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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青州偶遇何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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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鱼本来打算先去见苏广元一面,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个平王的表哥。

    可又没有什么借口贸然拜访,厚着脸皮说是芙筠的好友,是不是太假了点儿?但不这么说的话,难不成还去人家家里扒墙头偷看?

    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这事儿恐怕还得汪小溪出马,他一句话,芙筠肯定打开苏府大门儿相迎。

    余鱼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突然,身后响起个粗嘎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得很:“小妹子,跟你打听个事啊,知不知道这城里哪儿有客栈还做生意的?娘的,老子走了三条街了,都关门儿!”

    余鱼且惊且喜地回头,“何大哥?”

    何利利也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妹子,怎么是你!”

    他乡遇故知,余鱼原本沉重的心思一下轻了许多,“我陪家人去京城贩货,途径此处。”

    何利利了然道,“原来妹子家里人是做买卖的。”

    余鱼想起何利利之前说过,他是出来找弟弟的,眼下他独自一人行路,显然是还没找到,便顺嘴一打听,“何大哥这是还没找到弟弟吗?”

    何利利闻言叹气摇头,“还没……不过好在有了些头绪了,我想他现下应当就在这青州城中。”

    “青州可大了。”余鱼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俺知道。”

    何利利抖擞振奋了精神,阔口一咧笑了一声,不见了方才的颓丧,“娘的,再大还能大过天去?天涯海角也得把这混小子给揪出来!”

    余鱼喜欢他爽朗乐观的态度和仗义执言的为人,便热情相邀:“不如我领何大去我们落脚的地方,眼下青州闹灾,不少人都闭店了,开门儿的客栈不太好找。”

    何利利忙点头道谢,欣然应邀。

    二人一齐回到客栈,还没进门儿,远远就见一红衣美艳女子背对着门,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喝茶,对面一个圆脸的小丫头正嘴巴欢快地嗑着瓜子。

    “师父?!”

    余鱼既惊且讶地走进门去招呼了一声。

    那日他们跟爹娘兵分两路后,师父原打算跟他们一起去京城,后来又突然说还有点儿其他的事要办,晚些时候再跟他们在京城汇合,中途便带着小圆独自走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出现在青州府了?

    余茵茵回头看见目瞪口呆的徒弟,红唇一启:“怎么每次见了为师都是这这副见了鬼的表情?”

    余鱼忙恢复正常表情,一边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这遇到,有些意外罢了……师父的事办完了么?”

    余茵茵微微颔首,起身,看向她身旁的大汉:“这位是……”

    何利利听说这妖艳女子是余鱼的师父,便也客气地自报了家门,余茵茵听完后有些震惊,继而神色凝重起来,“原来是何大侠,失敬了。”

    师父对人态度一向散漫不经心,突然间如此郑重,余鱼心道,看来何大哥在江湖上的确是人缘不错,不仅那些正道的门派对他交口称赞,连师父也称他一句“大侠”。

    何利利微微一笑,谦虚道,“江湖一独行客罢了,没什么作为,哪里值别人的敬,倒是听闻余宫主杀人无数,敛财有方,江湖无不闻风丧胆,不知这些传闻可是真的?”

    他问的这般直白,余鱼听了都尴尬,生怕师父因此发怒,正想解释几句,却听自家师父笑道:“万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想说真的时候就真,想说假的时候就假,外人固然好骗,却骗不了自己。”

    这话说的兜兜转转,绕来绕去的,似乎并未回答何利利的话,余鱼听得糊涂,何利利却敛了神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余宫主是个明白人。”

    说完,跟师徒二人暂且告辞,先找小二哥开房去了。

    余鱼目送他上了二楼,回头问余茵茵,“师父,你和何大哥说的真真假假的是什么意思啊?”

    余茵茵看着何利利的背影,“意思是,再花里胡哨的外表都阻挡不了真相,草包你给它裱上金子,它也还是草包,早晚得露馅儿。”

    这道理她倒是理解,不过好像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何大哥肯定不是草包,师父在说谁呢?

    还想再问,余茵茵却喝了口茶,自然地转开了话题,“对了,你娘说他们已经到了南蓟边界了,昨儿我才收到的信,现在八成都已经进宫了。”

    余鱼先是惊喜地从小圆手里接过信翻看,随后又略感沮丧——娘怎么不写给她,写给师父啊?

    与给小师叔简洁的信不同,娘给师父的信厚厚一沓,罗里吧嗦的,大幅都是在夸赞南蓟的风光好,天气棒,光这花草树木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大篇子,还说什么“此情此景,望与师妹共赏人世繁华”,简直酸死了!

    娘也不怕爹爹吃偏醋?再说,余鱼还是不敢相信,这真是给小师叔写信就写了几个大字的娘亲?果然娘对师父才是真爱啊!

