩咐车夫,将马车掉头往县衙那边去了。
到了下午,吴婆子出去买了点零碎东西,回来就跟梅晓彤汇报:“秀才娘子,不好了——”
梅晓彤将手里给安华皓做的袍子最后一点边收好,才不慌不忙的道:“出了什么事?”
吴婆子小声的道:“今天下午我去买东西,就听到街上人人都说,说县太爷出告示了,那些妇人们送到衙门,然后拿去药堂里找大夫检验的胭脂水粉,没有问题。”
梅晓彤一愣:“出告示这么说的?”不应该啊,昨儿个不是都有人拿去当场检测说里面确实含有铅粉吗?
“没人出来表示怀疑?”梅晓彤问。
吴婆子摇摇头:“听说昨儿个几个拿去检查的夫人,今天送去检测的都说没有问题。”
梅晓彤听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田货郎好一招釜底抽薪!这是花了多少代价,才将昨儿个那些女人们的嘴封住?
正说着,对门的古娘子又敲门进来了。
看到梅晓彤,不好意思的一笑:“王娘子,那个什么,我——”
看到吴婆子在一旁,剩下的话就吞回了肚子里。
吴婆子十分有眼色的就找了个借口,退到里屋去了。
古娘子这才到梅晓彤旁边,小声的道:“王娘子,你早上说的那个田家的胭脂水粉,不是说有问题的吗?
怎么下午县太爷就出告示,说胭脂水粉没问题,还说是特意送到咱们县城最有名的平安堂里请秦老爷子检查的——”
梅晓彤不答反问:“那古娘子,你是相信我的说的话呢,还是相信县太爷的告示呢?”
古娘子顿时露出纠结之色来,好一会,才豁出去一般道:“王娘子,妹子!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按理来说我当然应该相信县太爷的告示,毕竟是平安堂秦老爷子亲自背书的呢!这秦老爷子一辈子的名声,绝对不会说谎话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不敢再用田家的胭脂水粉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晓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一笑:“那古娘子就先别用了,一会我送你一罐子雪花膏,你先用两天。”
古娘子一听,喜不自胜,这雪花膏上午擦到脸上,到了下午,都还滋润的很,连自家男人中午回家吃饭,都说她今天气色好了很多。
这样的好东西,可比那田家胭脂水粉强!
当下谢了又谢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王娘子,我咋早上听到那田家东家喊婶子大姐?你们两家可是亲戚?这县太爷说田家的胭脂水粉没问题,那田家的东家不会找你们麻烦吧?”
梅晓彤一笑:“没事的!我们跟那田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那田家东家想攀关系罢了!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古娘子见梅晓彤一副不想多谈的架势,十分识趣的就要告辞。
梅晓彤说到做到,送了一罐子雪花膏给古娘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古娘子前脚刚走,安华皓就回来了。
看到梅晓彤,将手里捏着的一样东西丢给她,才去洗脸。
梅晓彤低头一看,是一张纸,打开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告示吗?
上面写的确实如同古娘子说的,说已经从送到衙门检查的上百样胭脂水粉里,随机抽了十来份,送到了平安堂秦老爷子那里检测,经过平安堂的检测,这胭脂水粉中并没有铅粉,特此告示。
梅晓彤嗤笑了一声,将那告示随手丢在桌上,等安华皓坐过来,才问:“怎么回事?这田货郎在荆县就这般手眼通天?直接是买通了县太爷还是平安堂的大夫?”
安华皓脸色也不好看,他下午就接到了手下的消息,他让手下一直盯着田家的人。
果然田货郎确实有后手,在田家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出手了。
他没有买通平安堂,也没有买通县太爷,而是买通了县太爷手下的一位心腹师爷,用一些上好的别家的胭脂水粉,将自家的那些给替换了去。
同时,还托着关系,将昨日那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家的男人
都给送了一份厚礼。
只说是给家里夫人压惊的。
那些男人们,也略听过一耳朵,再收到这样的厚礼,看看自家婆娘,一个个都人老珠黄了,用不用胭脂水粉不都一个样?怎么都比不上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水灵了。
哪里能怪人家胭脂水粉?分明是自己老了!
