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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溪一脸不服气,正叉腰指控白玉楼,“凭什么一直是我爬上去挂灯笼,你在这儿站着干指挥呢?我也不挂了!”
白玉楼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俩挂得好好的,本来也没劳烦你过来帮忙。”
汪小溪一听他这么说话,本就怨气冲天,这时候更气不打一处来了,“敢情儿我主动过来帮忙还多余了呗?你一个大男人,让姑娘家的爬高,你在底下递东西,也好意思,可真有你的!”
“我也想站上去挂灯笼和饰品,可瑾瑜体贴我大伤初愈,身子尚未恢复元气,我怎能辜负瑾瑜的一片苦心。”
“……”
一句话险些噎得汪小溪一个跟头摔下来,再听他嘴上“瑾瑜”、“瑾瑜”叫得亲切,又跟别人的称呼截然不同,显得很特别似的,他早看不顺眼了!
现在白玉楼又叫唤上了,他听了心里不免堵得慌,于是不甘示弱地冷嘲热讽道,“身子尚未复原?呵……真想不到,白公子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身体竟如此羸弱!这样看来,恐怕以后娶妻生子也有困难,不如早日就医调理,别杵在这儿浪费精力为妙,小心再落下病根儿了!”
他这阴阳怪气了一番,白玉楼却并未接招,只是笑了一下,目光转向余鱼。
一旁的余鱼早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皱眉道,“汪小溪,一大早的你搁这儿抽什么风呢?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咱们可是闯荡江湖的人!再说你有时间先把自己那嘴贱的毛病治治,管别人做什么,真是……挂个灯笼叽叽歪歪,不挂就拿过来!”
说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灯笼,自己爬上凳子去了。
“哎,你——”
汪小溪早瞥见白玉楼方才的小动作了,害他被说了一顿,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有种你直接跟我对线,畏畏缩缩地躲在女人身后,让女人给你出头,算什么本事!”
谁料,白玉楼竟悠哉悠哉地瞥了他一眼,“汪少侠,其实,能躲在女人身后也是一种本事。”
“你!”
万没想到白玉楼的脸皮竟有如此之厚,简直扎一锥子不出血,说的话亦不在他意料之内,汪小溪一时无言以对。
抽风的不是他,是白玉楼吧?还是说这小子养身体的时候吃错药了!以前他不是总摆出一副运筹帷幄、冷静睿智的形象姿态么?现在怎么比他还会强词夺理啦?
不对!汪小溪猛然想到一开始白玉楼对付白敢先和方圆时的惺惺作态和演戏,可不是已经暴露过他有这个属性了么!
只不过后来他突然正经起来,再加上人家长得就挺“道貌岸然”的,倒是一时忘了他有很多不正经的时候了。
可汪小溪是谁?从小就东混西混,嘴皮子贼溜,还能让他给怼没声儿了?笑话!
必须得给他来点狠的,让他知道个先来后到,汪小溪这么想着,便不怀好意地呲牙一乐,拿胳膊肘怼怼白玉楼,冲余鱼的背影努嘴,“小鱼儿跟我关系可铁了……唉,说起来这可真是一段天注定的奇妙缘分,我那夜去了一趟雪月天宫,就正巧碰上她了。”
白玉楼看他一眼,做出一副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的样子,没说话。
汪小溪见他没啥反应,接着加火道,“你是不知道哇,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俩一个在崖上,一个在崖下,足足聊了一整夜,这说明什么,嗯?”
“说明你俩身体好,嗓门大。”
“……”
汪小溪一挑眉,十分不满道,“屁嘞!说明我们两个情投意合,相见恨晚!”
白玉楼也一挑眉,反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俩就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我带她去了好多地方,咳,严格来说,我算是她的下山启蒙老师,领着她见了不少世面,给她讲了不少道理,要不然她还闷在山里,啥也不知道呢!”
“哦,老师好。”
“去去去,跟你什么关系啊!少套近乎!”
汪小溪皱眉嫌弃地躲开一点儿,“小鱼儿对我可关心着呢,记得有一次我吃蛇胆受不住晕倒了,那给她担心得,哭哭唧唧的,差点儿殉了情!”
这事儿白玉楼倒是知道的,毕竟那时候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只是当时他们不知道他也在罢了,否则被他追杀受伤的大蛇哪儿那么容易被汪小溪捡漏,至于汪小溪说的“担心”、“哭哭唧唧”,倒也不是胡说八道,至于殉情——呵。
汪小溪见白玉楼脸色终于有些许变化了,得意起来,“好在后来碰到了我师兄,把我给救回来了,这么看来,小鱼儿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古以来,那被救之人通常都会以身……”
“没错,救命之恩,当以身作则,给恩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白玉楼笑吟吟地替他把话接上,还像模像样地冲余鱼抱了个拳。
汪小溪:“……”
这人怎么就那么招人烦呢?嘴皮子跟自己一样薄,翻得怪快……汪小溪这么想着,突然心头一紧——看白玉楼这嘴贫劲儿简直跟照镜子似的,他看白玉烦人,别人不会看他也很烦人吧?尤其是……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余鱼,后者正好挂完了一个灯笼还有两边的装饰小灯,转头要挂花,白玉楼忙贴心地递过去两挂花。
余鱼看了一眼正望着白玉楼有点儿发呆的汪小溪,“你们聊啥呢?没事儿去园子那头帮帮忙,这儿还有怜怜和林大哥,人手够了。”
汪小溪回过神儿来,刚要说话,白玉楼抢先道,“汪少侠在给我讲你们二人相识的经过。”
“啊!”
余鱼一听就笑了,“这个啊,说起来还挺有趣的,不过我很早就遇到他了,故事有点儿长……对了,汪小溪易容术了得,改天咱们跟他学学,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呢!”
白玉楼笑着点头,看着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我们再去取点儿挂花来!”汪小溪冲余鱼喊了一声,也不等她回答,拉着白玉楼转身就往宫中仓库方向跑。
余鱼看着他俩手拉手连拉带拽跑远的背影,纳闷儿——俩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