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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怜怜亲娘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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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头晚上的事,余鱼吓得第二天也没敢找白玉楼,老老实实地蹲在自己的摊位上派米。

    怜怜连连打着哈欠,“哈——多亏你昨天晚上没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芙筠可太能聊了,简直是话痨,我要回客栈还不让呢,叫我留宿,最后好说歹说才放我走。”

    余鱼笑眯眯道,“怎么,相谈甚欢了?”

    怜怜哈欠打了一半儿,表情别扭,“……那倒也没有。只不过我突然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随便交个朋友倒也无妨。”

    余鱼跟着点头,“讨厌的人还是少数,大家大多都是普通人,有点小毛病很正常,瑕不掩瑜,不深入接触,只看表面就定义好恶是很不妥的行为。”

    “你又懂了。”

    怜怜嗔她一眼,八卦道,“对了,芙筠和汪小溪现在熟了,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抬杠的话密得跟你们俩那时候有一拼,你说该不会……”

    话没说完,她先自己摇头否定,也不一定,余鱼和汪小溪还吵得那么火热,到头来呢?

    思及此,她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袖口中掏出一物来,炫耀道:“余鱼,你看这个荷包!”

    “哇,好精致!”

    余鱼眼前一亮,伸手想接过来细看,怜怜故意往后一扬手腕逗了她一下,“羡慕吧?”

    翠绿的荷包上绣着双鲤戏莲,虽然是大红大绿的配色,但颜色正,针脚细,因而一点儿也不落俗,比起小圆给自己绣的那个土味十足的包袱皮可强太多了!

    余鱼果然羡慕了,笑着去抢,“给我多看一眼能怎么样,那上的鱼能吓跑不?”

    怜怜闻言哈哈一笑,不跟她闹了,将荷包递给她看,“可惜我现在跟袁老板还没熟到那个地步,不好意思,要不求她给你也绣一个,咱俩一对多好!”

    余鱼捏着荷包打趣她,“你就不能说自己学学针线,亲手给我绣一个?”

    怜怜扁嘴,“得,别说不可能的事儿啊!”

    “怎么就不可能了?那你跟林大哥成亲的时候怎么办?买现成的倒是行,总得有一两样自己的针线吧?”

    怜怜一听她突然说起这个,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捶她一拳,“没谱的事儿!”

    “怎么没谱了?我看娘给你搜罗那么多嫁妆呢,你这干收嫁妆不出嫁,万一砸在手里了,娘岂不是要赔死!”

    怜怜听她越说越没正调,反击道,“你不也不会么!”

    “我可以学啊!”

    怜怜倒是没想到她还愿意学,叫江湖人捏起针线,可太难了,于是好奇问道,“你跟谁学?”

    问完就觉得这问题没意思,还能跟谁?看余茵茵养的那么长的指甲,不可能做针线的,只能跟袁老板呗!

    谁知余鱼却一脸认真道,“何大哥啊!他那一手绣花针使的……我不学那针的武学秘籍,光学点儿缝纫技巧总可以吧?”

    怜怜张口结舌地瞅了她一会儿,“真有你的……不过我感觉何大哥不会高兴教你的。”

    何利利可是最讨厌别人提起他会绣花缝纫的事儿,太煞威风了!

    “何大哥没那么小气的啦!”

    余鱼嘻嘻一笑,将荷包抛着丢还给她,状似无意道,“袁老板这断线打结的方式好特殊,看着有些眼熟呢!”

    其实余鱼没说之前,怜怜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她一说,心里更犯了嘀咕——确实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余鱼笑着催促道,“傻愣着干嘛?快把你爹给你的东西拿出来装上吧,别辜负了人家袁老板的一片心意。”

    “哦!”

    怜怜回过神儿来,赶忙掏出了旧钱袋,将那剑穗摸了出来,正要放进新荷包,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没……”

    怜怜有些吃惊地举着剑穗给她看,“没什么大事,只是你看……这花结和我爹留给我的剑穗上头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余鱼一边给人装米,一边凑头过去看了一眼,“是啊,我就说眼熟么!”

    怜怜迟疑了一会儿,“可能这是一种有名的打结方法罢,咱们都不懂针线,所以……”

    恰巧此时领米粮的是一位干练的大姐,看了一眼插嘴道,“哟,这结子可没见过,丫头可否给我细看一眼?”

