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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刘同心都说不给做了,村民们这下真慌了,刘德仿上前到:“同心叔,不是我们不肯多缠一圈铜线在针脚上,是刘德成煽动我们的。他说多缠一圈不是我们的事儿,所以我们必须同心协力不能让戴主任得逞。”
刘德成慌忙上前到:“刘德仿,你瞎放什么胡屁呢,我是这样说的吗?”
刘德仿说到:“虽然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就是这样。”
刘同心淡淡到:“德成这样说是没问题的。”
“啊?”刘德仿不明白刘同心是什么意思:“叔,你也赞成咱们不缠?不缠就做不成啦。”
刘同心说到:“可以这么说,但不能这么做。是的,现在是经济社会,什么都要谈钱,可是你们赚钱的时候也不能忘了咱们几千年来的美德。帮人缠一下怎么了?加快生产进度,提高整体效率,这样才会有更多更好的订单进来,咱们也才能赚更多的钱。反过来看,帮人不就是帮自己吗?”
戴岳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老同志说话有水平。”
刘同心咧嘴笑了笑:“这不是水平不水平的事,心里有大局观,愿意付出绝对不是什么坏事,老话不是说了吗,吃亏是福。”
刘德荣小声嘀咕一句:“可不能就咱们刘家吃亏啊。”
刘同心冷冷到:“登红说过,工序定价的时候本来就向前倾斜。我也了解过几天,虽然平均工价是一百三十五,但刘家的人工资基本都在一百四一百五,付家持平,后面的都在一百三一百二,你拿了最多的钱,多干一点点又怎么了?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根本不影响效率。”
刘德荣嘴巴张合几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同心像抓小鸡仔一样拎起他的肩头:“还不滚过去给戴主任道歉?”
刘德荣嗫嚅到:“我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刘同心喝到:“事到如今还不知错?那我告诉你,作为公民,你错在自私自利;作为村干部,你错在没有大局观,没有觉悟,思想不够先进。”
刘同心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刘德荣心上,打得他有些懵,蔫蔫的朝戴岳低头到:“戴主任,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老实说,戴岳做好了和刘德荣扯皮到底的打算,没想过他会道歉,一时还不知该怎么接话。
刘同心上前将刘德荣拉到一边:“戴主任,德荣他知道错了,我相信他以后不会这么自私自利了,还希望你能原谅他,顺便卖我这张老脸一个人情,这个绕线段还是照旧让刘家做吧,我保证以后刘家能够按照你的要求百分百完成任务。”
戴岳忙到:“刘大爷言重了,如果能够原封不动的做下去当然更好。”
刘同心转头挥挥手:“好啦好啦,都回去干活吧,把线多缠一圈拉紧一点,多快好省的把活儿干好。”
总算是解决了这个事情,除了绕线将铜线拉紧之外,何家配线段也将线圈压下去,其余各段都尽量将产品做好,力争不给下一段制造麻烦。
相互配合着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发现出货量高了很多,生产过程中积压的产品大大减少,公司WIP考核评为优秀,再一次下了个三百万的订单。
对于村民来说,订单量越大越好,甚至一年只做一款产品是最好的,这样就省去了换产需要的熟悉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速度最快的刘德仿儿媳李丹一天的计件工资经常超过二百,刘家最普通的人也能维持平均工资。后面各段只要稍稍努努力,都能在平均工资之上。
每天工作完成吃完饭的时候,村民都喜欢端个饭碗或坐或站在阳台上,隔壁邻居之间相互交流一下做事的时候遇到的烦心事或者搞笑事。
这天几家人又凑在一块儿吃晚饭聊天,相互之间说说笑笑着,刘德权转头顺口来了一句:“丹丹今天又超二百了吧,这样下来一个月可是六千多呢,在市里可算高收入了。”
李丹是个年轻媳妇儿,平常就是闷头做事话不多的人。她坐在阳台上只是留心其他人有没有好的工作方法顺便透下气,听到刘德权这样说,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刘德权转头朝另一边正在大口扒饭的刘德成老婆李淑苗笑到:“看到没有,侄儿媳妇一天可以做二百多呢,你这个做婶子的才勉强在平均线上挣扎,人比人气死人啦。”
李淑苗白了他一眼:“还说我呢,你一个大男人能做多少?”
