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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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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婆子瞪梅长福一眼,很想骂他两句活该,当初是谁将周氏当宝的,现在知道后悔了?

    终究还是心一软,这次回来,不过两个月,梅长福这个老大,看着比走之前老了许多。

    唉,到底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李婆子冲着灶屋喊:“老四家的——”

    柳小桥忙从灶屋里探出头来:“娘,啥事?”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

    “我上次走之前不是说金斗的事情,让你给把把关吗?你这个当婶子的,就没放在心上?”李婆子语气十分不快。

    柳小桥心一惊,直呼冤枉:“娘啊,我都托族里的婶子,将咱们这附近村里适合的姑娘家都梳理了一遍,那些年纪不合适的就不说了,那些合适的,我都托婶子去探了口风了。”

    “可咱们看得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咱们!咱们看不上的那些,倒是乐意,就是一个个狮子大开口,什么聘礼就要五十两银子起步,这不是拿咱们家当冤大头么?索性我就想着,这不是爹去世后百日都没过么,还有三年呢,且冷上这些人几天,到时候再看看。”

    “真不是我偷懒不放在心上啊!”

    梅长福也忙道:“娘,弟妹确实很上心了,也都是真心实意的帮着挑人,这都要怪周氏那个贱人——”

    金斗一脸的尴尬:“爹,我的事不急,等出了孝再说吧!”

    他还能咋说?如今情况大房没个女人确实不行,打扫做饭缝缝补补什么的,他们当侄子的还能求一下婶子,可他爹总不能求着弟妹吧?

    确实要娶个人进来,不是他,就得是他爹!

    与其娶个后娘进来,不如他娶,那也是梅家长孙长媳,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行,偏偏因为亲娘周氏,谁家好人家的闺女愿意跳这个火坑?

    到时候这休了的婆婆也是婆婆,怎么对待?万一这公爹再娶个后婆婆回来,夹在中间岂不是受夹板气?

    看着同龄的村里玩伴,比他差的都娶上媳妇,过上了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他,如今连衣服破了都没人补,逼得他不得不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晚上还要点着油灯,补裤子。

    这种苦逼日子,谁乐意过啊?

    这不是实力现实条件不允许吗?能咋办?

    李婆子简直没力气说,一家子除了她和闺女女婿,就没一个能办得了正经事的。

    这老四媳妇,当初看着还不错,挺精明的,怎么办事就办不清楚?

    “行了,我都知道了!指望你们还不如指望天上掉个媳妇下来!一个个的你说你们都能干啥?能干啥?”李婆子气得指了一圈,索性起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梅晓彤给安华皓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道:“我去劝劝娘!”追着李婆子去了。

    李婆子和梅晓彤一走,就剩下个安华皓,顿时这气氛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拘谨了。

    安华皓只做不知道,又寒暄了两句,才告辞回院子。

    等安华皓一走,大家才霍然放松下来。

    梅永贵低声道:“你们说,这城里的风水是不是不一样?娘去了两个月,回来说话都能装斯文了,这妹夫也是,不过才两个月,如今身上这气势,我滴个乖乖,我瞅着跟那官老爷差不多了,我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他看我一眼,我腿就发软,看我一眼,我腿就发软!”

    梅长贵在一旁疯狂点头赞同,以前勾肩搭背的兄弟,这次回来,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个黑脸,可他就连靠近都不太敢了。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都各自默默地回家了。

    回到屋里,柳小桥到底还有几分担心:“四哥,娘方才是不是生我气了?”

    梅长贵回想了一下李婆子方才那表情,十分肯定点头。

    柳小桥……

    看柳小桥面色不好,梅长贵想了想,安慰道:“没事,娘生气顶多就是骂两句,不会打你的!娘除了上次气急了揍了大……周氏,还从来没揍过儿媳妇呢!要揍也是拿我出气,你放心吧!”

    柳小桥……

    并没有被安慰到。

    可是跟这样的棒槌男人生气又不值得,干脆换话题:“娘和小妹他们这次回来住这么久,不会是在城里出事了吧?”

    怨不得她多想,这城里住得好好的,上次还是气冲冲走得,怎么这次回来就要住上这么久?尤其是连妹夫都回来了,虽然她不懂科举读书什么的,可也听梅长贵说过,当初梅永安为了秋闱,那可是恨不得长在书院里好吗?出了过年回来了两天,压根就没回过家。

    怎么到了妹夫这里,就变成窝在乡下了?

    梅长贵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这不是爹过世百日么?再说了,不是说了,城里热,回来家里凉快么?能出啥事?有什么事,也有娘和小妹在呢!你怕啥?”

    柳小桥在这个时候就很能理解婆婆了,恨不得拿笤帚好生抽上一顿。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是想着,那城里多好啊,吃的好住的也好,若真跟婆婆说的一样,还有两个婆子一个丫头伺候,那过得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样的好日子不过,跑回来乡下做啥?

