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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近期发生大事,就是谢靳家孩子满月酒了。谢靳虽然不是谢氏集团人物,但他父亲毕竟是谢氏嫡系,在整个集团里也是位高权重。他亲孙女满月酒,自然办得极为隆重,他们在展家旗下大酒店邀请了海城大半富商名流,交杯换展,直到下午3点才停歇。
不过谢靳和他妻子早就回了家里,谢家别墅只邀请了近朋好友,大家说说笑笑,可比酒店闲适多了。
谢寅作为谢靳弟弟,和谢氏集团总裁,也只在午饭前后露了面,之后就单独和几个重要客人在房间里聊天,直到下午才去了谢靳家里,准备晚上大家一家子人吃顿饭。
朋友们在前面聊天,谢靳在后面拿出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息。
“可憋死我了,容越怀孕后我就没抽过烟。”
谢寅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戒了。”
“是戒了,没瘾了,就今天累了,喘口气。”
“你都这样,那嫂子不是更累。”
“是。”谢靳笑道“我就抽根烟,马上去替她,你说这给孩子庆生明明是喜事,怎么这么累呢?”
谢寅淡笑不语。
谢母带着谢家睿也从前头走来,谢家睿吵嚷着“我要去看妹妹,我要看妹妹。”
谢母哄他“好好,带你去看。”
谢家管严,谢家睿虽然被宠养骄纵,但该学东西都没少学,谢父谢母也管束他日常交友出去玩,谢家睿一直以为谢靳孩子生出来就是自己玩伴了,所以特别期待。
谢靳母亲抱着孩子出来,许久不在公共场合不露面谢老叶子今天也是龙马精神地出现在客人们面前。老爷子重男轻女,但他年纪这么大了,又是隔着一代,也不太看重这些东西了,乐呵呵地在逗着孩子,谢家睿吵着要抱妹妹,他就让谢靳母亲小心着把孩子抱给他,大人小孩都在笑,场面十分温馨。
谢靳笑道“还是得有个孩子啊。”
谢寅“这个机会留给你了。”
谢靳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抽完了一根烟,就去前面替他妻子班。谢寅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3点一刻,周二下午沈宁只有两节课,这会儿该是下课了吧。
他面容上有些心不在焉,午后一束金灿灿光照耀在他气质出众面庞,从他耳际滑过蒙蒙光圈,将他一边脸上皮肤晒出暖金色彩,消融了他身上冷漠部分。再加上他脸上恍若温柔神情,那一瞬息,他英俊得像是神话故事中王子。
一个靓丽端庄女孩出神地看着他,好一会而走向谢寅,举着一个红酒杯子,微笑着道
“你好,谢先生,我叫沈姿言,我父亲是沈氏钟表沈向棋。”
谢寅转头看向她。
沈姿言正面看着他脸,心口更是动了动,忍不住娇笑着说“我一直听说谢氏新一任家主非常英俊有才,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英俊。”
沈姿言就算是在海城富豪圈子里也算漂亮了,比许多明星都要明艳动人,然而谢寅只在最初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你有什么事么?后面是我们谢家本家人才能来地方,你是找谁么?”
沈姿言咬着唇说“我是听别人说你在这,想来找你说话,不可以么?”
谢寅撇了眼她手上酒杯,道“你喝有点多了,我找人带你去客房休息吧。王姨——”
谢寅把路过家里阿姨叫住,让她带沈姿言去客房休息,并且嘱咐她关好门,别让人进去。
沈姿言毕竟女生,她虽然喜欢谢寅才和貌,但他都这么不客气了,她也恨恨地跺了跺脚离开了。她走后没多久,谢母才从屋子里面出来。
“你做?”
“你这是干什么?”谢母冷冷道“人家沈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靠真才实学拿硕士证书。”
谢寅“跟我有关么?”
谢母一气“你就非要跟我反着干么?”
“你想多了。”谢寅冷漠道“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感觉。”
谢母这回是真气坏了,要不是她自诩名门贵妇,老爷子又在里头,她真恨不得拿手上酒泼醒这个逆子。
她手才动了动,谢寅似乎察觉到了她这个动作,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谢母脸色蓦然一黑“你做什么?”
“没什么,自然反应罢了。”
“什么叫做自然反应?!”谢母嗓音猝然拔高,尖叫道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寅还是一副冷冷模样“我说过了,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之所以能和你平心静气地说话,是因为早就放弃了和你交流。”
“如果你想要假装母子情深,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我不是哥,我不会给你肆意伤害我机会。”
谢母卡在嗓子眼尖叫刹那僵住了,她整个脸色都青了下来,又青又白,透着无力软弱。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儿子,似乎是不相信他会这么说。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
谢寅皱了皱眉头,对眼前这幅场景不太喜欢,就算爱可以被克制,但他小看了心中怒火和怨愤,尤其是当他抬头看到对面门口谢家睿时。
他情绪也有几秒起伏,数秒后他转过身,快速道
“我出去一会,晚上不一定回来。”
“你敢——”
谢寅说完,就提步走向外头,他在路上还碰到了谢二叔,谢二叔问他去哪,他也只是找了个借口走了。
下午三点路上,车上车流不断,行人来来往往,各自有各自去处。谢寅在路上兜了一大圈,茫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哪。他唯一能想到就是那个可能正在回家途中,也可能还在学校里留着练习架子鼓男生,话说他学习是越来越不专心了,真要让自己给他弄一张毕业证么?
