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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就一口咬死了,说不会找续弦,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媒人也不气馁,既然梅长福没这个意思,这不是还有金斗吗?
只说金斗如今可是举人老爷的侄子了,这十里八乡的姑娘不得随他挑?那以前定的全家姑娘,娘死得早,爹又不成个样子,那样的娘家,哪里配得上如今的梅家?
她手里还有好多好人家的闺女,家里有田有地父母双全,兄弟又多,那是旺家旺夫之相。这些女孩子都随便金斗挑,不比取个什么都没有,还有拖后腿娘家的全家姑娘强?
梅长福还没说啥,被金斗给听见了,年轻人嘛,最是年轻气盛,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未过门的媳妇,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话都没一句,直接把媒人给拿凳子砸了出去,最后还在门口丢下一句:“下次再看到哪个媒人敢上门,就砸断他们的腿!”
唬得媒人拔腿就跑了。
有那不死心的,看老大家没指望,就看向了老三家。
这老三家的小娟如今也在读书,有这个举人姑爹提携,将来说不得也大有造化呢。
早就有精明的人将目光投到小娟身上了,这几日梅永贵出门,总有人上来搭讪,话里话外都是夸他儿子如何如何,夸得梅永贵都快乐上天了。
还有小娟,有人想着,自家没有年龄合适的闺女跟梅家结亲,可有儿子啊,只要能跟举人老爷连上亲,多少人都动了心思。
一波波的到三房去试探口风。
还是温氏,她想起当初,自家男人的亲事,和以前老四的亲事不就是梅永安考中秀才后才定下的么?
梅永贵如今算是浪子回头了,可当初李金枝那事,还记忆犹新呢。
因此有人来探她的口风,只断然拒绝。
先前她还担心小娟,这出孝后,闺女就十三、四岁了,再寻摸人家也有些迟了,可架不住小娟命好,赶上好时候,姑爹中举了啊。
有安华皓在,小娟将来出孝也不怕没好人家了,温氏自然不着急,打算擦亮眼睛细细的挑呢。
因此对于来说跟小娟和小朵说定亲的,都直接拒绝了,说孩子还小。
唯有给小娟说人家的,温氏都含糊着先答应看看。
闹腾了好些日子,天天三房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就连李婆子这边,都有不少交好的跟她私下打听。
李婆子冷眼看了几日,见大房那边因着金斗发火,媒人到底怕腿断了,也就不敢上门,倒是清净了。
四房还没孩子呢,自然也就没了这些事。
唯独三房,日日上门的人不断,梅长福倒是想提醒两句,可他嘴笨,哪里说得过
梅永贵,还被梅永贵笑:“大哥,如今咱们家这光景,好日子还在后头了。你也别守着了,给自己也寻摸一个可心的,何必这样干熬不是?男人嘛,家里重要有个婆娘伺候才是——”
梅长贵也看不下去,说了让梅永贵悠着点,别这么张狂,那中了举的妹夫还有妹子每天都都他这么得瑟,他一个举人的舅兄得瑟个啥?梅永贵前几十年,那真是无人看得起,家里人也都恨铁不成钢,这一年来,算是浪子回头了,山货生意做得不错,渐渐的也在村里有了几分脸面,说出去好歹也是个正经人了。
可这种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的滋味,他这辈子还真没尝过,这就有些收不住。
再加上人家说有了安华皓这个姑爹提携,将来小娟肯定前程错不了的客套话,他也当了真,想着当初梅老二没中举人,也曾说过那就是因为自己上面没人的缘故。
如今人人都说小娟有大出息,小娟也确实刻苦,回家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背书练字,虽然他不太懂,可看着小娟这个架势,将来就肯定能高中当官。
天天日日的,跟温氏晚上躺在炕上,就畅想将来当官老爷亲爹的好日子。这天下当爹娘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屎壳郎都觉得自己的儿香呢。
温氏跟梅永贵差不多,没嫁人的时候在娘家不受重视,嫁了人也不受重视,从来都跟在人后头。
这些天,成了众星捧月的那轮月亮,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好话听多了,也听进去了,想着梅家既然能出梅永安一个秀才,说不得是有读书天赋的,这小一辈的,说不得就在小娟身上,没听夫子都夸了好几回么?
夫妻俩每天晚上,你给我洗脑,我给你洗脑,还带自己给自己洗脑的,洗得彼此都坚信小娟将来大有出息,当官做老爷指日可待了。
李婆子瞅准了机会,在又有七大姑八大姨跑到三房寻温氏说话的时候,李婆子带着梅晓彤杀了过去。
正好就听到那些人吹捧着温氏,说将来说不得就有小娟给挣个诰命回来呢,如何如何。
又有人说如今小娟可是十里八乡最抢手的姑娘了,这十里八乡都好后生都等着小娟挑呢……
温氏还乐呵呵的听着,半点反应都没有。
李婆子劈头就一盆子凉水泼了过去,将温氏和一帮子说闲话的婆娘给泼了全身湿透,泼完水,将盆子一丢,李婆子插着腰就破口大骂起来。
“听了几句好话,就骨头轻得不知道自己几两重的蠢货!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人家夫子夸两句,那是看在束脩的份上,要不也是看在他姑爹的面上,给你个棒槌你还当了真?
