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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魔凡,却是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高举双手,神情陶醉,仿佛要迎接什么邪恶的东西:
“来吧!来吧!来吧!让你的羞愤、仇恨、暴虐,都来得更猛烈些吧!”
呼喊中,他张大嘴,对准龙卷中心早已杀红了眼的刀月,轻轻一吸。
本凡顿觉一股无形、但却有几分令人生厌的气息,正从刀月的身上,被吸往了魔凡的嘴中。
四周黑暗亦随之收紧,濒死的窒息感逐渐塞满胸腔……
恰这时,刀月挥动血色龙卷旋劈而来,沿路的一些大树都被卷上了高空,流云亦四散溃逃。
“呃~”魔凡打了个饱嗝似的,在血色龙卷将吞之际,他淡然抬起右手,对着龙卷,五指一旋。
五道黑色闪电立即夺指而出,并在指间形成了一张蜘蛛式的雷网,静等着血色龙卷的吞噬。
两相接触,看似凶不可挡的血色龙卷却“嘭”的一声燃了起来,淡蓝色的火舌暴烈如一条欲挣脱束缚的飞龙,可尚未展翅,便被雷网一口吞没,一干二净!
龙卷被吞瞬间,刀月惨遭反噬,“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但她却仍不收手,再次以血喂刀,准备下一次攻击。
她今日哪怕是死,
就偏不认这个邪!
魔凡舔了舔舌头,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佳肴,只觉意犹未尽,想再来一单……
但当他正欲再度出言激化刀月的负面情绪时,全身却莫名的剧痛了起来,仿佛有一团烈火正在胸中熊熊的燃烧。
痛不欲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魔凡满心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后代?
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啊——!
等着吧……
老子一定会回来的——!”
伴随着他的最后一丝吼叫,本凡所在的小黑屋不知从哪儿透进了一丝火光,原本不可一世的黑暗立刻消失殆尽。
本凡重获身体的掌控权。
然而刀月的血色龙卷也在这时,旋杀而来!
江凡真是哑巴吃黄连——
我tm招谁惹谁了,一天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赶紧想办法保命!
在这生死关头,时间仿佛定了格,血色龙卷也好似一位裹小脚的老奶奶,一寸一寸的移。
但每过一刹,每移一寸,施加在江凡心头的压力,便指数性暴增!
这一次的血色龙卷更强于上一次,不仅是在直径、高度以及攻速方面。
还在于旋风中潜藏着的、一道道近乎实质的刀气,想必是融合了之前“刀气破灭斩”的奥义。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要静下心来,可越想静下心来,就越静不下来,这是一个永恒的悖论!
才短短十分之一个刹那,江凡心中便翻涌出了上百个纷乱的念头:
先是想到自己这一死,便再没人陪江火玩“女王游戏”了,老爹振兴家族的愿望将彻底落空;
母亲亦不知会……
转又念及余“恩”未报,自己的那些“恩人们”都还活得悠哉游哉呢!
不去问候一下,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一想到那些人,江凡便不由暴躁起来,双拳紧握,下意识的一通乱捶,谁料却打在了挂于腰间的袋装枫叶红上。
枫叶红,枫叶红,这个时候你又有什么*用!
难道是叫我现场买醉吗?
当然,
喝大了的确能减轻一些被万千风刀撕裂的痛苦……
等等!!!
江凡灵光一闪,急忙一手扯下一袋枫叶红,同时,另一手从怀中飞快掏出了随身的火折子。
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加强版的血色龙卷,都已然即将杀至两人中间。
再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会被卷上高天,万千六亲不认的刀气将把他切成一抔碎渣渣!
纵使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江凡却并未选择在第一时间,释放自己手中的“秘密武器”。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少女将小红瓶递向自己时,灵动的双眸中所倒映着的清澈与纯净。
以及更深层次上,她不愿开口、不愿被人发现的、对自己的由衷愧意……
在要接过瓶时愣神的两秒里,自己仿佛在少女身上,看见了老爹的身影,一样的死要面子,一样的钢筋嘴豆腐心。
不一样的只是道歉方式:
一个是把自己的药丢掉,并真心实意的假装那是别人的,再捡起来,却仍旧拐弯抹角的才给你;
一个则是趁你喝汤的时候,横行霸道的给你夹一坨你从来都不吃的肥嘎嘎,还偷瞄着你一定要……
那啥!
这俩钢筋的脑回路,当真是……
经江凡这么一缓,血色龙卷转瞬呼啸过中线,离他已只有不到三米。
三米,两个冯提陌而已。
再不出手,恐怕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搏不了了。
讲道义可以,但要牺牲自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本身自己就一直游离在作死的边缘)
于是,江凡将体内所能爆发出的全部力量,瞬间集中在双手上。
“嗡”的一声,枫叶红和火折子同时脱手而出,犹如两个并驾齐驱的火箭,毫无畏惧的冲向了代表着死神的龙卷。
起初,泥牛入海!
下一刻,原子弹爆炸!
一股仿佛能灭世的天罚冲击波,以龙卷为中心,弹指间肆虐开来,径直碾压了沿途的一切。
大树折断,巨石崩裂,花草飞天,流云溃散……
上一刹悠悠林海,下一眼幽幽荒原,只道是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饶是斗士之地再大,这般动静,立引起了无数好事者的注意,一个个正从各个角落疯狂赶来……
正如人类从未消灭过虫子一样,哪怕爆炸再大,都总有生命能存活。
比如刀月身下的小蚂蚁一家,便对爆炸莫得感觉!