谢寅停在马路边上,破天荒地放开大脑漫无边际地想了一会,才终于重启车子,朝着一个方向开了过去。
只是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墓园里面很少有人,下午3点多快4点光景,傍晚风吹人裹紧大衣,墓园萧瑟,更显得寒冷入骨。
谢寅抱着一束门口买来花,慢慢地走在他走过了无数遍那条路,当他抬起头时,看到那个墓碑前面放着两个新鲜苹果,还有一束比他手上大许多花,沙坑里一个纸片还未燃尽,涂涂地烧着最后火星。
谢寅愣了一秒,下一秒他飞快地跨出脚步,朝着出口方向跑去。
暮色四合,晚霞疲惫地映出一个灰色天际,倦怠得像是跋涉了一天旅人无力摊手。小道上一个黑色背影缓慢地向前走着,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时而望着天空,呼出一口热气。
白色水汽缓缓腾升,他就要低下头,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
“哥。”
慕柏转过身,他诧异地张了张嘴,有几分欣喜地喊
“谢寅。”
慕柏又惊又喜地道“好久没见了啊,有好几年了吧,自从上回扫墓时候看到你以来第一次吧,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接任了谢氏总裁位置”
谢寅低声喘着气,傍晚时分残破光线在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笼罩上一层阴郁色调,让他脸有种说不出沧桑,但眉宇间神态并没有太大变化,和十年前一样,有种天真爽朗。
他似乎对再次见到谢寅很高兴,喋喋不休地讲着问候话。
“什么时候到我酒吧坐坐”
谢寅出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柏明显愣了下,接着神态有些局促,像是被警察抓到了把柄小偷
“我来看看书屿。”
“别来了。”黄昏和夜晚是谢寅主场,他在那样冷淡光线下格外淡漠
“别再来了。”他说道
“七年了,去过你自己生活吧。”
慕柏脸上露出了非常复杂神色,那不仅是悲哀,也不是释怀或者怀念,只有无法排解伤感是切实,他小声地说
“我在过自己生活啊,只是忘记他和往前走是同行,等我完完全全忘记他,只会偶尔在心里缅怀他时候,我一定已经走得很远了。”
“谢寅,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所以不要总是为别人操心,照顾好你自己。”
他说。
城市霓虹灯闪烁,无数沉沙落泥般车子汇入同一条道路,在艰难地行走后又几乎同时等候在一个红绿灯前。
谢寅眼前晃过男人步入黄昏中背影,那个身影不觉与多年前,他曾在家门口目送离开那两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只是当年意气奋发早已不再,世事愚弄人一般朝着出乎人意料方向发展。
就像他不会想到一场车祸会夺取谢书屿生命;失去儿子父母可以轻易地从悲伤中走出来;他会那么简单地接受谢家睿出生。而有人也会守候过往七年甚至更久。
路口信号灯变化,排成长龙各式私家车有序开出,顺着十字路口通往不同道路。
谢寅到家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因为没通知人他今晚会回去,沈宁和丽姨都已经吃完了饭,餐厅也收拾好了(是不是在餐厅吃也不知道呢)。
楼下一同往常开着灯,空气里还有未散饭菜香气。走上楼,谢寅步入自己房间之前,先看了眼书房,一束均匀光从地板漏出来,整齐一致地洒在脚下。他手指动了动,还未有动作,门把咔擦一声从里头打开,一张脸出现在面前。
沈宁脸上还圆鼓鼓,手上拿着一块碎饼干,看到他时眼神疑惑了下,问
“谢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要跟家人一起吃饭么?”
谢寅伸手擦了擦他嘴角饼干屑。如果说这几年时光给过他什么惊喜,就是带给了他眼前这个满口谎言小骗子。
这个人没心没肺,既聪明又很笨,坦然地接受他爱,却只用身体和仗义来“回报”自己,还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又毫无感情机器人。
虽然说他在外人面前是这副表现,但好歹也给了他这么多特殊待遇,怎么样也该睁开眼瞧瞧了吧。如果换了别人,谢寅一定会以为他是在装,但这个人话,他忍不住内心叹息一声——
也许他真只是这么笨。
很笨,但是很可爱。
我。
“沈宁。”他叹息般喊出了这个名字。
沈宁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从谢寅口中也听过很多遍自己名字,但不是做戏“宁宁”,就是冰冰冷冷“沈宁”。有时候带着警告,有时候带着嘲讽,从来没有一次是现在这样,就好像好像真在叫自己名字。
那感觉很奇怪,沈宁身体略略后仰,警惕地看着他。
“谢先生?”
谢寅上半身向前倾,慢慢地低下头,两个人极其短小影子重合在同一块地板上。他额头虚虚地抵靠在沈宁脑袋上,沈宁张了张嘴,下一秒他张开嘴唇,咽下男生所有疑问。
“”
未尽语言在缠绵唇舌交换中消逝,所有灵魂交涉都在这一刻完成。直至这个变化了好几个姿势吻落幕,谢寅才稍稍离开。
他看向男生眼神宁静而深邃,沈宁目光颤了颤,张开手臂用力拥抱住面前男人。
“不要难过了,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