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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花落见苏诗琳一早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上前叫道。
“落落啊,”苏诗琳放下手里的剪刀说:“谦遥一早上出门去了,说是去拍照,不在家。”
“我不找他,”花落进去帮苏诗琳打理花草:“我有件事情想跟您和叔叔商量。”
“正好你叔叔在家,进来说。”苏诗琳笑着把花落领进去。
凌峰正在客厅看晨间新闻,见花落进来便说:“落落来啦。”
“恩,叔叔早上好。”
苏诗琳进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出来放在花落面前说:“有什么事就说,别怕。”
“叔叔阿姨,这不是快到谦遥生日了嘛,我想送他一件特别的礼物,不过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恩,说说看。”凌峰关了电视。
“恩,”花落点点头说:“这样的,两周前周末我和彤彤她们一起捡了一只受伤的狗狗,宠物医院的医生说伤好了就会找人领养,但是现在狗狗伤还没好,也还没有人领养。我想着就去把那只狗狗带回来怎么样?不需要它多聪明,只要它能好好陪着谦遥就好了,只是领养宠物需要办一些手续,而且也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想问问叔叔阿姨可不可以……”
“恩,可以考虑。”凌峰想了想说:“什么狗?多大了?”
“松狮犬,白色的,一个多月吧,之前受伤是因为被虐待。”说到这里花落有些心疼:“很小,差点就死了,不过医生说除了伤没有其他病,很健康。”
苏诗琳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神情有些不安。
“老婆,你觉得怎么样?”凌峰问她。
“我……”苏诗琳眼眶渐渐泛红:“狗狗也是被虐待的,会不会让谦遥觉得……很像他自己,反而……影响他的情绪啊……”
“别这么想。”凌峰搂住苏诗琳的肩膀说:“不是你的错,你也该相信你儿子。”
“可是……”
花落见自己竟然不小心伤害到人家,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阿姨,是我没有考虑清楚,那……算了吧,我换一个礼物也是一样的。”
“没关系落落,你先回家,我和阿姨商量好了给你打电话好吗?”凌峰柔声说道。
“恩,叔叔阿姨再见。”说完花落就走了。
“落落,快醒醒,上课啦。”脸上抱着生物课本和实验报告册站在花落位置旁边,轻轻敲她的桌面。
“知道了。”花落无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天气越来越暖,人就越来越睡不醒。
第一节课是生物实验课,要去后面那栋实验楼去上课,大部分同学都是迷迷糊糊拿着书往那边跑,凌谦遥中午一直没有回教室,怕他没时间回来拿书了,花落在他桌子上找了找,找出生物课本和实验报告册一起拿了过去。
果然,铃声已经响了几分钟凌谦遥才慢悠悠来到实验室,两手空空,跟来巡查的领导似的。
“怎么现在才来?还书都不带。”生物老师是一个小老头,脾气古怪得很,你迟到了他能一个脏字没有骂哭你。
“看错时间了。”凌谦遥说:“我不用书,拿了干嘛。”
“你——”小老头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上面说的对这个学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在黑板上写实验步骤了。
凌谦遥也不在意,扫了一眼看花落坐哪儿,进去靠墙那排位置找她。
“已经上课了!你还在教室里转悠什么?逛商场吗?”小老头终于没忍住,气急败坏地吼道。
花落憋着笑把他的书递给他,凌谦遥看着小老头晃晃手里的书,转身直接朝最后一排空位置去。
“他是我见过第一个小老头不敢说的人。”路霜小声说。
“看他憋屈那样,我都觉得可怜。”花落叹口气:“老了老了也是不容易。”
“不过我看得挺爽的哈哈哈哈……”路霜笑得肩膀都在抖。
“路霜!”小老头一个粉笔头成功落在路霜面前的桌子上,生生打破了一根试管,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路霜都傻眼了,和小老头大眼瞪小眼半天,说:“老师好枪法啊!”
