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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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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黎雨走后,白莯将灵识铺陈开来,无形的气在室内流转,每一缕上都含着白莯的星点意识。

    令白莯稍感宽慰的是,虽说桃源市的档案摆放的较为杂乱无章,但也不完全杂乱,银架上虽然没有贴上分门别类的标签,但是部分文件的封装袋上还是贴有标识的。

    确认了这些基本信息后,白莯收回了灵识,投身到了与文件搏斗的汪洋大海之中。

    此时,桃花村桃屋内。

    日薄西山的老人依旧抽着那长长的烟管,白色的雾气在黑暗中朦朦胧胧的,将小屋渲染地分外神秘。

    他比上次看上去更老了,也更疲倦了。

    烟草燃烧的“咝咝”声与火光的明灭,让他几乎听见了大幕即将落下时悲怆的钟声和看见自己如同在风中飘摇的脆弱生命,他活得太久了,久到不该如此。

    他的目光比之上次更显得浑浊了几分,整个身子蜷缩在藤椅里,他已经快要不能思考,也不愿意再去思考,最后一届桃花祭,他有预感,这将会是最后一届桃花祭,而他的生命会在那盛大的祭典里终结。

    “吱呀……”

    木屋的门扉再度被推开,明媚的光照进昏暗,照在他老朽的躯体上,这个时候,又会是谁?

    “老村长。”桃礼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静到不起波澜。

    “礼啊……”这一次,老人没有抬眼看,他只仿若梦呓般地轻轻唤了一声。

    桃礼站在门口的光中,没有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他笔挺地立着,平静地说道:“祭仙仪式的人选好了。”

    “哦,是哪家孩子?”

    “桃雅。”

    “桃雅啊……桃雅?”

    老人猛然间坐了起来,他感觉生命又在他的血液中流动,烟气弥散在空中,呛地他咳嗽看几声:“咳咳……为什么?”咳嗽声中,他这样问道。

    桃礼目光冷峻,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老人,语气平静:“今来通知您一声,希望您能亲赴现场,看完这届桃花祭。”

    说到这儿,桃礼将门合山,转身走进了桃林。

    漫天桃花在日光下飞舞,走在桃木香海中的桃礼,目光柔和了下来,他在心底默默说完了方才未倾诉的话:看到桃花镇,桃源市的新生。

    “桃礼镇长。”花清浅如水般柔和的声音随桃花而落。

    “花小姐。”

    “您成功说服他了?”

    “没有。但祭仙仪式的人会是桃雅。”

    “哦?”花清浅微微笑了一声:“也是。您本就不必说服任何人。自始至终,您要说服的唯有自己。”

    “您这样的人,如果和我们一样(能够修行),那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谢谢。”

    “那事情就很简单了。”花清浅眉宇间舒展了开来,嘴角绽放出动人的笑,她伸出素白的手,手心中躺着一个紫色的小瓶,“您把这酒交给桃雅,然后风风光光地办完这一届桃花祭,之后,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桃礼接过小瓶,接过了不属于人间的毒。

    他终于知晓,眼前的清丽女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不,是她们也想要毒杀掉一位仙人,桃礼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问道:“仙人真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对您并不重要,您将这一切做完,无论仙人是否存在,我们都会依照约定完成您的心愿,整个九鹿都会为桃源市,桃花镇疯狂,而您可以去追寻您心中的‘梦’。”

    花清浅说到“梦”字时咬声极轻,明亮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只笑容依旧夺目,“近来桃源市的盛况,我想您明白我们是有能力的。”

    “我明白了。”

    “那再会了,桃礼镇长,和您合作十分愉快。”大幕将启,一切尽在帷幄之中,花清浅感到分外的愉悦,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素丽的白皙面颊上浮现出灿烂的艳色,“最后,祝您武运昌隆,桃礼镇长。”花清浅在风与花中留下祝语,亦随清风而去。

    待花清浅远去,桃礼缓缓走出了桃林,离开了桃花村。回镇的路上,桃礼遇到了一个抱着狗的奇怪青年,或是少年?他们擦肩而过,莫名地,他在少年的身上隐隐看见了自己的过去,自己年少时的模样,我的“梦”吗?他摇下车窗,让风灌进车内,稍稍吹醒自己混乱起来的大脑,而后像是自嘲一般,笑了一声。

    “冰濡,我们是不是到桃花镇了?”苏言将小狐狸报到眼前,轻声问了一句,“总感觉被刚才那个司机师傅诓了。”

    “啾?”

    远山极望,尽是艳红,空气中桃花的芬芳比之在镇内浓郁了数分,苏言站在青天之下,左右寂静无声,唯有风的气息和方才恍惚间驶离的一辆车子。

    “刚才车中的人好像看了我一眼?”

    “啾啾。(你一定是看错啦。)”

    “早知道该问个路的,手环在这里不太灵便。”

    “啾!(跟我来!)”

    小狐狸挣脱开苏言的怀抱,跳落在路上,于是,一人一狐就在花雨中前行起来。

    桃花镇。

    桃礼推开家门,准确的说,是某处落脚点。门还未完全打开,他就听见了大笑声和酒瓶碰撞的声音。

    “喝!”

    “柒哥!喝!”

    方木桌旁,两名年轻男子举起酒瓶往自己的嘴中疯狂地灌入,他们的脚下已经零零散散地摆着好几个瓶子了。

    “小拾啊,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名唤柒哥的男人面色潮红,打了一个酒嗝,神色兴奋。

    “真的吗?这破地方我算是待够了,走在街上连几个活人都见不到,还桃花祭呢?搞这么大的活动,也没几个人!”

    “嗨!话不能这么讲,没发生汜州那事前,你小子想来桃源市都没钱来,来了那到处都是人!那时候桃源市多风光!”

    “柒哥,汜州对这破地方影响就那么大?”

    “这种事你我懂什么,反正结果摆这了,汜州那事过后的第一年单说这桃花镇吧,多少人外逃?又有多少人饿死?算球!反正不关哥两个的事,喝酒!”

    “喝酒!虽说这桃源市不行了,但是这桃花酒是真tN的好喝!”

    “哈哈!放心,等这事办成了,回了巴州,想喝多少喝多少!桃镇长还能亏待咱哥两不成?”

    “那是。咦,柒哥,我这细细一琢磨,这事如果成了,桃源市背靠我们巴州,是不是又能红火起来了?我是不是得先在这儿搞栋房子?”

    周柒一听这话,酒也醒了三分,他抚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赵拾,半晌说了一句:“你小子说的有理啊!”

    “是吧?”赵拾得意地傻笑了两声。

    “先喝,先喝!”

    桃礼站在门扉与墙角的阴影里静默地看着周柒与赵拾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桌上呼呼睡去。万籁俱寂中,他走到桌旁,取走了桌上的小瓶,取走了人间最烈的毒。

    不省人事的赵拾打着鼾嘴里嘟囔道:“好酒,好酒!”

    好酒?桃礼又想起了白日所见到的那个抱着狗的奇怪少年,他在那少年身上看见的自己曾经的模样,是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