因此也都笑呵呵的收了厚礼,回家后还警告了自家婆娘,休要闹事。
一场田家的危机,就这样被田货郎瞒天过海的给化解了。
安华皓想起来还觉得对不住梅晓彤和张婆子:“这田货郎在荆县还有几分人脉,经过这事后,只怕一时更难抓住他们的把柄了!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往前挖,就不信抓不住他们的痛脚!”犹豫了一下,又怕梅晓彤心里不痛快,冲动之下,去找田家的麻烦,当下将跟顾子楷两人一起分析的结果慢慢道来:“这事,暂时急不得!田家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可这名声一旦有了瑕疵,三人成虎,总会有一天,会再度爆发的!田家现在肯定小心翼翼地,倒不如暂时放过他们,咱们细细寻访,只要他们有不轨之事,就会露出马脚的。”
“而且,如今虽然县太爷三令五申,说要保护科举的学子,可未必也愿意让田家闹事,田家好不好的,在荆县也算有头有脸,每年的孝敬银子不少。更不用说,如果只胭脂水粉的事情真的闹大了,那可不是一家一户的小事,牵扯的恐怕就多了!”
“县太爷恐怕对于田家这移花接木一事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说来也是我如今只是普通秀才,若我是举人,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安华皓知道,说破天去,不过是自己一个秀才,手中的筹码太少而已。
更何况,县太爷背后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怎么会在这个即将秋试的关键时刻,让治下发生这种事情来?
真要处置,也得秋试这边成绩好,县太爷也才有底气。
他并没有什么愤愤不平的,世事不公平他经历的太多,若是因此就怨天尤人,自怨自艾,那也不是他了!
他想要的,自然会自己去争取!
不就是他如今地位不够吗?那他就去争!去考!一步一步的,总会有一天,他能成为晓彤的依靠,让她再也不用受委屈。
梅晓彤心里只略一想想也就明白了,田家若真是就这么容易倒了,她倒是还奇怪了。
可田货郎居然有这样的能量,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既然如此,她也不着急,总归会让田家付出代价的。
不说别的,她还年轻,还等得起!就是张婆子,经过这一番调养后,想必也能长命百岁的。
不是说了吗?时间会替你报仇的,只要你活得比仇人久就可以了!
因此见安华皓有些心情低落,反倒安慰道:“我都明白的!再说了,这事,只怕田家比咱们还怄些,咱们搅和了他们的生意,到最后还得提着厚礼来道歉!而且以后还得对咱们客客气气的,我看那田货郎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只怕要呕得吐血呢!”
“咱们也没啥损失,这还白得一金项圈和一些礼物,这样的事情再多来几次,咱们家就发财了。”说着冲安华皓俏皮的一笑。
笑得安华皓哪里还记得什么田货郎,土货郎的。
这边小夫妻俩亲亲热热的,没受影响。
那边田货郎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回到家瘫倒在椅子上,只吩咐快倒茶来。
张秋菊在家惊魂未定,提心吊胆了一天,好不容易见自家男人回来了,忙迎上来,还没说话,就听田货郎要喝水。
扭头就吩咐:“老大家的,你是死人啊?没听到你爹要喝水?怎么这么没眼色?”
往常这个时候,陈氏早就该准备好了茶水了,再不济也该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可张秋菊骂完,也没听到动静,回头,才发现往日一直在门口位置站着的陈氏,今天居然连人影子都没看到。
张秋菊才恍惚想起,一早上,她心里担心,早饭是老大五湖去买回来的,中午也是老大五湖来问她吃啥,她心里不痛快,将五湖给骂走了,随便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
此刻才意识到,这一天都没看到老大家的。
当下就朝着门外:“老大,你媳妇躲哪里偷懒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指望你们能帮上忙,你们倒好,这你爹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连口热茶都喝不上,这说出去,人家不得笑话我们田家——”
话还没说完,田五湖闷头闷脑的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门口瓮声瓮气的道:“娘,你不用骂阿芳了,她已经被我休回娘家去了!”
“啥?你个没良心的——你说啥?你把你媳妇给休了?啥时候的事情?”张秋菊本来顺嘴就要骂老大没良心,结果听到后面,顿时傻眼了。
这老大媳妇进门多年没开怀,不论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说,怎么折磨老大媳妇,老大那个榆木疙瘩可是都咬着牙没有休妻的。
怎么这好端端的,反倒把陈氏给休了呢?
