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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楷哪里不知道狼豪的心思,按理说应该正色呵斥一番狼豪,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将话给吞了下去,鬼使神差的趁着京城里寄给自己的东西到了。
挑挑拣拣的选了几样,让狼豪抱着,去敲后院的门。
门开了,吴婆子一见是前院的顾秀才,忙去禀告自家主子。
安华皓正在屋里和梅晓彤说话,两人忙走了出来。
谷雨这几日天天有肉吃,吃得饱,穿得舒服,脸庞也有了点肉,也带了一分血色。
头发每天有梅晓彤给的头油,让吴婆子每天给她养着,虽然还是枯黄,可也没那么毛躁了。
见来了客人,也跟在吴婆子后面,学着如何倒茶端点心。
顾子楷这些日子跟安华皓的关系又略微亲近了几分,也是他疑心都去了,整个人也没了那些防备和算计。
安华皓多么敏锐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子楷多了些真诚,可既然顾子楷收敛了那些恶意,释放了善意,他也就接着了。后来顾子楷又在一次午后,两人找一间空屋子下棋,半吐半露的,顾子楷含蓄的跟安华皓道了歉,只说前些子,自己误会安华皓一家了,隐约的提了一下自家的糟心事。
也算是解释了为啥要防备安华皓他们。
安华皓哪里有不明白的,他不就是深受其害吗?虽然没有全信,也信了个七八分。
这样坦白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一步了,称呼都是贤兄和贤弟了。
顾子楷也不藏私,京城那边来的什么一些消息,或者一些别处的学子的策论什么的,都拿出来跟安华皓分享。
要说安华皓天份是有的,努力也不差,缺的就是这些只有京城官宦豪门之家才有的这些资源。
有了顾子楷的分享,眼界更宽阔了,这些子做出来的策论,让夫子们都高看了一眼。
因着顾子楷的大方,安华皓也投桃报李,将自己的一些心得,也说与顾子楷听。
两人都受益颇多。
安华皓因此,倒是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点子来,对他来说,要想入官场,以后真正能借得上力,真正的人脉,其实就是这些同窗。
于微末时的交,肯定比将来发达后再攀上的交牢靠。
这些资料和心得,彼此互相交流,都颇为有益,是对大家都好的事,为什么不挑选一些格端方,颇有君子之风的学子,如今就打好交,以后也是一大助力啊?
他将这想法只略微跟顾子楷吐露了一二,顾子楷立刻就闻弦知音,清楚了安华皓的打算。
说来,他跟安华皓还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两人看问题办事的手段,都是颇为果决。
不过安华皓是以黑冷面孔示人,他是以温和君子为面具罢了。
安华皓的这个想法,那自然是合他胃口的,他也迫切的需要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人脉和助力。
两人一拍即合,通过夫子,很快挑选了十来个颇为合得来的学子,以互相学习的借口,将那些策论和心得慢慢的散播出去。
能被安华皓和顾子楷看中的学子,那也不是傻子,几次之后,就发现这其中的好处,受了这样的恩惠,大家都是读书人,彼此要讲究个含蓄,可也都心照不明的默认了这一个小圈子。
一时他们这个小圈子天天勤奋苦读,倒是让长青书院的学术之风又浓烈了许多,倒是意外收获了。
※※※※
梅晓彤最近的子颇为规律,每天背草经,然后去杜太医家辨认草药,开始总是认错,比如鸡血藤和大血藤不分,要么就是将五指毛桃和断肠草根认错,被杜太医骂到怀疑人生。
不过梅晓彤心态一直不错,被骂得狗血淋头回家,抱着张婆子撒撒,又被安华皓晚上搂着哄一哄,第二天又元气满满的继续去被骂。
说来,她也还算颇有天份,每天在杜太医家辨认十份草药,开始能对上两三种就不错了,被骂得越多,错得越少。
如今十份草药出来,已经基本不会认错了。
饶是这样,杜太医也是天天挑刺,总要寻一个小错,将梅晓彤给刺上两句才罢休。
梅晓彤也不生气,白得一个师傅,这样严苛的教导你,那是撞大运了好吗?傻子才生气呢!
倒是每次去杜太医家,从来不空手,不是两包点心,就是给杜太医的夫人带点自己做的胭脂水粉。
因着这个,杜太医还骂她,不是说要学医么,这么还弄这些胭脂水粉做甚?
梅晓彤十分光棍的回答,学医也不妨碍美啊!再说了,哪个女人不美?这学了医以后,可以更好的美!
