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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艰难的行走在高低不平的熔岩堆积物上面。体力没有任何补充只是一味的消耗中,好在越走噪音的干扰越小。地势也越加平坦,最后七个人终于走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环高主路上。耳边是低沉的嗤嗤声,间或掺杂兹啦兹啦的声响,还有含糊不清听上去和噪音差不多的播报声。
“安全了吧,老子可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树把虫放下来说到。
“应该是安全了,跟熔岩喷发比起来,那就不算事儿,这超级噪音才是要命的存在。”电和蔷薇也再也走不动的一起坐在了路面上。
“洁,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我这一百多斤可都压在了你身上了。”钟心疼的问道。
“还好,我和孩子两个人还负担不起你吗。”洁也极度疲乏的说到。
“这个时候就被秀恩爱了。我们可都是光棍呢,是羡慕你们还是嫉妒你们啊。”树玩笑着。
七个人整整在路面上躺倒了一个白天,闭着眼睛睡觉,睁着眼睛看天。谁都不想说话,节省着每一分力气。甚至都不曾翻身,仿佛已经跟天地融为一体,本就是天地间的一粒尘沙。夜幕降临了,才感觉到饿了。也才终于算是彻底的活回来了。
“吃点东西吧,我们都还是人,不是魂魄,躺在环高的怀抱里就是好,难怪有很多人选择在环高上结束生命,因为这里最亲近宇宙。”
“树,你又发什么感慨,我们是打不死灭不尽的物种,除非我们不想活着了。谁也不能打败我们人类。”虫看着树说。
“德行,不是叫人背着走的时候了。”
“现在终于有力气了,可惜又黑天了。”
“接着睡吧,明天我们回熔岩村。”
半夜,七个人又被播报声给惊醒了,这一次听得很清楚了。越听心情就越沉重,对未来就更充满了迷茫。
“钟,环高修复看来是漫长的等待,我们能熬过去吗?”蔷薇倒在离钟和洁不远的地方问道。
“蔷薇,对于环高你比我们知道的都要多,你说我们能熬过去吗?”
“不知道,食物是最重要的因素,还有随时而衍生的不知道的物种。地球又走进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或许我们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蔷薇,是不是历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可以放弃自己。即便是历史,也要在我们手里延续。”
“钟,相信我们这十九个人没谁会放弃自己,就算是地球放弃了我们。我们也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辉煌的离开。”震坚定的说着。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未来是多久漫长的等待,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枕着月光入眠,才是此时最惬意的事情。就连寒冷的冬季夜晚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了。日升日落是岁月的更替,更是新生的开始。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把人叫醒,七个人已经如同新生一般的浑身都是力量了。但迎接他们的不是重生的兴奋,而是虫的惊叫。
“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是这个样子。”
“虫子,你这是睡魔怔了吧,我们不是在环高主路上吗?”树翻过身看着虫,也看到了躺了一个白天一个夜晚的地方。
“啊!嗷呜!!”树也惊叫着连带一声嚎叫。
如果说虫的惊叫还不足以叫另外的几个人当回事,树的嚎叫瞬间让其余的五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钟甚至一个鲤鱼打挺的站起来,虽然不至于惊叫,也是脸色都变了。苍白,疑惑,惶恐。
只见原本应该是银色的环高路面此时变成了花花的,又好像是长满了斑痕面孔的人脸。斑点有红色的,褐色的,黑色的。还有辨不出颜色的,总之环高路面变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还是我们引以为傲的环高吗?”
“不是,绝对不是!”
“那这又是哪里?明明我们是从大裂缝下面上来的啊。”
“这就是环高,受了伤的环高。”
“蔷薇,你确定这里就是环高路面?”
“蔷薇说得对,这里就是环高,是大裂缝自我修复必然经历的过程。”
“钟,可这也太可怕了吧。怎么从前没听蔷薇和雷说过呢?”
“从前我们对环高只是理念上的认知,现在真的窥视了它的一部分,才知道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还要可怕。这些连带的小小变化也就不足为怪了。”
“蔷薇,整个环高都会是这样吗?”
