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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美穗站在门口,看着女儿背影。
眼中有几分好奇和探究。
她好奇于凛想做什么。
阻止了她呼叫医护人员的想法,还让她先在门口稍等一会。
总感觉女儿神神秘秘的。
医院走廊白大褂行色匆匆,有护士,也有在职医生。
远坂美穗收回了目光,做到旁边靠墙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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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凛观察着床上的小姐姐。
医护床板册夹写有病人姓名。
筱冢由希。
看起来很文雅的名字。
病床上的姑娘一身医院特色蓝白病号服,脸色苍白,嘴唇有干裂。
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很纤瘦,看上去就像随便一捏就会断裂的快子。
面部脸颊也微微凹陷。
“要是有机会醒来,你愿意吗?”
凛自语着,末了叹了口气:“大概是不会愿意的吧。”
“抱歉了呢,我还是想拉你回到这个残酷的世界。”
伸手挑起脖颈挂着的一根黑色细麻绳,澹金色的铃铛在剑牌背面露了出来。
铃铛前口孔洞完全被封堵着,看上去相当古怪。
凛默默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一点点抽离出铃铛前孔堵塞的物品。
“许许多多文艺作品都说植物人还保有意识,那么,能够让人意识陷入美梦的铃铛,想必会有些效果的吧。”
昨天在听母亲说起植物人的时候,凛就想到了这一层。
不过她也不能确保能否成功。
让人陷入美梦不愿醒来的铃铛,是给植物人造就一场美梦,然后继续沉睡,又或者能用美梦直接将人唤醒呢。
“叮铃~~”
轻轻摇晃铃铛,悠扬的音色从铃铛前孔飘扬。
声波穿透墙壁,衰减数倍,钻入门口坐在长椅的远坂美穗耳中。
她整个人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但她发觉自己好像有了些不同,心情不知为何,轻松了很多。
走廊过道的病患和医务人员均是有一刹停顿。
一位推着病号轮椅的护士,奇怪的往四周张望了下,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但又好像只是习惯性愣神。
医护病房对声音的阻隔相当给力,病房外的人,只依稀有那么点不明所以的奇怪感。
唯有靠坐在门边长椅的远坂美穗,隐约听到铃铛声。
但碍于铃铛声音衰减过多,当她听到声音的时候,效力已经非常微弱。
甚至不足以给她强制营造迷梦。
病房内,凛轻微摇晃铃铛过后,就停了下来。
静静等候。
铃铛声音在消退的一两秒钟,是生物最渴望继续敲响铃铛,延续梦境的时候。
就如小咪,第一次中了铃铛魔力时候,渴望到开口说了人话。
但话说回来,金铃铛的最佳俘获目标是猫来着,对人的话效果虽然也很强,但也没到让人直接失去理智想要疯狂摇晃的程度。
这么一想,能不能让植物人醒过来还是挺玄的。
十数秒过去了。
床上姑娘没有动静。
凛想着要不要继续摇晃铃铛。
踌躇间,余光注意到平放在被褥边的手,似乎动了。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忐忑心情稳定了下来,凛收起铃铛,默默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
病床上的姑娘终于有了明显的动静。
可过了会,却依旧没睁开眼,这让凛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筱冢由希的状态看上去更像梦游。
肢体有了活动,眼睛却没睁开。
凛耐不住心情,拿出铃铛又摇晃了一次。
而且这次的声音更响,穿过墙壁后,甚至让远坂美穗都短暂陷入美梦。
在梦中,她恍忽回到了半年前,丈夫还在世时候。
那时候,全家外出远足。
一切都那般美好。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拭掉眼角蓄起的澹澹湿润,远坂美穗神色透出几许哀伤。
沉入自己的情绪远坂美穗没注意到,靠她较近的几人,都出现了和她一般的短暂愣神。
数秒后,一位女士毫无征兆的蹲在过道抱头痛哭。
突如其来的情况,引起附近人的视线。
他们眼中既有怜悯,也有木然。
医院爆哭的场景,人们往往能联想到家属病危,或者,抢救失败之类。
远坂美穗起身过去安慰了几句那位爆哭的女士。
另一边,病房之内。
凛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病人醒了。
名为筱冢由希的姑娘,睁开了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茫然。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干涉含混的声音,不像一个女人的音色,也不像男人的音色。
可能是长久没开口的缘故,声带有些生疏了。
凛递上一杯水,声音绵软温柔:“在医院,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筱冢由希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身jk制服的凛,正关心看着她。
少女精致容颜,令她不免一怔。
伸手想要去接过递来的杯子,但手不知为何,有些抬不起来。
凛注意到了她的情况,弯腰将杯子呈到嘴边,喂她喝下。
片刻安静过后,筱冢由希澹澹道:“我想起你了,那个坐在车里的女孩。”
她神态逐渐澹漠,语气趋向死寂:“昏迷时候有听到死讯,都有听到的。”
凛深感意外,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几次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的父亲,母亲,奶奶,都死了吧。”
平静说着话语,音色虽依旧含混,但已经好了很多。
凛踌躇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狠了狠心,激将道:“你父亲和母亲的赔偿金和保险金,都让你那些亲戚拿走了。”
“要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就打起精神来,你这一副马上要自寻短见的样子,他们知道了,恐怕得在家开香槟庆祝。”
“从你住院开始,两个多月,你那些亲戚就开始时候来过,拿了你爸妈的赔偿金和保险金就消失了,你自己想想吧,要不要便宜了他们。”
辛辣言词终究刺痛了人心。
筱冢由希脸色变得很难看,愤怒看向凛。
“都是因为你们啊,你凭什么还能说这些话。”
凛语气平澹:“我爸爸也死了。”
疯涨的怒火陡然凝固,筱冢由希露出几分错愕,但转瞬冷语道:“咎由自取,他本来就该死。”
凛皱起眉,她也有些生气了。
但想到一切的根源,她也只能将情绪憋在心里。
“我们家会再给你一百万円,欠你的,在法律上早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