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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在蝴蝶谷内的日子,好似才一眨眼,却已经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龙灵儿的身体也是渐渐恢复,虽然再不能练武,修炼内力,但也已经恢复的和普通人无异了。
告别了欧阳杜仲和上官谈莺,唐衍陪着她回去龙威镖局。
虽然龙灵儿身体恢复了,但是却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强壮,如今的她,就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弱女子。龙灵儿想要自己骑马,却被唐衍严词拒绝,好说歹说,最终还是被按进了马车内。
唐衍架着马车,龙灵儿坐在车厢内,开启了旅途。
蝴蝶谷地处偏僻,马车速度又慢,走走停停,故而他们走了好多天才终于来到龙威镖局。
龙威镖局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断壁残垣,被熏黑的石岩依旧黑着,坍塌的房屋依旧塌着。
经过这些时日的风吹雨打,那场大战留下痕迹,早已在大火中湮灭,经过风雨的冲刷,似乎再也寻不到了。有些地方结满了蜘蛛网,有些地方长出了苔藓,应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龙灵儿在遗址中游走,不禁潸然泪下。
“这里是演武台,平日里师兄师弟们都在这里比武较量……”
“这里是父亲最爱一个人呆着的地方,他总是站在这里看着远方……”
“这里是我的房间……”
“这里是小贝的房间……”
“……”
“现在都没了……”
唐衍跟在龙灵儿身后,好像生怕她会因为伤心过度而突然倒下。听着她讲着这里的故事,亦是一股心酸涌上鼻尖……
他不敢告诉龙灵儿这把火是他放的,他放这把火是想和这里做个告别,也想借着地势将黑铁面烧死在这里……
龙威镖局建在山顶,三面绝壁,唯有前堂可以出入,他将山庄前院点燃,阻断了他的退路。这场火焰从前院烧到后堂,黑铁面无处可逃,若想不被烧死,只能选择跳崖……
自从龙威镖局一役之后,这些时日,江湖上未再有黑铁面的消息,说不定他死在了这场大火中,或者已经坠崖而亡……
若是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
就怕黑铁面这般武功造诣的人物,并不会就这般轻松地死去……
唐衍怔怔想着,与龙灵儿的距离已经拉远了。
“唐衍,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助我复仇!”龙灵儿突然回头,冲着唐衍说。
“嗯?啊……”
唐衍赶紧快走两步,赶上来:“灵儿姑娘,你说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助我复仇,你可愿帮我?”
龙灵儿虽然已经不能练武,可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凌厉锋芒,充满肃杀之气,让人心生寒意……
“灵儿姑娘请说,唐衍若能帮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龙威镖局的废墟之中,唐衍心有愧疚,不敢直视龙灵儿的眼睛。
“其实也不难,只是我如今没有内力,所以需要一个人帮助,而你正好在。”龙灵儿似是还未从伤心中恢复,面无表情地说着。
“灵儿姑娘请说!”唐衍回答。
“父亲还在之时,便是这江湖的无冕之主,如今父亲不在了,我想替龙家将这个江湖之主的位置夺回。我要去联络各个门派,以我之名替代父亲的位置,将各门派团结起来,建立同盟会,这样可方便打听黑铁面的信息,亦可集结各门派的力量,为我复仇!”龙灵儿淡定的说着。
“好主意啊!”唐衍听完连连点头,“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龙威镖局与各门派均有交情,我也经常出入各门派,但那时,是因为我父亲在。如今父亲不在,江湖武林如一盘散沙,各自为主,相互争斗不断,难再一心。故而,我不敢保证所有的门派,还能像为我所用,恐有二心。若我还有内力,便以功夫打败他们,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令他们继续忌惮我龙家武功,便可重塑我龙家威名。只是现在,我已如废人,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帮我打败他们。”
龙灵儿皓齿轻咬朱唇,表情木讷,她的表情,让唐衍居然有些畏惧。
唐衍曾经跟踪龙灵儿多日,虽然她成熟老练,武功高强,杀伐果断。但是她始终年纪轻轻,处处透漏着一些年轻人本就有的不谙世事与稚嫩善良。
如今发生这般变故,龙灵儿必然会深受打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决定好了日后的目标。看她的表情,走着与年龄不符的果断坚定,仿佛这一刻,与她为敌的所有人,他都会将他们碾碎撕烂。唐衍看着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担心……
“可是,我的功夫,你也知道,也就是逃跑的功夫好一些,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掌门人呢?”
唐衍想了想,若是他不帮助龙灵儿,可能她就真的很难去实现了吧。可是看她的表情,他已经决定如此,并不会因为他不帮她,就会作罢。若是唐衍拒绝她,她不知道龙灵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来也怪,唐衍虽然觉得龙灵儿这个决定有些自私,有些不近人情。用别人的力量,以别人的生命为自己所用,怎么说都不太好。可是他却并不排斥,他甚至很想帮龙灵儿促成此事,只是因为这话,出自龙灵儿之口。
只要龙灵儿一句话,唐衍可以赴汤蹈火,无论要他做什么,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他都愿意!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轻功绝伦,想来基础不差,内力修为应该也不浅,只是你不会将力量爆发出来,打斗招数缺少一些。今日起,我便将龙家刀法和指法教授于你!”
龙灵儿似乎不再伤心,她慢慢地从废墟中走出来,边走边说。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内力突飞猛进,战胜所有人啊!”唐衍虽然心里对龙灵儿的决定,无条件服从,可是他对自己却是没有信心。
“亏你还是久混迹于江湖呢!”
龙灵儿突然冷笑了一声:“战斗之中,虽然内力很重要,但是取胜的关键,却不并是全靠内力。若是招数中有破绽,哪怕你毫无内力,亦可攻得敌人措手不及。”
“哦,我不怎么战斗,都是逃跑……”唐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你轻功绝伦,反应迅速,尤为适合修炼我龙家快刀,快刀讲究一个快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故而若是你肯于吃苦,定会在我之上!”
龙灵儿双眼凌厉地盯着唐衍:“世人皆知我精通各派招数,却不知,我曾暗暗研究出破解之法。你只需听我吩咐,想要在招数上击败所有对手,不是难事!”
“既然如此,唐衍定不负众望。”
“还有,切不可让他人知晓我内力尽失。要让所有人皆知,你是我的随从护卫,武功内力均低于我一些,若是不能胜你,便无资格与我挑战。”
龙灵儿继续吩咐着:“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内力尽失,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即便我们能破解他们的招数,但若是内力修为差异极大,他们拿出拼命之力,只怕我们也讨不到好处。”
“嗯……”
唐衍连连点头,不禁佩服起龙灵儿的冷静果断与头脑。
“私下里你可以喊我灵儿姑娘,但当有旁人之时,你应该唤我龙大小姐,谨记!”
龙灵儿说完,没有再回头,轻轻地跳上马车,坐回车厢里。
“出发吧,现在便开始,夜长梦多!”龙灵儿坐在车厢里说了一声。
“得来,龙大小姐!”
唐衍嘴角一翘,笑了起来,衣服一甩,跳上马车,举起马鞭,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