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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愈加茂密,道路愈加难走,十九用刀劈砍着一路的野草树藤,树林里不知何时慢慢聚集了无数的毒虫。
“大家小心,这个区域聚集了无数的爬虫猛兽,此乃毒区。”书生云霄此时已经走在了最前面。
云霄走在前方,轻摇着折扇,洒下一些气味难闻的粉状物,开辟出一条小道。
那些色彩斑斓的爬虫物聚集在树上,叶上,泥土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一行人。众人看看这些从未见过的面目狰狞的爬虫怪兽心里怵得慌,而那两位女子已经面色苍白,隐隐呕吐了起来。
一行人谨慎地跟在云霄身后,穿越过爬虫的区域,前方忽见一片空旷,空地上生长着几棵粗壮的苍劲树木,树上开出赤朱丹彤的花朵,远远看去如同粉色的祥云镶嵌在深色的树林中。
“迷梦?”书生云霄微微惊讶地开口,只见那几棵粗大的迷梦树的外围聚集了无数颜色鲜艳的各类毒虫,那些毒虫静静地仰望着散发着赤金色光泽的迷梦花,如同祭祀一般地朝拜。
“先生,这真的就是你所说的迷梦树?它不是有毒吗?”十九紧跟在云霄身后,问道。
“十九公子,这迷梦乃是传说中的奇物,白日里迷梦是不开花的,到了晚上迷梦花才会打开花苞,散发无影无形的毒气。这些毒物常年吸收迷梦花的香气,变得剧毒无比,大家小心些。”
云霄沿途撒下粉状物,那粉状物也不知有何妙用,这些毒物全都远远避开,众人在开辟出来的小道上接近着迷梦树,走近一看,才不禁暗暗赞叹:没有想到这剧毒的迷梦花居然是如此美丽夺目。
高大粗壮的迷梦树上无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树干上盛开着碗大的花朵,那花朵是合拢在一起的,焕发出赤金色的光泽,近近看来如同一个个赤朱丹彤,流光溢彩的小太阳。
“没有想到,在这蛮荒之地居然还有这样几棵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迷梦树。”书生云霄赞叹地看着眼前以凌然之姿盛开的迷梦树,狠狠摇了摇折扇,忽然大笑起来,“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这趟果真没有来错。好啊。”
“先生,我们要如何过去?”只这书生云霄一人畅快高兴,旁人看着这身边围绕着的无数毒虫,只觉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不急,我带你们过去。”书生云霄摇着折扇,将粉状物用折扇吹散开来,那些毒物快速地后退着,留下一片空间。
书生云霄带着众人出了第二区域,踏上了最为险恶的第三区域。十九远远回过头来,看着那诱惑无比的迷梦,再看看沉睡不醒的小七,眉眼深沉,等他有一日强大起来,他定然要将这害人的东西毁掉,这世间果真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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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如墨山水的南国小镇,碧绿流水将整个城镇环绕,桃花的花瓣飘零在水面上,生生添出几分风流雅韵。
她悄悄从珠帘的缝隙里看着马车外的热闹场面,手却被人轻轻握住,紧跟着那人低低诱惑地开口:“夫人。”
身子紧跟着一紧,他抱住她坐好,低低笑道:“外面的风景真的比我还好看吗?”
她只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虽然记忆告诉自己这人是她的夫君,但是她总是有一种恍惚感。
见她低头不语,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将头压在她的发间,闭目休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宁静温馨。
这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她微微侧目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桃花香气,那些树果真是他种的吗?
她究竟是谁?这又是怎样的安宁盛世?
“少爷,少夫人,到了。”马车外有随从说道。
他睁开眼,满眼笑意,低低地说:“夫人,我们该下去了。”
她悄悄垂下眼,掩住心里的慌张。
手被他牵住,她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下了马车,马车停靠在一座没有名字的府邸外。
门前两只气势摄人的石兽守在门边,她看着那两只隐隐狰狞的石兽,似乎很像是是上古凶兽穷奇。
那可是凶兽啊,她微微迷茫,寻常人家都喜欢用貔貅镇守在府外,怎么有人会选择这种上古凶兽?