它们只是觉得,今日这天黑得过分早,分明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怎么转眼就要吃夜宵了呢?
再比如小蚂蚁一家身上的刀月,相对于那些被折断的大树而言,不也只是一只小蚂蚁吗?
但她却远没小蚂蚁幸运!
尽管在察觉到爆炸的瞬间,她便调动起体内所剩的全部序列之力,配合星夜构成了一面厚厚的气盾,但还是被那巨大的冲击波,一下就给攻破了,如若无物。
她整个人都被扫飞而出十余米,沿路还撞断了四五根手臂粗细的树干,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才停下。
不知是伤害过重的缘故,还是刀月的意志力较强,她并未当场昏厥。
新伤老伤一起算,这次爆炸竟差点要了她的命!
双手手臂一齐骨折了般,根本使不上一丝力,背后亦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还有腹部肋骨,似乎不止断了两三根。
现在的她,连呼吸都是一种痛!
要不是临别前,师傅送的这件女儿甲的防御力着实出色,以及爆炸中心是在三四米的上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刀月强忍着痛楚从地上坐起,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药瓶,手一翻,倒出了一枚状若蓝莓的丹药,一口服下。
随后,她开始运功疗伤。
天地间的某种序列之力,立刻朝她蜂拥而来,纳米医生般顺着她全身的各大经脉,不停滋润和修复她体内的损伤。
这正是序列之力的牛丕之一!
不过,才疗了不到十分钟,刀月便被脑海中的一团一直挥之不去的疑惑,给折磨得破功了……
她颤颤巍巍的依着树身站起,环眼四顾,寻找起那个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的瓜皮。
入目却尽是一些断树碎石、残花败草,以及一条又长又宽的旋风沟和一个巨大的爆炸坑。
难道,他已经,毕竟离的那么近……刀月强行制止大脑做这样的理智。
如果果真如此,那无疑会在她心底,烙下一道永恒隐隐作痛的怪疤!
之所以怪,是因为两人既然相遇在斗士之地,那从一开始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可以残酷到“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但打到现在,又真的仅仅只是竞争对手吗?
或者说,一对本即将成为朋友的对手,惺惺相惜,却因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而失手错杀了对方?
越是想,刀月心中越不是滋味,一摇一晃奋力的循着那条旋风长沟,走向了那个爆炸大坑。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这是濒临绝望的步伐!
这是濒临绝望的步伐!
都走到坑前了,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该死的对现实的理智!
正当刀月要彻底绝望转身离开之际,坑对面却响起了两声不大的咳嗽。
咳咳~
江凡睁眼醒来。
刀月心中的愧疚马上断崖式下降,眨眼为零,甚至变负,并没好气道:
“姑奶奶我就纳闷了,这样你都不死,到底是属王八的还是小强呀!”
听到刀月这带刺的关心,江凡本想会心一笑,却忽觉胸前和腹部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打小就跟着母亲这位医术大家修习了些医术的他,只伸手轻轻一摸,便大致知晓自己的伤情了。
是三分之二的肋骨大军都牺牲了呀,难怪肃穆得不想让我这个可恶的主人再哔哔,理解!理解!
江凡在心中为自己死去的肋骨们,沉痛默哀……
三秒后,他却试图彻底忘掉它们,靠着双手,从一堆土中撑起了身体。
江凡这一异于常人的举动,径直惊呆了刀月。
本来,她正准备过去扶他一把的。
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距离爆炸点那么近的人,能出口气都不错了,居然还能自己站起来。
这得多么吓人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呀,简直是比见鬼了……
都还见鬼了!
望着刀月脸上那浮夸的震惊,江凡想笑又不敢笑,苦苦憋住,面无表情,着实比断骨还难受。
到现在,
自己对她已是仁至义尽!
且老天宽厚,留了自己一命,再不走,待会儿百分之百要被人摘桃子!
再见是没办法说出口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于是,江凡只好对着刀月比了个拜拜的手势,不晓得她看不看得懂。
毕竟,对分别来说,这总是一个不错的仪式嘛。
三分留恋,六分决绝,还剩一分……编不下去了,鬼晓得是煞子,可能因人而异吧……
比完拜拜,他转身离开。
“站住!”刀月喝住了他,“说,你到底是谁?是瓜皮小子,还是那个浑身冒黑烟的混蛋?”
闻言,江凡差点栽了个跟头,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所有在自己看来充满内味的动作,比如面无表情的憋笑,上个世界的迷之拜拜手,以及头也不回自己认为帅到飞起的转身……
这一切的一切,落在刀月眼里,恐怕还真是有点像……
那个玩美图秀秀的装XX之王!
但是,这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况且自己都完全不清楚,又该如何给刀月解释呢?
思考中,江凡蓦然灵光一闪,演技爆发的沉声道:
“我既不是你想看见的、那个傻愣愣的瓜皮小子,也不是你不想看见的、那个浑身冒烟的混蛋,我就是我,一个异界来客,一个曾经立志拿诺贝尔化学奖的男人!”
言讫,迈开步子,再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