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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限已到,可以看到这次的仙猎会比以往的都要隆重且声势浩大。
仙猎场外笙旗蔽日,似有千军万马之势,受邀入场的官员们无不是一副激动不已的神情,互相拱手作揖进场,就算平日里看不过眼的也会颔首一眼,做一个请的姿势。
他们知晓此次仙猎不同于以往,于东耀来说,无论输赢都是一种荣誉,因此,大家都是暂时放下恩怨,等着一睹风采。
此时虽烈日当空燥热无比,但好在凉风阵阵,加之心有期待,倒也不显得多难耐了。
场中仙家弟子依次排列,看着云台上的仙主,南归不由的皱起眉头,“你们说在这种场合下,仙主应该没问题吧?”
平子鹤笑了笑,“此次有北沧君主在,仙主自然会有所顾忌,放心吧。”
云台之上,东君一袭墨衣位于上座,袖边的九曲金线随风波动着,飞扬的长眉微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此次有幸北沧王赏脸游历小地,真是不胜荣幸,路途劳顿未能及时相迎,东方自罚一杯。”
虽说是谄媚恭维之话,但他说来,却听不出任何卑下之意。
北沧王心中一阵惊喜,这种不以此为荣的口气,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随后也直爽道:“东君言过了,想来东君也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恭维的话也不要再说了,我此行的目的东君也清楚,只是不知东君的意思是?”
“承蒙北沧王看得起,东方甚为感激,只是既然来了,不如先看看东耀的仙家是否担的起北沧王的厚爱。”
随后东君看向两侧,“这三位是我东耀的仙主,维护着我东耀一方的太平,可谓是劳苦功高。”
北沧王起身,恭敬的朝三位仙主拱手作揖,“能见到东耀的三大仙家之主真是荣幸之至,今日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李柏远捋着胡子笑道:“不敢不敢。”
林仲举起茶盏似不在意的说:“我看你倒是很受用啊,怎么会不敢?还是说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了起身都不行了?”
李柏远脸色阴沉起来,“你不一样没起身吗?”
“你不是第一回话的吗?”
“我身为仙首,自然要显得高深莫测些。”
“你还仙首?不过仗着年长倚老卖老。”
李柏远怒了,扭过头冲着他吼道,“你个老色鬼!你再说一遍?”
林仲也怒了,啪的将茶盏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我说的就是你!你个老不死的,你就是倚老卖老怎么了?”
见二人争吵不休,白从初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古语有云,宾客至上,怎可堂前此般无礼,惹人啼笑……”
李柏远林仲二人正争的头脑火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皆扭头看向他,“有你什么事!?你个迂腐闭嘴!”
“……”
台上三人争吵不休,平子鹤有些难堪的捂脸,话说早了……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李怀真轻笑柔声道:“比预想的好一些,起码没有动手。”
…………
东君无奈:“他们一向如此,还望北沧王见谅。”
北沧王豪爽一笑:“无妨,这样我反倒轻松些。”随后朝场中挥了挥手。
这时以两个青俊少年为首走出一行人,皆穿着华丽,扮相不俗。
北沧王:“这些是我北沧的仙家,也可谓是出类拔萃万中挑一的,今日若有得罪,还望东君海涵。”
看着走出的两队人,薛长卿漠然置之,林渊亦不屑一顾。
“华而不实。”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后相视一眼,皆嫌弃冷哼一声。
郭子离一旁看着:不愧是兄弟,说话都这么有默契。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开锣声响之际,却被一声甜美可爱的女声打断。
“等一下!”
众人皆闻声望去,只见一穿着鹅黄流光纱衣的少女跳了出来,站在场中气鼓鼓道:“王兄,我也要参赛!”
北沧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简直胡闹!回去!”
少女不依不饶:“就不,你明明此前都答应我了。”
北沧王此时有些无措,慌乱起身,“侍女呢?快把公主带下去。”
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虽低头晗目,但周身却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气场,蓝钰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只见她束手束脚的来到少女跟前,想要将其带下时,少女怒了,“干笺承!身为君王,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北沧王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下直呼他的名讳,也急了,“干知雁!身为公主,怎可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干知雁噘嘴委屈的回吼,“说了不要连名带姓叫我!”
东君面露不解,“这……难道长公主也是修仙之人?”
北沧王长叹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单手扶额,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哪是那块料啊,见她成天嚷嚷着想学仙术,遂让仙门的人教了她一点小把戏,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天天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的,后来听说我要来东耀死活跟来,本想着留在身边也算看着点她省的给我惹事,结果她还认真了,让东君见笑了。”
“北沧王言重了,若是长公主执意进入猎场,东方必派人护公主安危,北沧仙家也好安心仙猎。”
“那就先谢过东君。”北沧王停顿了下,“不知东君欲派何人相护?是否影响东耀仙家仙猎?”