“小七,我们进去吧。”他回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似乎收敛了所有的春光,瞬间绽放出最明媚的温暖。
她点头,小手被他牵着走进那座穷奇镇守的府邸。
府邸内,是一派南国的精致阁楼。院内小桥流水,假山园林,小楼林立,每一处都有着不同的景致。
清风吹过,清脆的铃铛声欢快响起,她抬头看去,只见每座阁楼的尖角屋檐下都系有小小的玉铃铛,在阳光下泛着琥珀的光芒。
她微微一笑,只觉得心似乎在这悦耳的铃铛声中陶醉了。她喜欢倾听这世间各色各样的声音,喜欢那些跳跃着的音符,那会让她觉得生命似乎都鲜活了起来。
“喜欢吗?每座小阁楼上都有玉铃铛,这样你晚上睡觉时都能听见铃铛的声音了。”
她转过身看着这男人,英俊的眉眼,温暖的笑容,隐隐熟悉又无比的陌生。
这人似乎穿越时光而来,梦幻而不真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微微叹息,无法抑制地苦笑,内心微凉而苦涩。
“你爱我吗?”她微微一笑,轻轻地问。
“当年渭城一见,至今不敢相忘。”他收敛了平日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地看着她,低低地说道,“那年我牵着赤兔马,周游诸国。到达渭城时天色才微微亮。我在那些幽深的小巷里转悠着,又饥又渴,偏偏找不到酒家。”
“那时我正好见一扇木门半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一扇门改变了我的一生。”他的目光深沉,带着些许的沧桑,“小七,你坐在院内的小井旁,梳理着万千青丝,那个姿势仿佛等待了无数年,而我在外周游诸国,数年风霜,似乎也只是为了在那一年那一日清晨,推开那扇门,遇见坐在小井旁的你。”
“小七,是命运让我们走在一起的。”
她垂下眼,只觉身子有些微凉,无法自己地颤抖着。
“为什么?”她抬起头,目光一点一点地悲凉起来,“我这一生孤苦无依,寂寥半世,未曾有过几分温暖。你为何要给我这样极致的爱情。”
“我爱你啊,小七,因为有你我才存在着,我用我毕生的感情在爱着你。”
她的心微微刺痛,双眼微微闭上,将那满眼的湿润逼回不见天日的深渊。
“对不起,”她睁眼,忧伤地说,看着那个男人的面色一点一点地苍白起来,无措起来。
“小七,”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目色悲痛深沉如暮霭,“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后退一步,挣脱那男人的手,身后楼台玉宇,春色满目,端的是姹紫嫣红的安宁盛世。
那人站在这安宁如画的世界里,悲伤地看着她,沉默不语,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却又无比地执着,如同孩子一般。
她走上前,轻轻抚上他的面容,这人,融合了她所有喜欢的一切啊,如同海市唇楼般瑰丽神秘,遥不可及。
“你要走了吗?”他低低地开口,无比地凄凉,“你要抛弃这所有的一切,连同我在内,不是吗?”
“这一切只是梦境不是吗?你也只是我的梦境,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她低低地说,道破眼前这一切的迷障。只一个念头,这一切就会灰飞烟灭,连同这个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英俊男人。
他低低笑起来,似乎带着几分疯狂,带着几分痛意;“小七,你以为这是梦吗?你知道当我看见你时我是多么地欣喜若狂,多么地痛苦不安。自古以来梦里梦外又有几人能看得透。你觉得这是你的梦境,而我只认为这是我真实地世界。”
“小七,在这个世界,我便是真实的人,是你走进了这个世界,是你走进了我的生活,是你改变了我,如今你要离开这个你所认为是梦境的地方,你要毁了这一切吗?你要毁了我吗?”
梦由心生,梦里纵然繁华似锦,梦醒一切湮灭如灰。她若清醒这一切都将化成灰烬,包括眼前这个无比悲痛地看着她的男人。
“你一直活在这梦里的世界?”她低低地问。
“我活了无数年,寂寞了无数年,等了无数年,小七,我的存在只为有一天能遇见你。小七,梦里梦外皆是人生。两个世界皆是轮回。小七,你还要毁掉这个安宁盛世吗?”
小七别过眼,不再看那人刻满伤痛不安的双眼,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无比蔚蓝,无比真实。她想起在玉中沉睡的那些年,她将那块玉当成了整个世界,而事实上若是不来人间,那确实是她的世界。
那样无比炎凉沧桑的人间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玉中世界?
梦里梦外又有何区别?她在人间寻觅多年,亦找不到安宁之地,确不想在梦里寻到了这样的地方。
她低低地笑起来,从她入梦开始她的神智一直是清晰的,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她不舍得这样的世界。
“少爷,少夫人,老夫人派小的来催了,老夫人说一大家子都等着要见少夫人呢。”有随从快速地跑上来,喜气地说道。
“小七,来,我带你去见娘亲。”他微笑着伸出手,看着她,目色微微悲伤恳求,“小七,你是属于这里的。”
看着这样的卑微恳求的男人,她的心似乎疼痛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伤痛,那样极致的爱,那样极致的伤痛。
她仿佛看见了那无数年的等待,无数年的流浪,无数年的寂寥。
原来早已心心相系。这样无比真实温暖的世界。
“小七,来,跟我来。”他低低地说着,带着无比诱惑的温暖与安宁气息,朝她伸出手。
“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用了多久的时间。”
“我不知道,似乎很久,似乎很短。”他微微笑着。
她伸出手,牵住了那张修长白净的大手,看着他欣喜的眉眼,低低一叹。这个傻子啊!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魔障,她似乎回不去那个繁华苍凉的人间,她只想在这里一世沉醉,不复清醒。
梦里梦外,皆是人生,两个世界,皆是轮回。这亦是一个真实地世界,与那人间一样的世界。
她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欣喜,激动不安的男人,微微一笑,与他一起走进这个梦里世界。
他在耳边有些欣喜有些不安地说:“小七,你让我的心无比剧烈地疼痛起来了。”
情人节快乐,无论是有情人的还是没有情人的,记得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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