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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颜尉打电话来,说伊川的单子接下去的工作由江潮和我跟进,他们将在欧洲过一周才回来,回来之后她也不再管这个单子。
我担心地问:“我能行吗?”
颜尉在电话里笑:“你为什么不行?凡事都有第一次,别担心。还有江潮呢,相信我,你会学到很多。”
所以接下去的一周忙得四脚朝天,其实合同签定之后,销售部的工作相应的要转交给单证部和生产部,接下去的工作主要是生产部,但由于这个单子的特殊性,江潮临时和生产部一起处理。
我一路紧跟跑厂家、谈合同,多听少说,不明白的私下问江潮,越来越觉得整个过程虽然紧张却十分有意思,慢慢的也会提一点建议,有一两个建议赢得了江潮和生产部吴经理的赞许,吴经理笑着说:“颜尉每次提的助理都特别能干,小辛以前做会计啊,真看不出来。”
我谦逊地低头,江潮好笑地看了看我,眼光中尽是:啧啧啧。
最后一个晚上加班的时候,他呼出一口气:这阶段的事总算完了,曹圣也快回来,接下去是生产线的问题。
我跃跃欲试:“我也可以参与吗?”
江潮笑出声来:“喂喂,你真忘了你是颜尉的助理吗?颜尉可不管生产部。”
我气馁:“那我参加一下总可以吧?整个过程看下来多有意思啊。”
江潮微笑:“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海宁,慢慢来。”
我看着他,转一转眼珠:“对了,这次这么大的单子被你搞到手,你的奖金会有很多吧?”
他在电脑上修改着,说:“不会。”
我不相信:“胡说,上次那个单子,每个人加五个点呢。这个单子虽然条件苛刻,但总量这么大。”
他抬头狡黠地看着我:“我的不会多。”
我把手上看过核对过的合同整理好,说:“你一腔痴情,……”咕噜咕噜在喉底省略一段,字正腔圆说完后半句,“要为公司卖命?”
江潮用拳头挡住嘴忍着,看着我说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觉得有点脸热,缩了缩脖子,正有点恼羞成怒呢,他才收了笑慢慢地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有公司股份,年底会有分红,所以奖金不会多。明白了吧傻丫头。”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转椅不够稳,整个人滑下去,他探身来拉我,笑得几乎没有力气。我恨恨,顺势一脚踩在他脚上。
他送我回家的车上,才跟我解释:“五年前,刘华天得罪了人,公司被整,股东几乎全部撤资,人员也走了大半。说起来,一个辛苦建了六年才见规模的公司要垮起来也只不过短短一个月,那时候公司面临倒闭一穷二白。”
我点点头:“哦,这个我知道了。”
他朝我笑,咳了两声:“我当初进公司是因为颜尉在,后来渐渐觉得公司环境简单,刘华天为人也慷慨大方,做得挺开心的。我看着颜尉愁眉不展,从来,只有她帮我开解我,这个时候我就算走也该出分力。其实私底下还是想,也许她会被感动也说不定。当时到底年轻。”他笑笑。
“后来伊川谈成了,我就去辞职。结果刘华天对我说,要我留下来,和他一起重新创业。我对公司有感情,对刘华天的勇气也佩服,就对他说,我要是留下来,一半是为了颜尉,你要不介意我就留下来。刘华天笑着说,好女百家求,他会尊重颜尉的选择。”
“我就留了下来,和他一起从头再来。作为条件,我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想起了那几年,他忙得踪影不见,继父每每抱怨整个月不见他,有一年过年直到三十晚才赶到,说是才下的飞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讲起颜尉,很自然,我听着也很自然,我想我真心地觉得,喜欢颜尉,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我由衷地说:“江潮,我真喜欢颜尉。”
他微笑着转头看我。
一连一周回家都很晚,今天就比较早,我开了门发现舒卡整个人还是扑在那张大图纸上皱着眉头十分苦恼,看到我回来长叹一口气挪到沙发前躺下,捂着脑袋哼哼:“妈的我快被弄疯了,非说细部可以这样做,争了半天居然说我做不到不等于别人做不到。我看等那个什么什么高人来了怎么做!靠!”
我看着她血红的眼睛,同情地说:“算了吧,别较劲了,你都多久没睡好了。”
她看着我,唉声叹气:“我就是不服气。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宣布:“我的活做完了,颜尉还没回来,我会有两天比较空。”
舒卡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闭上眼,我去倒开水,看到台子上的咖啡杯里残存着半杯咖啡,说:“我给你倒杯热牛奶,你还是喝了睡吧。”
她哼哼了两声,抬起眼说:“对了,你有空太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去和骆家谦他们喝酒吧。骆家谦回来你知道了吧?”
我问:“他们?”
舒卡说:“徐荣,周子敬,骆家谦,咱们班三剑客,难得一起回国度假,明晚小范围聚一下。我已经替你应了,骆家谦会来接我们俩。”
我漫不经心地说:“好啊。”
第二天是周日,舒卡自暴自弃地整整睡了一天,我起来几次看她拥被高卧,也挨不住一周来的困劲,跑回去继续睡大头觉。等我被门铃吵醒的时候一看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顺手耙了耙头发披件睡袍就去开门。
门外是骆家谦同学。
灰色毛衣,外套一件皮夹克,牛仔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
我很明显地看到他在迅速扫了我一眼后,眉头微微一皱,我有一点点的起床气,心里马上想:皱什么眉,懒得理你。看也不看他转身自行回房换衣服,一边大叫:“舒卡,狼来了,起床!”
等我胡乱穿戴整齐走出来,舒卡已经山青水秀地在煮咖啡了,她就是这个毛病不好,一起床必须先灌一杯咖啡,亏得她天生丽质,皮肤仍然掐得出水来。满屋子的咖啡香中,骆家谦同学正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大桌子前。
我看到他怔了一怔,仔细看着桌子上的图纸,我那点起床气也消了,遂笑嘻嘻好心解释:“我们舒卡的设计图纸,做了快两个礼拜了,有地方搞不懂,两个礼拜没睡好呢,所以今天睡整天。”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里露出一点意外,我摸摸头,友好地笑一笑,走过去倒水喝。
一边喝水一边拿了个苹果啃,饿坏了。舒卡说:“给我也拿一个垫垫。”我递给她,转头想问骆家谦要不要,却看到他站在图纸前细看,拿了舒卡的绘图笔在细细的描。
我呆了一呆,舒卡也发现了,马上走过去,站在一边看他描,看着看着手上的苹果也不吃了,又惊又喜:“啊,可以这样!”
骆家谦在边上写了几个数字样的东西,然后把笔交还舒卡,笑着说:“可以参考这几项数据看看。”
舒卡埋头看完,脸上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笑:“骆家谦,我要拥抱你!”
骆家谦笑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看我一直呆呆地看着他们,他的眉头又一皱,舒卡笑着说:“海宁你发什么呆?”
我咬一口苹果,想了一下,转着眼珠笑嘻嘻地说:“哦,家谦姐姐,你刚才真是好看呀,你怎么能越长越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