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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三十五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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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和骆家谦安安静静地各自看书。其实我早说过不用陪床了,他笑笑仍是来,我说了几次见他当作没听见,因为心中有歉意,也不敢坚拒,只得由他。

    看了一会儿,我发现他看着我,我问:“看什么?”

    他微笑:“真丑。”

    我做个鬼脸:“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丑。”想一下:“问一个问题,骆家谦,阮解语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就是,她父母分开以及……”

    他点头:“她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

    我怔住:“为什么?”

    骆家谦叹了口气:“知道真相对她伤害太大,难得以前的姑父也宁愿不说,她爷爷奶奶一家都很宠她,大家觉得这样对她最好。”

    我睁大眼睛:“可是这样对我爸对我不公平!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是我爸引诱她妈妈,是我抢了她妈妈,害得她和她爸孤孤单单。”

    骆家谦无奈:“她……我也猜她是这么想的,对她来说,总好过她妈妈当初宁愿放弃她也要和你父亲在一起。”

    我想了想,越想越生气:“开玩笑,我自己有妈妈干吗要抢她妈妈?妈妈是越多越好的吗?她脑子进水了啊?果然漂亮的脑袋里长得全是稻草。”

    骆家谦静静地看着我,我转头看到他的眼神,不禁呆了一呆。过了很久,他才低下头,淡淡地说:“你不是说,你没有办法把解语当亲人当朋友吗?那一个陌生人怎么想你,你不在乎就行了。”

    说的也是。其实说真了,当初我爸还不是真心要放弃我,只不过嘴上凶了我一句我就伤心害怕了这么久,要是给阮解语知道当年她妈妈真是一心要追求幸福干脆利落地放弃她,那可真够伤人的。

    我怔怔地说:“其实你姑姑……你姑姑不喜欢我,说不定是心里后悔放弃了女儿,说不定是太想念女儿,说不定是……”说不定是恨我,我没有说出来,却看见骆家谦抬起头,眼神变得温柔了解而歉疚。

    我忍不住说:“骆家谦,你知道的,当年我爸已经拒绝了她,决定和我和我妈重头开始。可是她不肯啊,她听到我爸拒绝就马上回去放弃了阮解语的抚养权,要求立刻离婚的。我爸跟我妈说,她说宁可放弃一切也不放弃他,所以他没有办法。”

    我说:“你知道吗,我听得她和妈妈的谈话,我就在里屋做作业,她就堵在我家门口和我妈妈谈话。她说,她和我爸真心相爱,以前分开是形势所然,现在重逢,已经许下承诺重新开始。她问我妈,难道愿意一辈子同床异梦,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却死活不放手?作为女人,那也太失败太贱格了。”

    “是这样吗,可是我却偏偏有那么多记忆,爸爸和妈妈逗我玩,却时不时互视微笑,我妈跌了跤回家,一块皮破了,我爸也非要妈妈去医院包扎……那样曾相爱的人,就因为,就因为一次同学会……一次他们高中的同学会,她就非要再和我爸在一起,抛家弃女也不肯放手。”

    骆家谦艰难地说:“你爸爸,在同学会上,也答应了。”

    我望着窗外,住院楼很高,只能望见黑色天幕,我叹了口气:“是啊,他答应了,回来和我妈提,我妈就象天雷轰顶似的,你说人怎么能这样呢。我妈不肯,他们起初都瞒着我,可是你不知道我小时我爸有多宠我,我半夜起夜时会偷偷钻到他们床上去睡的,就被我听到了。我吓得不行,就拼命哭,然后闹,然后求我爸,我爸就心软了,他一向最宠我,想了几天,决定和我们重新开始。”

    然后一个月后她出现,在我家边上租了房子,天天出现在我家门口。

    所以她恨我。因为也许本来,她不用放弃女儿,她可以慢慢争取女儿的抚养权,如果我爸顺利离婚的话。

    骆家谦垂下头,我知道他知道所有一切,只是我现在告诉他细节,那令我永不原谅的细节。

    他难过地说:“那会儿我姑姑对着我哭,说,明明他答应了的,为什么他现在会说‘我的确清楚记得当年我们相恋,我忘不了你和那段感情,可是在同学会上我不应该一时冲动答应你我们离婚再在一起。我们太冲动了,现在我们都已经有家有女,我不想我的女儿哭,素素啊,她是我的心肝宝贝,哭着求着我心都碎了。你也有女儿……算了吧,我们好好过这辈子。’她一个字一个字那样的复述,跟我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爸爸,曾经愿意为了我放弃她,而她,为了我爸爸坚决地放弃了女儿。虽然最终,我爸还是放弃了我。

    我呆呆地听着骆家谦复述的我爸当年的话,心中温暖,叹了口气,其实阮解语已经不是小孩子,当年的事,总有风言风语会传进她的耳朵,她也许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拒绝去听,相信着亲人的维护吧。

    其实这些往事,经过那天晚上的痛哭,我已经不是那么介意,都已经过去,那些不愉快……我想到在游艇上看日落时的想法,禁不住笑,以前和以后,那是以前和以后。

    我叹了口气。与此同时,骆家谦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怔,互视,我想了想,一拍桌子,嘿嘿地阴笑起来:“我跟你说啊,你叫她和她妈小心点别再来惹我啊,再惹老娘,我就告诉她这个那个……哼哼,嘿嘿。啊哟!”适才拍桌子太用力牵扯到伤口,痛得紧。

    骆家谦弯起嘴角,一边紧张地问:“哪里痛?我去叫护士?”

    我看着他,忽然说:“骆家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