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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不咱们回去细说?”
气氛虽然有所缓和,但还是有些尴尬的,于是余鱼小心翼翼地提议。
毕竟两个王子杵在这儿闹别扭,还有一个王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宫里这条路上人来人往的,看着不大好吧?
丹芦轻哼一声,一副看在余鱼的面子上不与小孩一般见识的模样,拂袖率先去了。
丹曜看出来了,更憋得一股气直往头顶冲,拉起毒王道,“走,大哥!咱们看看明摆着的事儿,他到底还有什么可说的!”
毒王附和也不是,推开也不是,“被迫”和丹曜站在了一个战线上,丹芦回头望了他俩一眼,那眼神儿,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愤怒。
毒王向来在情感上有些木讷,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可比他闷头研究毒药复杂多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可奈何地一跺脚,“嗐,都是一家人,不要搞对立!”
余鱼心里不免嘀咕——小师叔光顾着和那些毒草毒虫打交道了,可真是不擅长人情世故此道,难怪和师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明互相喜欢,愣是耽误了这么多年。
现在在江湖上的确是功成名就了,可感情上还是光棍儿一根,回头可得找机会再帮他一把,让小师叔来个事业爱情双丰收。
气氛凝重,尬聊无益。
几人快步回了宫中,进屋丹芦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果然变成了锯嘴葫芦。
宫女察觉到气氛不对,十分有眼色地给上了些茶点就退下了。
丹曜到底还是小孩子,看见有自己喜欢吃的点心,抓起来就吃,又喝了几口茶,顿时觉着气儿顺了不少。
丹芦见他胡吃海喝的模样险些气笑了,又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跟弟弟打架,真是不懂分寸。
但方才丹曜莫须有的指摘着实句句扎心,还摆出一副不想认他这个哥哥了的样子,任谁都会忍不住发火。
见众人神色各异,谁也不说话,端坐的毒王清咳一声,打破沉默,“各位,听我说……余鱼,你来说罢。”
余鱼:“……”
见小师叔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调和的话,原来是支到自己这儿来了。
也罢,小师叔本来就不知道来龙去脉,这种时候,调和的话也只是废话,还是快些说出真相为妙。
于是便把那日去酒楼的情形描述了一番,还顺带夸了丹芦,余鱼由衷道,“我真没想到,二王子居然演技这么好,还会功夫!真是文武双全!”
毒王这下才搞明白丹曜是在为何事担忧了,忙将那日南蓟王找他谈话,有意让他继承王位的事说了,“由此可见,南……阿父心里也是惦记着二弟的事,口风有所松动了,要是我继承了王位,二弟自然就可以娶燕儿姑娘了。”
冷不丁改口,毒王还有些不习惯。
丹芦听了,眸光微动——是啊,他自己不是也刚说完,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阿父阿娘的做法都是出于爱他之心,只是角度不同罢了,他装疯卖傻惹人操心,实在万万不该。
若之前大哥答应继承王位,燕儿也没被抓走,的确表面上皆大欢喜,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也已经想清楚了,戏还是要做足,至于王位最后谁继承,他都无所谓,那是后话了。
毒王却一脸愁容道,“我是不想继承的,要不然阿父直接同意了你和燕儿,也不会有后边这些事了,都怪我。”
“大哥,怎么能怪你?”
丹芦摇头,还有心玩笑,“燕儿执着于王位继承者,就算阿父同意了,她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大哥继承了王位,她恐怕要嫁给大哥了。”
“这这这!”
毒王一听急了,忙摆手,“那可不行,我都有喜欢的人了!”
余鱼忙趁机追问,“谁呀?”
“你师……”
毒王飞快接口后感觉不对,忙改口道,“你师祖都没问呢,你一个小辈不要过问大人的事儿。”
余鱼:“……”
不说,你就憋吧,我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说!
听完事情的真相,丹曜不像他大哥那么如释重负,反而有些气大家什么也不告诉他,拿他当小孩。
这时候也忙插话参与进来证明他也是“大人”,“虽然如此,但现在燕儿姐姐都说了她不在乎王位了。”
见他主动问话,丹芦也不计前嫌地回答了,“那也是被迫的。现在情况特殊,若不是这样,主观上她还是希望我继承王位的。而且,眼下更重要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为大姐和外甥报仇!”
丹曜眨巴眨巴眼睛,挥舞拳头,“我也要帮忙!”
丹芦瞥他一眼,摸了摸脖子上淡淡的抓痕,“你不帮倒忙就好。”
丹曜也意识到自己不查明真相就冲动行事,有些过分了,面红耳赤道,“谁叫你们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了……”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哎呀,那单一添方才见你那样说,以为你真被平王洗脑了,回去一五一十地告诉燕儿姐姐,她还不得伤心死?”
万一为了阻止丹芦“上当”,再自己逃出去,岂不是节外生枝?
丹芦笑道,“放心吧,平王那里守卫森严,就凭单一添一人帮忙,他们能逃出去?就算真侥幸逃脱了,你觉得平王会将此事告诉我?”
丹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从平王的角度看,反正现在丹芦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燕儿如何并不重要了,只要不让她跑回南蓟王宫,丹芦不知道,原计划就可照常进行,平王只是想要快点拿到碧落。
但又担忧,“单一添一天跑出来两次的事会不会已经被平王知道了?”
余鱼撇嘴道,“你还担心起他来了?放心,他那墙头草机灵得很,就算知道了,他也能把话圆回去,比如推脱说是替平王来假装试探二王子的虚实,搞不好还得邀功呢!”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还是你的“对手”呢,两边一路上做了这么久的“对手”,余鱼还真是摸透了些单一添的性格。
单一添回去的路上,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六指婆婆,别怪我,可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生这几个傻儿子实在扶不起来!”
一边感慨,怎么那么厉害的一代传奇女人竟生出这么傻缺的后代,多半是遗传他们的胖爹了!
南蓟王正握着白玉楼的手叙话呢,无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孩子,你听我……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