刘德权说到:“我虽然不如丹丹,不过可比你强多了,再练上几天我也能达到二百。”
怪只怪自己动作慢,李淑苗辩解到:“十个指头有长短,哪能人人都那么快。”
刘德权笑到:“慢也没慢成你那样的吧。”
李淑苗觉得受到很大羞辱,收起筷子敲了下碗:“慢又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耶,”刘德权笑了笑:“看看这个妇人,开个玩笑居然还能真生气起来。”
李淑苗恨恨的看了刘德权一眼,转头进了屋。
刘德成正坐在桌边吃饭,李淑苗重重的将碗扔进洗碗池,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李淑苗阴着脸不说话,跑到房间坐着生闷气。
刘德成虽然在外面有些混不吝,但在家里还是会看脸色的。他不声不响的洗了碗筷,将家里卫生做了做,又整了下机台准备明天的工作。
他在堂屋弄得哐哐响,李淑苗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看着。刘德成回头到:“吃饭吃得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李淑苗冷冷到:“别弄了,我不做了。”
刘德成惊疑到:“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做了?现在又来了大单,就咱两口子这么做,一个月可以过万,这比做什么不强?”
李淑苗又回到房间坐下:“反正我就是不做了。”
刘德成跟过去轻轻推了下肩头:“怎么了嘛,这一天都没出门,是不是我又搞错了什么?但是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啊。”
李淑苗侧头看了他一眼:“和你没关系,就是我自己不想做了。”
刘德成稍微有些不耐烦:“说不想做就不想做吗?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是坐在家里玩儿也不做这个了。”李淑苗提高了音量。
刘德成试图继续讲道理:“现在村里人人都做这个,哪家收入不是过万?指望我一个人做的话咱们不是要落后隔壁邻居好多?”
李淑苗说到:“我们本来就落后,你看看李丹,一天二百多,我一天才一百三十五,她多我三分之一呢,长此下去还不是一样拉开距离。”
刘德成挤出一丝笑容:“就为这个啊,但刘集不也就一个李丹吗,你看他公公刘德仿,一天还不是只能做一百三。”
李淑苗背过身去:“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做了。”
这下刘德成真急了:“你没事和李丹比什么?她才二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都是马上要接儿媳的人了,和她比不上。”
李淑苗冷冷到:“是的,我知道我笨,比不上李丹,可以了吧。”
刘德成苦笑一声:“我不是说你比不上她,是你犯不着和她比。”
“当然犯不着了,”李淑苗的语气越来越冷:“人家一天两百多,我一天一百三,人家不屑于和我比吧。”
“她和你做的工序都不同,李丹拉的是0.2的线,顺手一带就能动,”刘德成冲口而出:“你拉的是0.75的线,要好大力气才能拉动,是她没资格和你比才对。”
“都是你,都是你,”李淑苗转身做了过来:“要不是你得罪了戴主任,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拉那么粗的线,让李丹一个年富力强的人拉细线?你想想那天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德仿为了拍戴岳的马屁,当面就说是你指使大家在搞鬼,人家比你会做人多了。”
刘德成猛的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刘德仿确实在刘同心面前告过刁状,这段时间因为忙着赶产量,又因为是自家弟兄所以没和他计较,想到这里,刘德成猛的拍了下手:“好你个刘德仿,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淑苗抬头到:“人家可都精着哩,哪像你傻乎乎的,还害得我出门被别人笑。”
“谁敢笑你?”刘德成喝问到。
李淑苗说到:“刘德权那个砍脑壳的,他说李丹每天做二百多,笑我每天才做一百多。”
刘德成长吸一口气:“德权这个傻瓜,自己每天拉粗线拉到手上满是老茧,却傻傻的来取笑你。”顿了一下,他又喝到:“不行,明儿得去找戴岳,我可不是这种受窝囊气的人。”
此时心中的闷气全部说出来之后平静不少的李淑苗拉了刘德成一下:“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又闹的不好看,你跟着德荣闹的已经不少了,那一次得着好了?”
刘德成眼珠一翻:“这是得不得好的事儿吗?摆明了是戴岳给我们小鞋穿,我要是不找他,以后所有的粗线,所有难做不赚钱的活儿都得我们做,我绝不受这口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