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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真的要动手吗?”
冰冷的雨水从漆黑的瓦片上滚落,一寸寂寒的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被青苔爬满的白墙之前。
暴雨方停,微光才露。
古旧的青石板小路之上,幽暗深邃的老朽小巷之中,年轻的男子面露不忍,嘴唇翕张,望着身前的金发少女。
金发少女轻轻弹了下佩在腰间的刀,刀颚起伏,寒光微闪,将年轻男子俊秀的面颊照得透亮。
少女伸出不用握刀的左手,温柔地抚上年轻男子的脸,她眸似秋水,声若黄鹂:“冬,先生是我们的天。”
被唤作冬的俊秀男子握住少女的柔夷,将之从自己的面庞上取下,有些悲伤地说道:“先生总是对的吗?”
金发少女似是有些不满俊秀男子的行为,她稍一用力,挣开了男子的手,再度将自己的掌贴到了男子的脸上。
那里很暖,很柔软,很舒服。
手心传回的触感令金发少女安心,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熟悉的面孔,说道:“总是。”
总是吗?
俊秀男子闭上双眼。
凄厉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回荡,炽烈的火焰吐着猩红的舌,吞噬下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
云端大厦的那场大火,像梦魇一般侵扰着他。在那之前,他从未夺取过普通人的生命。
“可他们只是普通人,无辜的普通人。”年轻男子仍在挣扎,他握起金发少女的双手,将它们紧紧地攥在手心之中,他试图说服她。
金发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口中亦轻呼道:“冬,疼。”
“队长,不,宵雪,我们要去杀普通人,要去杀无辜的普通人。先生让我们去杀普通人,你知道吗?宵雪?”俊秀男子的语气激动起来,好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露出狰狞而痛苦的色彩。
金发的少女疼惜地看着身前痛苦的男子,她不知道他的痛苦从何而来,但她想要安慰他,唯有他,值得让她去安慰。
宵雪开口,音若百灵,悦耳动人,“冬,好难看,好难过。难过的话就抱紧我,抱紧我就好,抱紧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少女的气力显然远大于年轻男子,她很轻松地便挣脱了男子的手,得到释放的双臂环绕,扣住了男子的腰,少女灿烂的金发在男子肩上散开,好似在那儿,绽放着一缕阳光。
淡淡的清香被男子吸入鼻腔之中,好闻的味道令他想要流泪。
阴沉沉的天空下,相互依偎着的他们静谧而美好。
如果没有手腕上的仪器传来聒噪的呼唤声,打破这一切的话。
“黄鹂,你们那儿情况如何?我这边在处理了三个倒霉催的之后,终于有个不怕死的露头了,可惜弱了点,没在本姑娘手上撑过十秒,真没意思。”
冰冷的仪器之中传来同样冰冷的讯息。
金发少女能明显感受到怀中的男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好看的眼睛中露出不解之色。
或许是太冷了吧。
少女的视线飘到阴暗的天穹之上,浓厚的灰云在那之上飘荡。于是,她足尖轻移,将男子拥地更紧。
“喂?黄鹂?回话。”
另一处破败的村子里,身着青衣的女子用力地拍着手腕上的仪器,一股鲜血从她脚边流过,又在不远处与其他几道鲜血汇聚,凝成一条窄窄的小河,淌进了黄色的泥土里,泥土就此被染上了难以洗刷的红褐色。
青衣女子在摆弄了许久仪器后也没听到回应,颇为生气地朝地上的尸体开了几枪,火石呛人的气味从枪口处漫开,青衣女子在嗅见后心情好了几分。
“队长,黄队那儿是不是出事了啊?”
在看见青衣女子心情转好之后,她身边的几个黑西装大汉才敢靠近她,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怎么了?”青衣女子突然又眉宇一横,怒色再现,右手提着枪在几个黑西装大汉间指指点点,并骂骂咧咧地说道:“也不见你们关心关心老娘我,心都被黄鹂那小丫头搞去了?听老娘一句话,趁早死心。黄鹂那丫头,凭你们几个,把握不住。”
见被青衣女子戳破心思,几个黑西装大汉索性也就不掩饰了,但仍然有些扭捏,其中一个摸头笑道:“哪能啊,您这威武雄壮的,跟天神似的,哪里需要哥几个这细胳膊细腿的操心。但是黄队,啧……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先生让她一个人去清河镇,咱确实有些担心。”
看着羞涩的几人,青衣女子觉得有几分好笑,她用手中的枪在每个黑西装大汉的脑袋上都重重地敲了一下,敲地他们抱头痛叫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口说道:“不牢你们几个费心。首先黄鹂丫头不是一个人,其次你们有那功夫关心和老娘我同为队长级别的黄丫头,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咋的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不会死了?”
说道这里,青衣女子用力地将脚边布满弹痕,血肉模糊的尸体踹飞几米远,一脚踩在旁边摇摇欲坠的栏杆上,面色凶狠地说道:“方才不是老娘及时,你们几个早被那个超能者弄死了,就这儿还有功夫关心别人?都给老娘打起精神来!听见没?”
“听见了!”几个黑西装大汉看见青衣女子面上的凶色,颇有些肝胆俱颤之觉,再也没了造次的心思。
“很好。”青衣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枪重新别回腰间,猛然一挥手,大喝道:“跟上,我们去下一个村子。”
阴恻恻的天空上洒下几缕凄寒的光,照在这个破败的小村子里。
过了许久,村子里有了动静。
先前害怕地躲藏起来的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后走出,他们眼中的惧色仍未消除,只是另外一种色彩更甚,逐渐挤占掉了恐惧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是恨意。
幸存下来的村民们走到一起,围成一个半圆,半圆的中心站着一位老者,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长颤颤巍巍地走到几具尸体前,可怖的红色充斥了他视界中的全部,他哀嚎,他哭泣,他咒骂:“这些该死的超凡人!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全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