    怜怜与余鱼对视一眼,点头,将荷包递过去。

    那大姐看了两眼,笑道,“妙!秒啊!既结实又好看,我怎么没想到这种打法儿?咱这儿没有这种结子,怕不是外地传来的新技巧,我今儿可得着了!这就回去试试去!”

    大姐道了谢,拎着米兴高采烈地回家尝试去了,留下有些发呆的怜怜。

    那剑穗是方丞给她的,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会是新技巧?

    而且,方丞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针线,所以她一度怀疑,那剑穗是娘给他的定情信物,他才会如此宝贝,继而传给了自己。

    如果别人都不知道这个打结的方法,袁老板却知道的话……她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会不会袁老板和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不等她开口,余鱼先道,“袁老板不是在京城有老友么?她要是京城人士的话,这花结也多半是从京城那边流出来的罢!”

    怜怜闻言满脸激动,“对呀!余鱼,你说我娘会不会也是京城人?”

    余鱼看她那么高兴,也跟着笑着点头,心里却难受极了——如果托付王婉娘剑穗的那个人真是袁妩,她多半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过还没彻底确定的事,她也不想说出来教怜怜难受,因此只先透出一点线索,好让怜怜有个心理准备。

    怜怜想的则是,之前方夫人便说方丞是在边境五城历练时遇到她娘亲的,而袁老板正好也在边境做生意多年,二人会打一样的别人不会的花结,说不定袁老板还认识她娘呢!

    这么想着,便有些神不守舍,一心惦记着赶紧回去跟袁老板打听打听。

    余鱼猜出她的心思,想叫她回客栈补眠,反正也不缺她这一个帮手,正要开口,耳边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怜怜。”

    二人一齐抬头,竟是袁老板,披着件斗篷站在摊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神色中有些紧张。

    怜怜正在琢磨她呢,人就站在眼前了,顿时激动的什么似的,“袁老板!你怎么来了?”

    袁老板犹豫了一下,左右看看道,“我没事,过来帮帮忙,你们这儿……没个带队的么?”

    “头两天窦大人时常带人过来看看,帮忙维持秩序,现在活计上手了,大家都守规矩,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怜怜一指远处的堤坝。

    袁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窦文杰混在一群工人中弯腰扛着泥沙,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位大人。

    窦文杰正好抬头抹了把汗,头刚向这边转了个轻微的弧度,袁老板便立即转回头来,侧对着大坝,还扯了扯兜帽,生怕遮不住脸似的。

    余鱼一挑眉。

    怜怜则笑道,“难怪袁老板皮肤那么细嫩,原来平时护理也仔细着呢!今儿风确实大,吹得脸发干。”

    袁老板尴尬地笑了一声,伸手想帮忙,怜怜把她拉到后边,热心地教她一袋应该舀几勺,一边搭话,“袁老板,你送我的荷包我太喜欢了!尤其是上边那个花结,都没见过的样式,你是跟谁学的呀?”

    袁老板正舀米,听了这话手一哆嗦,米又掉回去大半,哗啦啦一阵响。

    余鱼余光向后瞥了一眼——袁老板绝不是无缘无故地打了这个结,她似乎也希望怜怜能从中发现点儿什么,可又害怕她真的发现什么。

    她犹犹豫豫,迟迟未向怜怜表明真实身份,应当是有顾虑或者其他打算,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在怜怜的教导下,袁老板很快上了手,余鱼提出,正好古墩今天没来,恩雅就一个人,自己去那边帮忙,顺便也跟她讨论一下互惠互利的细节问题。

    也好给怜怜他俩留出说话的空间,袁老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上午是最忙的时候,时间过得快,很快到了晌午,大家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儿,准备吃饭。

    袁老板见坝上不少人都下来往这边走了,便推说还要回客栈制香粉,匆匆告辞了。

    怜怜逮住余鱼说话,“袁老板说,这花结是京城的一位小姐想着玩的,根本没外传,所以会的人也不多,她是机缘巧合学到了。”

    “哦?是这样?”

    “是啊,既然是这样,那等咱们到了京城,要打听应该也很容易的,说不定我真就能找到我娘了!”

    见怜怜满脸憧憬,余鱼心中的推测愈发说不出口,她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就像那时候青云背叛怜怜一样,可……

    还是一切都确定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