”
“小娟什么天份,你们当爹娘的心里没点数?如今连千字文都没认全,写得几个字跟鸡爪子划拉一样,也就比天豹强些,还考秀才中举人?”
“老二那个混帐梅八羔子虽然不是个东西,可论读书,比小娟强一百倍!就这样都没考中举人,就小娟这样的,还做那中举当官的清秋大梦?我呸!”
“老娘这几天忍着不说,倒是给你们脸了是吧?人家看着你小姑子和妹夫的份上,说上两句奉承话,你们还真以为人家夸你们啊?人家是哄你们玩呢!白天在你面前好话一箩筐,背地里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嚼蛆呢!”
这话一说出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脸上都讪讪的。
她们这不是想哄着温氏定下亲事,跟宋举人搭上关系么?再说了,这梅家如今有钱了,这每天来,茶水瓜子点心不断,反正也没什么事,只说两句好话,在梅家就能混个半饱,谁不乐意来啊?
当然,回去背地里都笑梅永贵和温氏,还真为自己有这个福气呢。
当初不过是个在外面的混混,婆娘孩子都要家里爹娘和兄弟帮忙养活的,温氏也是个扶不上墙的软泥,如今托着梅家那丫头的福气,倒是都抖起来了。
因着这点子嫉妒,那背后的话着实不好听。
没想到今天被李婆子当面给揭破了,哪里还有脸呆下去,都陪着笑忙找借口溜了出来。
那边温氏人都傻了,那盆水就冲着她去的,一盆里半盆都交代在她身上,此刻浑身湿透了,头发还滴着水,狼狈的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小娟这几天被温氏拘在屋里,每天听外面那群没事的婆娘天天唠叨什么小娟高中啊,什么自己能嫁多好的人家,耳朵都被念出茧来。
私下也劝过温氏,别让那些人进门了,温氏这几日也如同中了邪,死活就听不进去。
小娟正发愁呢,温氏这个亲娘只怕是忘记了,这奶和老姑还在家呢。
没想到,这奶就打上门来了。
听了这动静,小娟从屋里出来,大气都不敢出,只拉着小朵和小娟,溜这墙边站好。
李婆子已经冲着后面院子喊人了:“老四,去给我把老三喊回来!他要是不肯回来,打断他的狗腿,给老娘拖回来——”
小娟和小娟打了个哆嗦,知道奶是动了真怒了。
就连温氏,被这凉水一浇,再听了婆婆这话,那中了邪的脑子也清醒过来了,两腿一软,噗通就给李婆子跪下了,哆哆嗦嗦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记得小娟都恨不得要帮她说了,才上前一步,就看到奶和老姑看了过来,不说奶了,小娟看着梅晓彤神色没了往日
的温和,反而板着脸不苟言笑,那迈出去的腿嗖得就收回了,低头站定再也不敢动了。
本来这动静就闹得大,不仅后面梅长贵和柳小桥被惊动了,就连大房的梅长福父子三听到李婆子的声音,不知道出了啥事,也忙赶了过来。
看到温氏一声湿哒哒的跪在地上,谁还不明白?都不敢做声。
梅长贵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出门找梅永贵去了。
李婆子冷哼一声:“今儿个你们都别走,都在这里给老娘站好了,一会把老三拖回来,我自然有话说!”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得笔直了些,就连小朵,虽然年纪小,可也会看人脸色,看哥哥姐姐都贴着墙根站,他也贴着墙根不敢动。
到底还小,没站一会,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哭,看看左右,没敢哭出来。
梅晓彤看到了,示意小娟把小朵给抱起来,又从荷包里摸了一块糖,塞给小朵。
小朵有了糖,笑呵呵的要往梅晓彤怀里扑。
梅晓彤今儿可是有正事,只拍拍他的头,让他一边坐着吃糖去。
且说梅长贵出了门,也不用寻,只往村口去,梅永贵肯定在那里。
果不其然,一堆人正围着梅永贵奉承,梅永贵明明心里得意,嘴里还要说些谦虚的话,偏又压不住那得意,看在外人眼里,就有些虚伪。
听梅长贵叫他回去,还有些不情愿:“这回子有什么急事不成?我一会子再回去——”
梅长贵本来想给自己这个三哥面子,可没想到他这么不上道,干脆的道:“娘说了,你要是不肯回去,让我直接打断你的狗腿,拖回去——”
梅永贵那热血上头的脑子,一下子那血就降了下去,打了个激灵:“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也不说客套话了,拉着梅长贵就往家走,一路还问:“可是家里出事了?”