本来躺在椅子上的田货郎一听,也顾不得了,一下子坐正了,厉声道:“老大,你说啥?你为啥要休陈氏?可是陈氏听说我们田家出了事,觉得田家要倒了,所以跑了?你个窝囊废!连自己婆娘都看不住!”
一面又
吩咐张秋菊:“既然已经休了,明儿个你去陈家,当着他爹娘的面问他们陈家是怎么教的闺女——”
田五湖一直咬着牙关,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够了!和阿芳无关!是我要休了她的!我不忍心她跟了我半辈子,吃了半辈子的苦,到最后还要给人抵命——”
“你混说什么——”张秋菊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要揍儿子。
田五湖木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躲闪的意思。
田货郎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昨儿你偷听了我们的话?”
田五湖勉强扯了扯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昨儿个,听说二弟妹怀孕了,我们两个做大伯和大伯娘的心中高兴,在屋里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一样好东西,打算送给弟妹肚里的孩子。”
“可我跟阿芳才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爹你吩咐二弟和二弟妹带着银票细软先躲出去,怕万一田家有事,也好让他们能有条活路——”
说到这里,田五湖惨然的一笑,看着田货郎和张秋菊:“我跟阿芳什么都听到了,我是田家人,是爹娘生的,爹娘要我给二弟抵命,我没有二话。可阿芳不是爹娘生的,我护不住她,也舍不的阿芳死,自然只有这一条路了!阿芳如今已经不是我婆娘,不是田家的媳妇,田家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你这是在怪我们当爹娘的偏心?”田货郎阴沉着脸问。
田五湖眼圈泛红:“儿子不敢!儿子是爹娘生养的,爹娘想要儿子生,儿子就生。爹娘想要儿子的命,儿子也绝无怨言,双手奉上!只希望这辈子还清了爹娘的养育之恩,下辈子儿子宁愿做牛做马,也绝不敢再劳烦爹娘了!”
张秋菊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受不住。
老大这是啥意思?这是记恨上他们这当爹娘的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张秋菊又气又急,伸手就去拍打田五湖:“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当初生你的时候,遭了多大的难,受了多大的苦?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省下吃的来给你。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些,到县城开铺子,天天你爹忙得不着急,我又带着你,又要照顾铺子,饭都捞不着一口吃,热水也喝不到一口,都没让你遭过罪!”
“你倒好!就为这么一点子事情就记恨起我们做爹娘的来了?老娘打不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混帐东西!你这是被陈氏那个贱人迷了心窍了吧?自从娶了她,你就生了别的心思了,一门心思就听陈氏那个贱人的!她是你亲娘老子?”
田五湖被张秋菊捶打了几下,身子一晃,干脆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儿子这条命是爹娘给的,如今爹娘想
收回去,就收回去吧!儿子反正也活着没意思了——”
张秋菊一听,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倒是田货郎,再不喜欢,这也是自己亲儿子,当初也是自己抱过,带着玩过,寄予过厚望的儿子。
他见老大,一副心灰意冷,没有生气的样子,倒底还是有一点愧疚的。
只是脸上不露,冷着脸道:“你昨儿个就听了那么两句话,就真以为爹娘要丢下你不管不成?那不是为了哄你二弟和二弟妹他们走吗?你也得体谅不是?如今你弟妹怀里可是咱们田家的根,要有个好歹,这田家就要断送在爹手里了!爹时候如何跟地下的列祖列宗交代去?”
“再说了,爹那不是以防万一吗?你老子我也准备了后手的!你老子能真眼睁睁的看着一家子出事不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爹娘平日里偏心你二弟些,可对你也不薄啊!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这一句话,你就跟爹娘生分了,记恨了不成?”
“不说别的,你老子今儿在外面跑了一天,舍了这一张老脸,将这大半辈子攒下的人情都用光了,总算把这事给解决了!咱们田家没事了,你老子还不至于一点点小风浪都经不住呢!你若是心里还觉得不放心,明儿个你去庄子里将你二弟和弟妹接回来如何?他们回来你总该相信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