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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惊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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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帝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气氛陡然间诡异起来。

    “瑶儿——”

    帝后靳若瑶坐在床榻上,有些迷惘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萧泸啊。”

    帝后痴痴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帝王。呵呵,我娘跟我说,我以后是要做帝后的。”

    “可是,可是那个女人要抢走你,”靳若瑶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狰狞地叫道,“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栾晔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仁帝的脸色隐隐有些灰败,眼中闪过一丝的悲痛和狠厉。

    仁帝走到床榻前,轻轻抚上靳若瑶的发丝,低低地问:“谁要抢走我?”

    “商云儿,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贱人要抢走你。她还要抢走我的皇儿。”靳若瑶害怕地叫起来,一把抓住仁帝的衣摆,低低地说,“她说她要抢走我的皇儿,皇儿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仁帝目光更加深沉起来,低下身子,很是诱惑地说:“瑶儿,不要怕,你不是把她的孩子抢来了吗?”

    那一句轻轻的话语如同惊天霹雳一样劈在栾晔的心头,栾晔看着面前的帝王,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呵呵,你怎么知道,”靳若瑶得意地笑着,然后嘘了一声,“不能说,我抢了她的儿子,还抢了她的女儿,哈哈哈哈,我要让她的儿子叫我母后,让她的女儿做最卑微的奴才。哈哈哈,那个贱人一辈子都斗不过我。”

    仁帝的身子微微一颤,紧握的手上青筋乍现。

    “父王——”栾晔一把扶住仁帝,只是他自己的身子也在颤抖,无法控制地颤抖。

    仁帝冷冷地看着依旧欢笑的靳若瑶,眼中悲痛起来,声音一下子苍老起来。

    “我早就知道当年云儿的死和她有关系,这些年来,我只是一直在忍,忍到你长大成人,忍到你能挑起这东启的重担。”

    仁帝转过身来,推开栾晔,淡淡悲伤地看着他,“栾晔,如今你准备好了吗?”

    栾晔看着帝王威严的面容,听着他沉重的话语,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许久,心神紊乱,悲从心来:“她说的都是真的,我母后早就死了,我还有一个妹妹?”

    “你与你娘长得很像,尤其是眉间的朱砂痣,我早就怀疑你是云儿的孩子,如今不过是借她的口来证实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有一个女儿。”

    栾晔踉跄了几步,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仁帝,悲道:“如果她今日不是疯了,您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不,我只是在等你更加强大一些,你不知道氏族的底蕴有多深,皇族这个时候还不能内乱,这些年我都忍了,不在乎让她多活几年。”

    看着这个强大隐忍的帝王,栾晔低低地笑起来,声音比哭还要难听,谁来告诉他,他喊了二十多年的母后原来是他的仇人,而他的父亲,这世间最伟大的帝王熟知这一切的隐秘却不动声色地隐忍了二十多年,憎恨了二十多年,他还有一个从不知晓的亲妹妹,如今也不知流落在何方,是这个世界太荒谬,还是这帝宫太冰冷无情?

    栾晔低低地笑着,双眼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栾晔,身在帝王家,上天给予了你无数的荣华富贵,必将夺去你毕生的欢愉,帝王之路,从来都是充满血腥荆棘丛生的孤独之路。”

    仁帝轻轻咳嗽了几声,身体微颤,这几年来,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自己很是清楚。也许从云儿死去的那年,他就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如今二十多年不过是为了帝王的责任而不悲不喜地活着。

    “明日我会正式封你为储君,你要快速适应这新的身份,至于她,”仁帝厌恶地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帝后靳若瑶,冷冷地说道,“她一生都为了追求这富贵荣华,就让她余生都在这冷宫度过,慢慢偿还那些债吧。”

    栾晔沉默不语,纵然皇储是他争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如今却无半分欣喜,靳若瑶的话对他冲击太大,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什么是帝王?他不想做一个像他父王那样的帝王,那样的帝王太苦了。

    仁帝看了眼眼前这个面色苍白,沉默不语的孩子,低低叹了口气,走出这令他窒息的凤藻宫。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等他成长了,如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他要将那些布了多年的网慢慢收回来,他要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一个清明的东启国。

    梦里,她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黑暗里,漫天漫地的黑暗,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往的日子里,一个人孤零零地沉睡着,一个个走马观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个喜怒哀乐的人生在不停地上演着,爱情,背叛,阴谋,她以前不懂,为何这些人要花毕生的时间去追求那如烟花般短暂的荣华,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他们的人生太短暂,不似自己这样的漫长,他们太过寂寞,总想不停地去得到一些什么。

    只是这些,她都没有万分兴趣,她被困在这黑暗之中,每日的乐趣也只有沉睡了,然后将听来的人生带入梦里,梦着人生。

    “阿雪,阿雪,快醒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

    雪夜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淡蓝织锦的帷帐隔出一个朦胧的世界,她全身刺痛,无法动弹,屋子里有人低低地说着话,安神香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淡淡安宁。

    屋子里泛出柔和的灯光,窗外的细雨打在屋檐上,原来已是夜里。

    “怎么还不醒?”低低的男声说道,微微焦急,微微不安。

    “父亲,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御医说雪夜最早明日才能醒。”是宁初远淡淡清澈的声音。

    唉,那人低低地叹口气,“阿远,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孩子,既想亲近她,又惧怕,这孩子,她,她”

    “父亲,不要急,她会慢慢接受我们的。”

    她微微闭眼,无声一叹。

    帷帐被撩开,阿落走进来,见她醒了过来,不禁微微一笑,落下泪来。

    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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