一面还让杜太医的夫人,试一下她做的宫粉。
她这宫粉,自然也不是自己原创的,现代那些打底需要的粉底需要科技手段,她虽然可以借助小田田,可是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梅晓彤记得自己小时候读过《红楼梦》中,那一段描写做脂粉的简直绝了。
到如今,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书中曾经写道:宝玉忙走至妆台前,将一个宣窑磁盒揭,里面盛着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递与平儿。又笑向他道:“这不是铅粉,这是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香料制的。”
梅晓彤如今闲着无事,也就找来一些紫茉莉花种,研磨碎了,里面果然是白色的粉末,再将珍珠磨成细细
的粉,配上金箔和银箔,麝香还有龙脑和朱砂粉,这些和紫茉莉花种子粉兑在一起,然后摘下将开未开的玉簪花,将粉给灌进去,又用瓷盒装好密封养着。
直到玉簪花的香气慢慢渗透到粉里面去,再取出来,这粉就成了真正的香粉,长久不散。
这做出来的粉,的确配得上轻白红香,四样俱美。
以梅晓彤如今的财力,也亏得安华皓只要她喜欢,什么都恨不得给她最好的,听说就配出这么两盒子香粉来,就花了约百两银子,也眼睛都没眨,还特别豪气的说:“我家娘子用得东西,自然要最好的!”
一面晚上就偷偷跑到书房,开始计算自己名下那些铺子赚的钱,够不够自家娘子开销。
一算就发了狠,看来还是赚钱不够啊!
干脆连策论都没心做了,彻夜几天,想着如何赚钱养家。
被梅晓彤发现后,倒是又感动又好笑,只道:“你放心好啦,这方子我做出来,自然不会白放着,肯定要卖出去的,只不过如今不是好时候。你只要安心读书,等考上举人了,我那胭脂水粉铺子说不得就能开了!”
“以后咱们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读书上进,我负责挣钱养家就好了!别的你也不用cao)心了!”
安华皓这才罢手。
此刻这粉拿出来,杜太医的夫人,在京城那么多年,多好的胭脂水粉没见过?就连宫里娘娘们用的那些,她也曾有过。
可看到梅晓彤这香粉,打开盒子,就是玉簪花棒,也颇为吃惊。
梅晓彤那是彻底还原了当初红楼梦中的描写,除了那盛玉簪花棒的瓷盒不是宣瓷,其余的都是严格按照步骤来的。
杜太医夫人娘家姓齐,人称齐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当初若不是杜太医救了齐夫人的祖母,齐夫人怎么也不会下嫁给杜太医。
不说京城,就是那些颇有些底蕴的人家,谁家没有几个养颜护肤的方子?
齐夫人娘家自然也不例外,她在闺中就颇为喜欢调脂弄粉,也很有几分心得。狂沙文学网
嫁到杜家后,杜家本是行医世家,两夫妻感不错,耳鬓厮磨之际,杜太医自然为小妻也量定做过护肤的方子,不然齐夫人也不至于如今年近半百,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
齐夫人是识货之人,只看着这玉簪花,立刻就让丫鬟打水来,让自己先净面。
然后涂上了护肤花露后,才打开玉簪花棒,将里面的香粉倒在手上,仔细的涂在脸上匀净,果然又香又白,十分服帖均匀,一点都不涩滞。
齐夫人忍不住啧啧称奇,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只觉得这粉涂抹上去又轻柔贴服,
还不是那种死白,而是白中还带着一点点的红,显得人脸色粉嫩,白里透红,气色极佳。
“好脂粉!不比宫中的差!”齐夫人忍不住开口赞道。
一旁伺候齐夫人梳洗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了梅晓彤两眼,能得自家夫人这样的夸奖,这粉自然绝非寻常。
梅晓彤一笑:“夫人喜欢就好。”
齐夫人本就好这个,忍不住就拉着梅晓彤高谈阔论起女儿家的脂粉经来,不过她十分有分寸,只夸梅晓彤的脂粉好,却半句不问这脂粉是用什么做的。
杜太医在一旁听得头大,真不明白这些女人,怎么谈起这些胭脂水粉来就没完没了了。
伸手将那瓷盒拿过来,取出一根玉簪花来,将粉倒在手里,只略闻一下,又用手捻了几下,倒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不甘不愿的道:“有这些心思,怎么不用在正道上?”
一面就吩咐,让药童取《素问》来,拿到书丢给梅晓彤:“我看你倒是闲得很,有这功夫,将素问好好背背,每天都来,我会抽查,有不明白的就问。”
梅晓彤笑盈盈的接过书,爽快的答应了,然后痛快的就告辞了。
留下谈兴正浓的齐夫人,不上不下的吊着哪里,也不好多留,只来得及嘱咐两句,让梅晓彤没事的时候,多来找自己聊聊,大家交流交流,就眼睁睁的看着梅晓彤走了。
等到人一走,齐夫人眼睛扫了一下全场,贴丫鬟十分了解的麻溜的退了出去,顺手还把药童给拖了出去。
清完场,齐夫人上前拧住杜太医的耳朵:“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人家小姑娘又肯学又有天份,态度也殷勤,这么多天了,哪次来空手了?人又机灵有眼色,今儿个拎着你吃的点心,明儿个就是你喜欢的卤牛,亲闺女都没这么贴心的,你还看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跟你说,这么好的苗子,你要是不想要,你趁早说,我立刻修书一封给卢老头去,他肯定没你这么矫,说不得见了就心喜,要收人家小姑娘当关门弟子呢!”