梅长贵闷头走路不做声不搭理他,两兄弟很快就到了家。
一进院子,看到温氏跪在地上,自己的亲娘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子坐在椅子上,自家妹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梅永贵的腿肚子就开始发软。
还没开口,站在亲娘后面贴着墙根的小娟和小娟就杀鸡抹脖子一般给他使眼色。
梅永贵心知不对,小心翼翼地开口:“娘?找我啥事?”
李婆子一声冷笑:“哟,举人他舅兄老爷回来啦,这不让人去请你,只怕你连回家的道都忘了吧?”
梅永贵嘿嘿一笑,搓着手凑到李婆子旁边:“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寒碜儿子么——”
“啪——”一声,李婆子扬手就是一竹竿子抽在了梅永贵
的脸上,瞬间就抽出来一条血痕来。
梅永贵淬不及防之下,嗷一嗓子就跳了起来:“娘,咋滴啦?你抽我脸做啥?”
李婆子手下没停,那竹竿子竿竿见肉,抽得梅永贵上窜下跳,惨叫连连。
到底李婆子曾经大病过一场,虽然如今病好了,可因着百日没过,有些滋补身体的药膳这才开始慢慢吃,就有些比不得以前了。
只抽了十几下,就腿脚有些追不上梅永贵了。
梅晓彤慢条斯理的上前,捋起袖子:“娘,你先歇会,我来替您抽——”
李婆子点点头,将竹竿子交给梅晓彤,不忘记叮嘱一句:“用力抽,不把他脑子里进得水给抽出来,把他那天上飘得魂给抽下来,别停手!别心疼这竹竿子,你娘我准备了十好几根呢,抽到明天去的都有!”
梅永贵听了这话,连跑都不敢跑了,开玩笑,老娘抽还有活路,老妹抽,那真是要人命啊。
当即,那热血也不上涌了,脑子也不发热了,呲牙裂嘴的走到李婆子面前,噗通给跪下来,哭丧着脸:“娘,老妹,别抽了!我认错还不行?”
李婆子冷笑:“你错哪里了?”
梅永贵……
神特么知道错哪里了!可这老娘和老妹都要收拾自己,肯定是自己错了!
吭哧吭哧的说不出来,梅晓彤手里的竹竿子轻轻在地上一敲,刚好敲在石板上,那石板咔嚓就裂开了几条缝……
梅永贵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开始冒冷气,这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梅永贵福至心灵,回想起自家老娘先前他进院子,说得那句话?
什么来着?举人舅兄老爷回来了?
得!他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眼看那老妹手里的竹竿子就要敲到自己身上,忙喊道:“娘,我知道自己错哪里了!我不该仗着妹夫的势——”
“呸!你那是仗着你妹夫的势?你那是比你妹夫还得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举人呢!全村哪个的派头有你大?被人家称呼你几声梅三爷就真当自己是个爷了?”
“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你们有啥脸仗势啊?人家重锦吃你家米了,还是穿你家衣了?啥忙都没帮上,看着重锦中了举,脸皮倒是厚起来了!我今儿个可告诉你们,有我老婆子和你老妹在一天,你们谁要是敢仗着你妹夫的势,祸害了你妹夫妹妹的名声,老娘我一个个收拾你们!”
李婆子说这话的时候,不止是看着梅永贵和周氏,而是扫视了一圈梅家所有的人。
“今天我老婆子把话在这里就放明白了,你们也都给我记清楚了!重锦中举是他的本
事,是你妹子的福气,和你们有啥干系?如今因着重锦中举,梅家处处被人高看一眼,几个孩子的婚事以后也都好说了,家里的生意也不担心了。”
“更不用说,只要有你们妹夫一天,这梅家在七里墩就没人敢欺负不说,还得捧着你们!得了这些好处,你们还不知足?还想咋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是以为自己能当你妹夫和妹子的家了?我这个老娘还没死呢!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别人只看到重锦和你妹子表面风光,不体谅他们的难处,你们这平白无故受了好处的,也不体谅体谅?重锦能考上举人,是怎么熬过来,你们不知道,我这个老婆子知道!那举人是那么好考的?那举人老爷是那么好当的?背后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等着拿捏你妹夫的把柄!”
“别人家里要是出个举人,那家里人都要捧着供着,话不敢多说一句,路不敢多走一步,生怕名声出了问题,影响将来的前途。你们倒好,你妹夫才中举几天,倒把你们狂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你们这是要折腾得你妹夫那举人没了,一家子被人笑话是吧?就这么见不到你妹夫他们好?”
连番的话砸下来,不仅梅永贵和周氏听不起,就连梅长福他们也被兜头破了冷水,整个人清醒过来。
是啊,这妹夫要是一直是举人,他们梅家的日子才好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