    柳小桥知道跟梅长贵说不明白,这个男人,她嫁过来这也半年了,也算是了解了,平日里跟其他几房有个什么摩擦,这男人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一旦跟婆婆和小姑子有关系,不用想,自家男人铁定是站婆婆和小姑子那边的。

    再一想,若真有什么事情,不说别的,以她对小姑子的了解,肯定也不会带累家里。

    若真有个什么,大不了将家里的钱凑凑,也算是还小姑子的情了。

    这么想着,柳小桥也放松下来,不再提这事了。

    梅晓彤他们到七里墩两天,就是梅老柱的百日了。

    七里墩的老风俗,百日这天,不仅出嫁女要来,外孙什么的也要回来,都要准备纸钱,用纸包好,上面写上封批,然后烧给梅老柱。

    然后各家还要杀鸡,杀鱼,供饭。

    箱子梅晓彤早就准备好了,纸钱什么的也都买回来了。

    到了百日这天,一早就准备好了供品,大家吃了早饭,就一起往祖坟那边去。

    到了门口,看看时间,再看看人头,梅长福的眉头一皱。

    今天可是大日子,出嫁女和外孙都该来的,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见梅永珍和木头?

    “金斗,你去催催你大姑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叽啥?”梅长福回头吩咐金斗。

    金斗答应了一声,就往老宅那边跑。

    跑到半路上,就看到梅永珍和木头刚从老宅子里头出来。

    木头手里抱着一个箱子,梅永珍手里抱着一个食盒。

    见他们来了,大家也就不说了,吆喝着去了坟地。

    到了坟地,先上前烧纸。

    从梅长福大房起,顺着来,梅长福家封了四个烧纸包,替在外头没回来的天虎也烧了一份。

    轮到梅永珍了,她只站着不动。

    还是木头从箱子里摸出两包纸钱来,上前烧了,饶是如此,梅永珍似乎还想说啥,不过扫了一下周围,老实了。

    等大家都烧了纸,又将箱子也烧给你梅老柱。

    又磕头上供。

    每家都有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荤一条鱼一碗饭。

    舍得的就杀鸡,梅长福家几个大男人,鸡都被周氏抓走了,只得去买肉,那肉也堆了一满碗。

    梅永珍一直磨磨蹭蹭的,等到大家都将饭菜供好了,她才从食盒里掏出两个碗来。

    梅家人的脸都黑了,按理说,今儿个给梅老柱上供,每家都要有三样,有肉有鱼有饭,让老人家在下面也能吃饱饭。

    因为百日以后,再就是周年祭才会给老人上供了。

    一般人家,就算日子过得紧张的,这百日上供,一碗饭,两个荤也勉强能凑齐。

    没有大鱼大肉,那河沟里捞点子小鱼什么的,也能凑上一碗,再加上一个鸡蛋,也说得过去了。

    可梅永珍这碗里,一个二和面的馍馍,一碗炒苋菜梗,就没了。

    再回想先前木头手里的箱子,一看就知道是木头的手艺,估计是他抽空打的,这也就算了,可就难道一点荤腥都拿不出来?

    梅长贵性子直,直接就问了:“大姐,你这是啥意思?”

    梅永珍瑟缩的看了看李婆子和梅晓彤,小声的道:“这家里艰难,我们都几个月没吃荤腥了,想来爹在下头也不会说啥的。等将来我们日子好过了,我在给爹补,到时候给他供个大猪头,让他老人家在下头吃的饱饱的。”

    “再说,你们都准备了这么多,他老人家在下头也够吃了,说不得吃腻了,吃点青菜还舒坦些呢——”梅永珍越说声音越小。

    木头急了,一把拉过梅永珍,小声的问:“娘,我昨儿不是给你钱,让你去村头买一尾鱼,割半斤肉的吗?你怎么就弄了这个来?”

    梅永珍嗫喏道:“我去迟了,就剩下一条鱼,足有三斤重,太大了些,那肉也只剩下精肉了,价格还跟那肥肉一般,我,我就……”

    木头急得直跺脚:“那你也不该啥都不买啊?”没看到几个舅舅和小姨还有奶的脸色有多差?

    如今他们娘俩还住在人家梅家的老宅子里,这靠得是什么?是姥爷。

    姥爷虽然不在了,可越是如此,他们越是要记得姥爷的好才是,再说了,这一条鱼和半斤肉满破也就几十个大钱,他们固然日子难过,可也没到这个份上吧?

    春收后,不仅娘俩的粮食够吃了,手里还略有盈余,他如今精心伺候着几亩地,到了秋收后,手头还能更宽裕点。

    他们娘俩略微省点,这几十个大钱怎么省不出来?

    非要在姥爷的百日上省?这让地下的姥爷知道了,只怕要伤心透了,更别提几个舅舅和小姨他们了,以后的日子仰仗他们的地方还多了去了,这是活生生要把人都给得罪光啊?

