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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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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可是舒卡对我说过:我们可以喜欢他们,可以诱惑他们,可以暗示他们,但不可以先对他们说“我喜欢你”。

    妈妈也对我说过,女孩子千万不能先对男孩子说喜欢他,这样他不会珍惜你。她感慨地说:也许也会有例外,可是这种运气太稀有了,海宁,咱们做人,不能靠运气。

    后来舒卡又对我说:在一种时候你可以对他们说这四个字,就是,她奸诈地露出笑容:“当你已经不再稀罕他们的时候,你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

    所以我必须想另一个办法,暗示他。

    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直到何嘉树帮我配了一台电脑。他让我自己从头尝试,因为我感兴趣,所以安装调试得津津有味。整整一个下午,耐心的他开心地与我谈谈笑笑,在系统安装的等待时间内,他给我做了一壶咖啡,用他的咖啡器具,因为我说我从来没有在家里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可是我是不喝咖啡的。

    那时候我还住在三人一间的宿舍里,新电脑就暂时先放在何嘉树家里,他也不大让我玩得太晚回去,他说海宁,要爱护眼睛。他是很爱护自己眼睛的,虽然做IT,但在时间允许的条件下,连续看电脑一个小时后必然要休息十五分钟。

    那天下午一切完工之后,我装好,背对着他,仔仔细细地画一样东西,画好之后扫描进去,修饰、雕琢,然后用做成一个小小的动画。整个过程中,我一言不发。

    一切完成以后已经很晚了,我让那个东西在屏幕上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我笔直地坐着,感到自己的心跟着屏幕上的东西晃来晃去晃来晃去上上下下上上下下,跳动如鼓一般。

    身后的何嘉树没有了动静,许久。我不敢回头,怕他在那里,怕他不在了,怕他没看见,怕他看见了,怕他有反应,怕他没反应。

    我的背都僵了,他才轻轻地说:“这是你交的作业吗?”

    我紧张地咬着牙齿,不敢说话。

    他轻轻地说:“你站起来,我帮你改一改。”

    我站起来,他没有看我,坐好,然后,开始修改。

    他先把那个娃娃满头的问号头发一根根拉直,象离子烫了般地滑顺在耳侧,把娃娃垂了眼角带点哀伤的一双大眼睛画成会眨动的弯月,下弯的嘴角用鼠标轻轻一勾,变成笑眯眯的上翘。然后他坐在那里,后背笔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很久,他的手带着鼠标滑动,娃娃的嘴里开始吐出一颗一颗的小红心。

    这整个过程,我从紧张到害怕,从害怕到担忧,从担忧到羞涩后悔恐惧,一颗心来来回回跳得仿佛要冲出口腔去,当那娃娃的嘴里吐出第一颗红心时,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何嘉树坐了半天,侧着头看那个娃娃,直到我擦掉眼泪,他才带着滑轮椅转过身来,笑着说:“好了,你出师了,现在我送你回家。”他顺便关上电脑,顺便牵住我的手,顺便对我笑了笑。

    我带着泪痕笑,心怒放如花。

    所有的感情一旦开始我想都是差不多的。所有的甜蜜所有的恩爱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喜悦都令在爱中的人儿快悦如飞,我和何嘉树想来也是一样。

    都想不到他那么高大成熟的男人会跟我一起吃果冻,然后把果冻壳偷偷放在人家的门缝里哈哈大笑着逃开,坐我骑的自行车后座哼哼嘿嘿地替我加油,骑摩托车一个急转弯把我甩在地上然后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车上哈哈大笑。

    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经常会看着他的侧脸心满意足地笑,这个这么好的男人啊,我忍不住会用指尖划他的脸颊,他就侧过脸来轻啃我的手指,笑如清风。我就在心里一千零一遍地说:何嘉树,我真喜欢你啊。

    有时候我就得意洋洋地想,哼哼,江潮骆家谦,叫你们捉弄我,这回我不带你们玩儿了,我要悄悄地培养这段感情,当我把何嘉树带回家去的时候,就大局已定啦。妈妈是肯定不会反对的,爸爸呢,就更加不会了。何嘉树的父母远在北方,从电话里听来慈爱和气,一叠声地请我照顾何嘉树叫我去北方玩呢。

    然后呢,我们就会有一个自己的家,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何嘉树困惑地看着我笑得心花怒放的样子,说:海宁,你真是一个快活的女孩子。我拉紧他的手,豪迈地说:“哎呀人活着几十年,快活也是过,不快活也是过啦。”他温和地答:“是,虽然这话我好象在哪听到过,不过真有道理。”

    我大笑,他也笑,眼里满是宠溺,他说:“海宁海宁,你总是让我笑。”我在心里说:是呀是呀,我也是一见你就忍不住要笑呢。

    太高兴了,我腾地跳上一米高的小堤岸,在窄窄的上面扭来扭去慢慢走着,何嘉树仰着头虚伸手臂小心翼翼地护着我,带着笑说:“小心小心,快下来。”

    我摇头,笑嘻嘻地往前走,才走了一半,就听到有声音响起来:“辛海宁!”这声音好熟,我一分神,绞着的双腿一拌,将倒未倒之间,看到何嘉树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起窜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我闪过一个念头:我的体重不小,可不能把何嘉树给压到地上,刚下过雨地上有泥水呢。

    念头如闪电而过,我毫不犹豫地果决地扑向那条熟悉的身影,冲力加压力加距离加体重,果然成功地把他扑倒在地。

    泥水四溅,江潮刚刚好半躺在一个小小泥潭里,连半敞的夹克里面的开司米也浸透了——泥浆水。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我,我趴在他胸前半歉疚半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你忽然大叫我的名字,要不是你吓着我,本来我都不会掉下来的!”

    在他转动眼珠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何嘉树伸过来的手噌地跳出他的怀抱——果然不出我意料,他双手正伸向我的腰,估计打算一翻身也把我压到泥潭里。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