“怎么会,人要是受伤了,只要不是太大太严重的感染,都不会全身坏掉,受影响的最多就是肢体的一部分。”蔷薇没说什么,洁接过来解释到。
“我觉得吧,环高现在就算是严重感染了,要不怎么就皮肤坏死了呢,你看这一身的斑痕,跟得了皮肤病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我们往前走走看看,是不是只有这一段路变成了这样子。”蔷薇安慰着。
路面虽然变化了模样,平坦还是依旧。几个人跳跃着,机器人滑动着,速度跟在熔岩表面简直没法比较。不一会就发现斑块越来越小了,偶尔的像是不经意间弄脏了,又跟没有分解的杂物一个样子。再往前环高恢复了原貌,银色的路面辉映着太阳光芒。给人希望和享受,不觉又心旷神怡。
“还好,心放进肚子里了。这还是我们的环高,还是科技的顶峰,还是地球的玉带。”
“钟,照这个速度,今晚我们就能回到熔岩村了。”
“是啊,我们出来没几天,怎么特别想念那个地方。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不知道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却是钟七个人离开没有几天,可熔岩村大变了样子。原来厚厚的积雪一个晚上就消失的干干净净,早晨走出各自的屋子,才发现从来就没有下过大雪一般的毫无痕迹。只是红褐色的熔岩清亮了很多,熔岩表面也像是被清洗了一遍。原本看着空旷的村子,那些积木一样的小房子挨得很近了。仿佛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被一双神奇的手重新摆放一般。
“雷老,你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看不出来,倒是昨晚上听到了怪声,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难道不是风声?”
“不是,是那种从地底下传来的声音,许是环高又能通话了吧。只是我们离的远听得不清楚的感觉。”
“雷,真要是那样,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是啊,带上修路的机器人,去环高那里看看。”
“我觉得行,要是真的环高那边有了播报,一定是救援我们的人来了。”
“想的美哦,这么样的大灾难,地球可能不被影响到吗?要来早就来了,不来就是放弃了我们。”
“也不算是放弃,或许就想不到还有幸存者吧。环高能够自我修复,等着就是了。除了旅游,不是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吗。”
“说的也有道理,昨晚怕是又熔岩喷发了,否则大雪怎么就融化干净了呢。”
“没觉得温度升高啊,还是我们都已经麻木了,这里应该算是恒温吧。”
“百多年的时间,熔岩喷发累积了多厚谁都不知道。真要是我们感觉温度升高了,还不是变成灰烬的时候啦。”
“别说的那么可怕,还是想想那阵子声音是怎么回事更现实一些。雷,你是这里对环高最熟悉的人,你说说。”
“说什么,环高在自我修复,地下光带也是其中修复的一个节点。接触不好就会发出那种声音来,不过,也是不确定的事情。至于播报能够联通,对我们就应该是喜讯了。”
“那还犹豫什么,今天是太晚了,明天我们就去环高那里看看听听。”
“可是我们没有机器人的融合光线,要是遭遇了金属虫子怎么办?”
“是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留在熔岩村里的还有十几个人,就这样争论了小半天,一边吃着千篇一律的速食品一边闲聊着。大概中午的时候,十几个人都集中在一片空地上晒太阳,还测量着熔岩屋子间是不是真的缩短了距离,还是熔岩被大雪洗刷后的视觉问题。村子外面响起了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大家太熟悉了,就是那种金属虫子钻出地面的声音。
“天,我们被金属虫子包围了吧,谁刚才说到虫子的,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说的,我要是说什么都灵验,干脆说我们被救了,重新回到了地球上好不。”
“重新回到大虫子中间还差不多。这是熔岩村外面钻出了虫子,不过不用担心,这里它们是进不来的。”雷笃定的说到。
没有人敢过去村口那里看看,只见村子外面已经反射出一片金属的亮光,迎着正午的阳光把红彤彤的熔岩村都照亮了。没有人敢想虫子的数量,那绝对是天文数字。没有了机器人的融合光线,如果金属虫子进了村子又该是怎么样的凄惨和壮烈。
“雷老?,为什么虫子钻出了地表,我们没有跳跃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啊?”大家围在雷老身边疑问着。
“是昨晚的那阵子声音,引出来了熔岩深处的衍生物。”
“对,一定是,那种声音本来就是地下深处发出的,首当其冲接收最直接的是这些金属虫子。”
“好在熔岩村的地表经过了金属虫子分解残骸的加持,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好像明白了当初的人为什么选择结束生命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孤岛,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地方。一个折磨人的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