东君坦然一笑:“不会,此人是我东耀太子,亦是东耀国镇边的将军,东方瑾。”
北沧王大喜,但佯装推辞着:“这恐不合适吧?”
“无妨。”
不多时一个身着银装战甲,头配白霜曜日盔,上笼一领白罗披风的少年立于场前,挺拔如松,势如骄阳,面容冷峻,剑眉下的双眸,似闪着寒星般,令人生畏。
东方瑾恭敬道:“东君,北沧王。”
北沧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啊。”
东君含笑:“北沧王过誉了。”
随后看向东方瑾:“瑾儿,你虽非修仙之人,但我信此次仙猎你定能护得北沧长公主的周全,一会儿从仙林苑取些护身符文,若遇危急不可恋战。”
“是!”
此时已过巳时,林中妖兽放逐妥当,阻隔结界也以布好,台上开始宣布规则。
“此次仙猎,只得用弓箭悬羽猎兽,被击败的妖兽,会根据注入悬羽箭的灵气来分辨仙家,借此在应灵石上显示点数,猎得妖兽多者胜,而击溃五足凶兽者加十点。
切记,仙猎皆点到为止,不可恶意滋事。
仙猎开始!”
随着一阵激昂有力的鼓声,仙家们陆续入了林中。
此时场中化有一探虚镜悬于空中,用来观测仙猎进展。
——
走了一段路后,北沧仙家为首的其中一人道,“这东耀的弓箭也不知好用不好用,早知道就拿我的来了。”
另一人道:“迎槐,方才已经说过了,除了这个,别的不行。”
迎槐:“易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突然换了法器,影响我发挥了怎么办?”
听后薛长卿傲然冷语:“莫不是怕驾驭不了,遇到妖兽拉不开弓?”
迎槐闻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跟在薛长卿身后的林渊懒懒散散的插嘴:“就那意思呗,既然瞧不上我们的东西,那又何必来我们东耀呢?”
迎槐忿然:“你……”
这时那名叫易安的少年拦住迎槐,对着薛长卿从容道:“迎槐年幼,说话不知深浅,并无恶意,还望见谅。”
薛长卿并未理会,只是蔑了一眼林渊,“就你话多。”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渊一记冷哼白眼后,也紧随其后。
几波人分散向林中走去。
待人走后,迎槐不甘心道:“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下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易安眉目含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啊,总是这样争强好胜。”
迎槐似想起什么,左右张望了下,“知雁呢?不是说会一同参加吗?”
易安收起了笑容,“北沧王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她有东方瑾护着,你收了这份心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迎槐听罢,面前罩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林外,应灵石上,蓝钰首获一点,随后是薛长卿,接着是易安,随着时间过去,其他人也都分别拿了点数,比赛有条不紊的持续着。
这时,一个兵将装扮的人跑到北沧王耳边耳语了一番,北沧王面色瞬时黑了下去。
东君见状,“北沧王可是有要事?”
干笺承犹豫片刻,长叹一声:“实不相瞒,与东耀结盟实属迫在眉睫,东君也知北夷一直是我的心头之患,攻打不得是日夜忧心,好在平时他们没什么动静,加之一河相隔,我也就得过且过了。
可谁知近日那北夷人似有过河之意,我属下已多次见得数名黑袍蒙面人在河边踌躇,这让我寝食难安,思来想去便只好厚着脸皮来请东君帮我一把,可就刚刚,那北夷人竟迫不及待渡河了。若此次东君肯出手相助,护得北沧百姓安定,我便将小妹作为谢礼,嫁与东耀,并附赠半壁江山的财富!”
东君沉默不语,但台下的官员却不淡定了。
“结盟哪有这样结的啊……”
“就是,明知北夷有意攻打,还拖到现在求援……”
“虽然与北沧结盟也好,但实在难以接受啊……”
“北夷传闻可是鬼城啊,听闻落败的君王都退位了,怎么可以贸然出手……”
随后官员们都齐声让东君三思。
听着台下连绵起伏的三思,东君沉下了眸子。
北沧强悍是人尽皆知的,就算北夷真的攻打北沧,想来也有一半胜率,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那与北沧临近的东耀,怕是早晚也要被波及,真要到那个时候的话,还有谁能与之抗衡?
随后眼神笃定的看向北沧王,举起杯盏,“若是北夷起兵,东方愿助北沧王一臂之力。”
若是能换的百姓安康,他不介意将战事提早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