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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燕儿的真正身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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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那些部落首领是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不是老掉牙了硬撑场面,就是粗犷暴力还坐拥十几个老婆的大汉,嫁给这种人哪个姑娘愿意?何况还是权色交易。

    恩雅是正牌公主尚且日子不好过,燕儿一个庶民生的就更别提了,所以燕儿逃出来和恩雅一样都是为了自救?也难怪她一直要求丹芦继承王位了。

    她私自出逃,说不定什么时候被抓回去,直接处死都是好的,就怕还有万般折磨等着她,普通人自然是庇护不了她的,也只有权力者维护她才能有希望了。

    恩雅要嫁给窦文杰,已经昭告天下,可以说是彻底找到了靠山,而燕儿虽遇到了丹芦,眼下却还没有着落。

    知道了燕儿的苦衷,众人皆是长叹一声——西戎在现任西戎王的昏庸统治下,那可真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可话说回来,如此身世的燕儿想要嫁给丹芦,反而更难了。谁愿意为了她将问题上升到两国之间的问题啊?燕儿到底是西戎“公主”,假如这时候西戎来拿人,你有什么权利扣着?

    就算没人找燕儿,她和丹芦若成亲了,这事肯定瞒不住,恐怕也会引来西戎王室的纠缠。

    西戎早年曾侵略过南蓟,虽是自不量力被击退,消停了好多年,但如今南蓟也并不想和西戎扯上任何关系,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西戎无赖贪婪且不加掩饰,这些利害关系,大家都明白,普通人成亲尚且是两家的事呢,何况两国?

    怜怜看丹芦愁眉不展的,出主意道,“不然就伪造成燕儿已经死了,给她编个新身份呢?不就靠那个鼓认人么,将鼓丢了不就完了!”

    这种江湖上常用的伎俩旁人怎会想不到?余鱼摇摇头,“如没推算错的话,她的身上应当还有西戎王室的图腾。”

    她记着以前曾看过恩雅胳膊上似乎有虎兽的图案,西戎人只是野蛮残暴,又不是傻瓜,不可能光靠这个鼓的。

    果然,白玉楼点头,“没错,而且燕儿东躲西藏,逃跑的事肯定是已经被人发觉了,否则她不会如此焦急,不过眼下西戎目光集中在恩雅身上,可能追得不是那么紧。”

    所以她才能在南蓟躲这么久。

    这样说来,岂不是没有办法了?以前若还只是外族不合婚的问题,现在丹芦要是娶了燕儿,却是等于给整个南蓟找麻烦了。

    多事之秋,又增烦恼。这显然不是随便想想灵光一闪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考虑的细节问题太多,只能等处理完平王一事之后再从长计议了。

    除了此事,眼下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汪小溪还没张嘴,林小木已经忍不住帮他说出来了,“请问方才那显字的药水,能不能送我们一些?”

    南蓟王后和余茵茵是知道汪家冤案一事的,当时动静太大,江湖人也都有所耳闻,只是具体的细节并不清楚,也没有太过关注。

    余茵茵看了一眼汪小溪道,“你们不用担心,知道卷宗的事后,小楼已经安排暗流来南蓟取草药了,现在八成已经到了京城了。”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后来看不到暗流的影子了,还琢磨着这小子脾气不好总冲动,让白玉楼给踢出门不用了呢,原来是去南蓟寻药了!

    不过……余鱼看了一眼白玉楼,他脸色倒是如常——其实若知道这其中种种,师父直接跟南蓟王后开口,是瞬间解决的事情,但白玉楼因为和母亲的约定,不肯踏上南蓟的国土,只派暗流过来,说不定师父都不知道他想干嘛来的,想帮也帮不了么!

    师徒心意相通,余茵茵仿佛知道余鱼在想什么,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当然知道他派暗流去做什么,要不然暗流那个傻样子能那么快取齐配方?”

    余鱼明白过来,想起暗流梗着脖子的模样,有些想笑。

    师祖的暗中助力,白玉楼这样聪明,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如今已经团聚,却也不用拿到明面上刻意去说开什么了。

    听说暗流已经拿了草药回京城去了,汪小溪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方才经历了从惊喜到激动的转变,现在逐渐平静下来,对白玉楼道了一句,“多谢。”

    白玉楼却道,“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你。”

    诚然,他确实从一开始,说话做事都显示出是为了揭露害他母子的平王的种种恶行,但不管怎样,汪小溪突然觉得,他是个好人且办事妥帖,不像自己这么不着调,余鱼会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林小木比汪小溪还激动,一把抓住汪小溪袖子,“师弟,那我们快回京城,将那卷宗复原了,在世人面前揭露平王的滔天大罪,给你外祖父和娘亲洗刷冤屈!”

    他们从一开始下山,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一旦平王定了叛国罪,别提他还想做梦取碧落玉了,直接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他!何况现在他还不在封地,去了看到人不在,罪加一等!

    汪小溪却很淡定地摇了摇头,“不急,等此间事了,再一道回京城罢。”

    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真正到了这时候,反而不急于一时半刻了,梁文道拿到药水,自会妥善留下证据,至于京城那边如何动作,他已经不想考虑了,况且,南蓟王室与平王也是深仇大恨,想手刃仇人替亲人报仇的心情,他能理解,却做不到。

    林小木见他反应如此平淡,起初还愣了一瞬,猛然间想起——平王再坏,也还是他的父亲,当初他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方才一时兴奋竟然忘了,这件事由其他人来做了断,或许对师弟来说更能少一分罪恶感罢?想到这,他便立时噤声,默默退到后边去了。

    丹曜见大人们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兴奋不起来了——到底是小孩子,一时被自己生辰宴会的事分散了注意力,这时猛然回想起大姐的事,才意识到这个生辰当天,应当并不会顺利欢乐地度过。

    不过生辰年年有,大姐的仇却是一定要报的。思及此,丹曜绷起小脸,恋恋不舍地将西戎鼓递还给丹芦,“二哥收好,生辰宴各国都有使臣前来祝贺,别让有心人看见,再节外生枝了。”

    说起这个,余鱼也注意到,近来确实有他国来使凭文书陆续入住了客殿,他们都将是平王这次行动的见证人。若说她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何以师祖的武功不直接刺杀了平王了事,现在她也慢慢懂了——江湖有江湖的信仰,朝堂有朝堂的规矩。

    像平王那种只考虑自己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