    信的中间还询问起干女儿怜怜和林小木的感情进展,说是她沿途又给怜怜搜罗了两件嫁妆,她保证喜欢,若是二人感情处到位了,等他们从南蓟回来就办婚事云云。

    余鱼不信邪,逐字逐句地看着,就不信她娘才找回的女儿就这么呗抛在脑后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信的末尾,这位乐不思蜀的娘亲终于是提了她两句——还不是直接问候她,而是嘱托余茵茵上心地替她找找女婿。

    李梦云说,二狗这个孩子虽然看着挺不错的,但她为娘的和女儿多少是心意相通,她总感觉女儿对他只有亲情,没看出别的,所以恐怕还得另寻他人。

    余鱼读到这里,虽然颇有一种“找到了女儿就不珍惜了”的错觉,但也感慨,到底还是亲娘,懂她的心思!

    再往下翻一张,是她爹赵沅写给她的,信中殷殷嘱托她要吃饱穿暖,照顾好自己,查案是次要的,只是增加些人生阅历罢了,不要太有压力,力所能及,能帮则帮,帮不了就索性交给梁文道他们别掺和了……

    还是爹好!

    余鱼正看的正心暖美滋滋,她爹却话锋一转,提到近日对南蓟人的风俗有所耳闻,说他们普遍议亲较早,但是不会立马成亲,先培养几年感情看合不合适再说。

    他私以为这样还是比较合理的,总比盲婚哑嫁强,比起只听媒人一面之词也要强,难怪丹曜那小子总说他不小了,原来也早有了议亲对象。

    最后,赵沅嘱咐她多留意留意身边年轻的小伙子,哪怕不谈婚论嫁,先接触接触也是好的,若是看上了哪个别忘了赶紧给他们说一说,或者让余茵茵给把把关……

    余鱼头痛地合上信——在爹娘眼里,她都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纪了么?

    余茵茵笑道,“看把你爹娘急的,可惜二狗是亲情,汪小溪又靠不住,林小木还有主……这事也急不得,得看好了人品才行,只能慢慢来了。”

    余鱼小声嘟囔,“师父不是给我定过亲了么……”

    “咦?”

    余茵茵听她这么说,惊讶,“你是说白玉楼么?他替平王做事,你不是不满意,已经退了么,怎么如今又提起来了?”

    “啊……那个。”

    余鱼眼神有些飘忽,“是啊,我是去说了,可是他不同意,没给退钱啊!所以现在还僵持着,我也不好身上带着没解的婚约再去找别人吧?”

    余茵茵皱眉“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倒是,你考虑的也对,这于他人不公,传出去也不好听。这样吧,回头退婚的事我亲自去找他说,他定会同意的。”

    “啊……那个,师父,其实……白玉楼也没看起来那么差劲儿。”

    余鱼原想将白玉楼跟他们立场其实是相同的事告诉师父,扭转一下不好的印象,可此事现在是机密,她答应了不能乱说,虽然师父不是外人,但她答应了别人保密就要做到,因此吞吞吐吐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余茵茵莫名其妙地看着不知所云的徒弟:“我也没说他差劲,那小子聪明着呢,可你不喜欢,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徒弟。”

    余鱼:“……”

    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如今算是有些明白了。

    余茵茵说完起身,“好了,此事再议。我得走了,有空再过来找你。”

    “啊?师父你不跟我们一道进京吗?”

    余鱼有些发愣,余茵茵怎么又急匆匆的要走啦?这次不会就是特地过来给她送个信的吧!

    “不了,我不喜欢一大堆人一起走路,太吵了,再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宫里的其他分舵视察下情况。”

    师父的事真是多……她若接任了宫主,不会也是整天东奔西走的到处跑吧?不过在余鱼的记忆中,这些杂事师父向来都是交给信任的顾左使和梅右使去办的,怎么现在亲自出马,变得这么勤快了……

    她不解地看向小圆,后者冲她挤眉弄眼撇嘴摆手,余鱼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大概是说师父方才说的不是真话?

    看着二人来去匆匆的背影,她捏着下巴琢磨师父这几次出现的时间,好像都是他们这边遇到了事情,多少有点儿巧啊!

    莫非真是因为对梁文道余情未了?可若真是关心梁文道想来看看,起码得让他知道知道啊,这来去如风的,不是白白做了无用功么!

    唉,师父到底怎么想的,她反正也左右不了,余鱼干脆暂且放下此事,继续琢磨着,是怂恿汪小溪出卖美色,光明正大地去见苏广元一面呢,还是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地去蹲墙角探情况。

    正寻思着,怜怜兴冲冲地从楼上飞奔下来,“余鱼,你可回来啦,方才芙筠来了,说叫咱们人齐了一起去她府上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