“到时候我看你这个老家伙找地哭去!”
杜太医一面哎呦哎呦的想要抢救自己的耳朵,一面解释:“夫人,夫人,你先松手好不好?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好!我的面子无所谓,不能让夫人您传出河东狮的名声不是?夫人您这纤纤玉手,哪里能干拎人耳朵的粗活,让我自己来,自己来!”
齐夫人噗嗤一声笑,将手一松,坐到了一边,啐了一句:“老不正经的!”
杜太医这才又tian)着脸解释:“夫人,你听我解释。这丫头天分高,也勤快,最主要的是有股子
韧劲。我又不瞎,放着这么好的苗子还往外推。只是这当大夫,尤其是女大夫,在如今这个世道,不仅要有韧,还得有好心。我这不是打磨她的心吗?以后学成出师了,真要给人看诊,比这难听的话,难看的脸色多了去了。”
“遇到那讲道理的还好,拿你当坐上宾,那不讲道理的,说的话,做的事,子不沉稳的,哪里受得住?她若真要走上这一条路,以后还有得熬!不若我先打磨打磨她,以后也不至于遇到那些不讲道理的病人,就失了医者平常心。”
齐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微动,想起杜太医这一辈子,遇到那些不讲道理的王公大臣,听得那些闲话,倒也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想,我倒是心疼起这丫头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学这个,将来受委屈的子还在后头呢。改天我得劝劝她,再好好想想,做点别的也好的,比如做这个胭脂水粉,我看就很是不错,也是为咱们女人谋福利呢。”
越说越觉得可行,若不是还有一点理智,齐夫人都恨不得让人将梅晓彤喊回来商量了。
杜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糊涂!你真不知道如今外面的那些事?那丫头前些天才将田家胭脂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给揭破了,多少人盯着呢,你让她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岂不是引火烧?就算要做,也得等这一段风头过去了再说,她男人如今才是一个小秀才,比不得别人,做事还是谨慎些的好。等他男人中了举人,你再和她说这事也不迟!”
齐夫人也听了这话,倒是一笑:“你这老家伙,嘴里没句好的,这心倒是替她cao)得不少。都这样了,还装什么矜持,不赶紧的把人家小丫头哄来当关门弟子,还等什么?”
杜太医撇撇嘴:“我不要面子的吗?好歹我也是堂堂太医,不说三顾茅庐,也得多诚心诚意的求我几次,我才好答应不是?”
“呸!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就作吧!把这可心的徒弟苗子给作走了有你哭的!”齐夫人忍不住笑骂。
转脸想起事来,正色问道:“你先说起那田家胭脂水粉铺子的事,到底咋样了?这事要是处置不好秦老爷子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说来她也是担心梅晓彤,这揭破田家胭脂水粉铺子的问题,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这牵扯进去的人多了,只怕——
也幸好如今她男人是秀才,要参加秋试,有县太爷那边压着,暂时没事,若是她男人不能中举,这事恐怕就不能善了。
杜太医却一笑:“你也是瞎cao)心,秦老四那个滑头,这么多年来的口碑名声其实白来的?他早就看出这里面的猫腻来,只不过拗不过去,没听那老滑头
说的话么?你细想想去,早就给自己留了退路了!”
齐夫人啐了杜太医一口:“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心眼子比筛子还多,我也是白操心!我只跟你说,你若真喜欢这丫头,趁早的定了师徒名分,不然日后等这丫头的男人中了举,你再巴巴的要收人家当徒弟,说不得就有人背后要说你蹭热灶呢!”
“谁敢说?我堂堂一个太医,用得着蹭一个举人的热灶?”杜太医急眼了。
虽然说告老还乡的太医是不如以前值钱了,可也没这么落魄好吗?更不用说,他儿子如今还是太医院院正呢。
他只不过是想回老家清闲几年,不想再沾惹是非,回来的非常低调而已,居然就被自家媳妇这么说,简直是扎心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是打起了鼓来,倒不是真怕人说他蹭热灶,而是媳妇这是提醒了他,这丫头的男人要是真中举了,她不得跟着她男人去州府?
万一这丫头去了州府,遇到别的大夫了……
杜太医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感,不由得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得什么时候找个借口,把这小丫头收到门下来?
一旁的齐夫人轻笑,跟杜太医一辈子的夫妻了,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能瞒得过自己?
估计是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现在心里恐怕已经在盘算怎么收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