    可木头也知道,自己娘不只是对姥爷抠门,而是自从守孝以来,他们桌上就没见过半点荤腥。

    娘还养了一窝鸡,一头猪。那鸡自从下蛋后,他们却连蛋味都没闻过,因为院子里还住着以前的大舅母周氏,梅永珍防着周氏,每天都跟在鸡屁1股后头,鸡前脚刚下蛋,后脚就被梅永珍给摸走了。

    这些鸡蛋都被梅永珍攒够一筐子,就让木头拿到镇上去卖了,卖回来的钱,就存着。

    如今梅永珍就一个念头,存钱给木头娶媳妇,只要能省钱,就差不吃不喝了。

    梅永珍的这番心思,木头都知道,也劝说过,可梅永珍本就是执拗的人,自如今世上就木头一个指望和依靠了,怎么

    也要给木头成家娶上媳妇。

    等木头成家,再生上几个孙子孙女,她才能松一口气。

    所以木头也不好说得太过,也怕伤了梅永珍的心。

    只是没想到,昨日他千叮咛万嘱咐的,梅永珍还是当了耳旁风。

    能怎么办?这是自己亲娘!木头只能低头赔罪,还要替梅永珍圆过去:“奶,舅舅,小姨,我娘这是糊涂了——”

    梅永贵差点没跳起来:“糊涂?我看她可不糊涂!她聪明的很!这银子钱都要花在自家人身上,我们这些是外人,躺在地下的那个是死人,哪里配使你们孙家的银子——”

    梅长福三兄弟脸色很差,可李婆子和梅晓彤她们却很淡定,早就知道梅永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有什么可气的?她们能做到,都做到了,再多肯定是没有了的。

    反正梅永珍再闹腾,也占不了自家的便宜,闹得欢腾,别人知道了,也只会说梅永珍凉薄,替梅老柱不值得。

    木头脸立刻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只怕要被人指点一辈子了,在这七里墩也住不下去了。

    谁不知道,这梅永珍和木头能住下去,是因为梅老柱,可这梅老柱才去了百日,得了梅老柱这么多好处的闺女,连碗荤腥都舍不得上供,传出去,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顿时双膝一软,跪在了大家面前:“奶,舅舅,小姨,我知道我娘做的事情糊涂,可是她这都是为了我!我娘就想攒钱给我娶媳妇,所以才这样。她就是舍不得,不是不孝!从姥爷去到今天,我娘就没沾过一点荤腥,连鸡蛋都没吃过!”

    梅永贵冷笑:“她那是孝顺?她那时舍不得!要是鸡蛋不要钱,你看她吃不吃?别以为我们平日里不说,就拿我们当傻子!”

    梅长福本来也是满肚子的不高兴,可在看到远远的有人过来,立刻低声喝止:“老三,别说了!有人来了!”

    都讲究个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看到,不然传出去,这梅家只怕又要被人笑话了。

    因着这个,大家也就勉强收敛了神色,又给梅老柱磕了头,一般上供完后,等烧的香燃尽了,将每样供品都留下一点,剩下的带回家去。

    尤其是长寿老人的这种贡品,据说是沾了祖宗保佑的灵气,带回家去后,可以和族中的人分享。

    眼看着香染尽了,大家也就将自家带来的贡品都留下一点,然后将剩下的收净食盒里,回去处理分一下,给族中交好的人家送去。

    因着梅永珍的贡品实在没眼看,本来结束后,兄弟姐妹怎么也要聚在一起吃个饭,大家也都没了心思,沉闷的拎着自家的食盒就回家了。

    梅永珍倒也知道,老老实实的拉着木头回了院子。

    一近院子迎头就碰上了周氏:“哟,看这脸色,怎么,又吃了排头回来啦?活该!没良心的东西,当初要了我那死去的前头公爹多少好处?银子,粮食都数不清了,结果呢?人一死,还是靠着我那前头公爹才有这个落脚的位置呢,转脸就忘记了!逢七烧纸都舍不得买上一扎,只干嚎两声的货色!也就是我那前头公爹眼瞎,就喜欢你和梅家老二那样的白眼狼!”

    周氏被休了之后,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她也就懒得出门了,反正有吃的有喝的,日子舒坦呢。

    心情不好,就在自家院子里骂梅长福和金斗,骂完心里就舒坦了。

    要么就是找个由头,跟梅永珍吵架。

    她也知道今儿个是梅老柱的百日,昨儿个木头叮嘱梅永珍的话,她也听到了,结果一早上,她偷偷溜到灶屋边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梅永珍嘴里答应木头答应得好好的,却只准备了一个馍馍,一碗炒苋菜梗。

    想着梅永珍去上坟,只怕要气得梅家几兄弟跳脚,周氏就捂着嘴回屋躺在炕上乐了半天。

    等梅永珍他们一出门,就守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

    果然,看这架势,肯定是被骂了,周氏心里也痛快了,甩甩手,要回屋去。

    梅永珍对着梅家人心里还有些心虚,可对着周氏,一个被自家大弟休了还死皮赖脸住在梅家老宅子的贱1人,有什么好怕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被我家大弟不要脸的水性杨花的贱??人,出去都要被人吐唾沫,指着脊梁骨骂,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也不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