整个实验室里都回荡着压抑的笑声,一个一个笑得整个人都在抖,见眉不见眼。
小老头也没忍住笑了,说:“行了,都别笑了,这是我打坏的,我赔,路霜你起来继续写实验步骤。”
“好。”老师笑着点头,拿着书上黑板去了,花落坐在那儿眼泪都笑出来了。
今天做的实验是还原糖和脂肪物质鉴定的实验,花落和路霜两个人一组,路霜在写实验步骤,花落就一个人先做。
“斐林试剂(甲液:0.1g/mL的NaOH溶液,乙液:0.05g/mL的CuSO4溶液)、苹果果肉;花生子叶、苏丹Ⅲ染液……”
花落一边看着做实验需要用的材料一边准备东西,把材料都准备好,然后按照黑板上的实验步骤开始做实验,路霜回到位置上,两人一人做一个,效率挺高。
刚刚把斐林试剂加入试管中,花落下意识地朝凌谦遥的方向看,一开始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小心翼翼地看,却总是被桌子或者其他同学挡住了视线,花落又往后转了一些,一下子对上了一道视线,专注而又认真……
那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已经静止,周围人的声音被隔绝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之外,花落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那样深邃专注,好像他不是像她一样突然看他的,而是从一开始,就用这样专注的目光锁住她的一举一动,像是雕刻大师仔细观察即将雕刻的事物,要把它的轮廓一笔一划刻在心里。
就像寂静的夜空中突然绽放了一朵烟花,紧接着无数朵烟花炸开,花落猛地一下子回头,没留神把桌子上的试管烧杯碰了个叮当响。
路霜被她吓了一跳,看她渐红的耳根和脸颊,路霜好笑地说:“怎么?做个实验让你脸红成这样?看来你脸上还原糖不少啊,才是看看还没碰呢就变色了。”说完晃晃手里的斐林试剂。
“我、你、别说话。”只说了这么一句,花落趴在桌子上,任脸颊兀自发烫。
她只是想要回头看看凌谦遥而已,就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没有想到他也在看她,而且眼神那么……有杀伤力,倒让她这个脸皮厚的红了脸,多看一秒都受不了。
她以前就一直觉得凌谦遥的眼睛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黑色的瞳孔嵌在眼睛里,像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它能倒映出一切干净美好的东西,也能翻涌出毁灭天地的波涛,别人都说,他是个心机深的人,因为你从他的眼睛里根本窥探不出任何与他的情绪有关的东西,可是只有她知道,他的眼睛里其实藏着星星,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而已。
以前还没有发现自己对凌谦遥的不一样的感情的时候,她也会看凌谦遥的眼睛,不过那时候的她只觉得他的眼睛里藏了太多东西,每次看,都觉得他是寂寞的,把自己的那颗星星藏在最深的地方,给自己一个人,别人走不进去,他也走不出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愿意给她看,只是她很笨,一直看不到而已。
就是这么一眼,花落竟然心跳的难以自持,心里恍恍惚惚间想着,是不是,他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凌谦遥看着前面趴在桌子上的女孩,有些狼狈地收回目光,他……他只是想看看她,隔着这么多人,这样的距离,就是看看她,看她和别人聊天说笑,看她认真仔细地对待每一个实验步骤,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头,更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仓促地闯进他的视线,让他收回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看着她重新回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一直到下课,花落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消散,抱着书和路霜并肩离开。
“到底怎么了?”一出实验室路霜就问。
“唉,”花落苦着脸叹气:“我觉得,我陷入爱情里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路霜毫不犹豫大笑出声,愣是从走廊上一路笑到离开实验楼。
“笑什么呀。”花落也被她逗笑了:“你这是对我的侮辱霜霜。”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路霜拍着胸口平复了呼吸以及酸痛的嘴角,说:“说吧,你怎么上了一节课就陷入爱情了,火星撞地球都比不上你这句话的杀伤力吧。”
“就是……就是突然想到的而已,霜霜你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具体表现吗?”
“恩……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看见人家说的,”路霜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眼睛总是忍不住在他周围打转,还有就是……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装着那个人。”
“恩……”花落深沉地点点头,说:“太好了,我可以去告诉小卓子了,没准还能少值日两天!”说完拔腿就跑。
路霜追上去笑骂:“花落你欠的吧,看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