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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城,位于东海之滨,虽与中原相去甚远,却是依山傍海,鱼兽皆全,又不涉战乱,应是富庶之地才对。”
林萧与小贝来到赵宝山的家,一个不算大却是五脏俱全的院子,堂屋,东西厢房,应有尽有。赵宝山帮他二人打扫着厢房,林萧好奇地问着。
“嗯,两界城之前着实算得上富庶,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赵宝山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说着:“自从新月会的势力从两界城撤离后,两界城便成了无主之城。”
“两界城曾经还有新月会的势力?”林萧惊讶地问到。
“两界城地处偏僻,与中原相隔甚远,难以管理,故而很多年便无官家治理。唯有新月会,在两界城曾有一处分舵。”
赵宝山陷入了沉思,继续说着,“新月会虽是江湖帮派,却给两界城带来了繁荣稳定。当时的两界城,在新月会的势力管束之下,曾经也有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
“新月会的势力撤离后,两界城便渐渐乱了起来。”
赵宝山压低声音说着:“起初只是一些流氓飞贼祸害横行,忍一忍倒也过去了。突然从某一天开始,这些流氓飞贼一个个被杀死,然后弃尸海滩,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竟然全部死了。”
“啊!”
林萧惊讶地说着:“虽然有些过分,但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不算是坏事啊。”
“那些流氓飞贼的死亡,仅仅只是开始。”
赵宝山吞咽着口水,声音也变得恐怖起来:“两界城的民众一开始,也觉得这似乎是一件好事。可是等到这些流氓飞贼死尽之后,城中却开始接连出现孩子失踪的案子,每过几天,城中便会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在半夜里突然失踪。
“入夜之后,城中便会偶尔传出恐怖的鬼嚎之声,那声音着实让人毛骨悚然。每当那个鬼嚎声响起之时,便会有一家的孩子遭殃,有一鬼魅,会从天而降,将孩子带走,如若反抗,便会被屠尽满门……”
“这些孩子后来找到了吗?”林萧急切地问着。
“两界城东北处,有一座高山,名曰两界山。孩子们的尸体,有一部分就是在两界山的山脚下被发现。待到发现之时,这些孩子的血液全部被抽尽,变成了干尸。”赵宝山讲着。
“那,另外一部分的孩子呢?”林萧问着。
“至今没有发现,也不知是死是活。”赵宝山耸耸肩,回答着。
“那你们就没有派人去寻找吗?”小贝问着。
“对啊,你们没有找些高手,一探究竟吗?”林萧亦随声附和。
“当然有了……”
赵宝山继续说着:“你们刚刚遇到的疯子,便是我们两界城的第一武士,一人一刀,孤身攀上两界山。结果,未寻回孩子,回来后自己却变成了那副模样,自他之后,便再无人敢上山了……”
“如此看来,他定然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变成那个样子。”小贝四处张望着说。
赵宝山想了想继续说着:“两界城内现在当真是死人比活人多,夜晚更是不敢踏出房门半步啊。”
“那你们就不曾想过离开两界城?”林萧追问着
“唉,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离开两界城,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山贼流寇打死,甚至还被兵营抓走死在沙场上,还不如留在两界城,至少还能捕鱼为生,我们只要入夜不出门便好了,至于鬼魅降临谁家,便自认倒霉好了。”赵宝山叹着气说着。
“你们两个,千万莫要去两界山,若是触犯了鬼魅,整个两界城都要跟着遭殃,你们明日一早,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赵宝山收拾妥当,便走到门旁:“你二人就在此将就一晚,明日速速离开。记住,晚上千万莫要出门!”
“好的赵大哥,放心吧,我们绝不出门!”林萧抱拳与他告别。
……
“林大哥,这事你怎么看,真的有鬼魅存在吗?”赵小贝瘫在床上问着。
“我虽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是来寻找若珊姑娘的,不宜节外生枝,明日在城中寻一寻,若是寻不到,离开便好……”林萧似乎对比并不感兴趣,不想掺和此事,躺在另一张床上,闭目养神。
“听赵宝山说得如此热闹,我倒真想进两界山,一探究竟。”赵小贝摩拳擦掌地说着。
“小贝,此事与我们无关,寻人要紧!”林萧命令似地说着。
“好吧……”小贝似是有些不甘心,敷衍地回答着。
……
“嗷嚎……嗷呜……”
就在二人昏昏欲睡之时,突然远处传来好似狼嚎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狼嚎,却又不是,仔细听去,带着几分愤怒,几分痛苦,好似野兽嘶吼。
难道,这就是,赵宝山口中,两界城的鬼嚎声!
林萧“腾”一声起身,眉头紧蹙,仔细听着这声音,确实是从东北之处传来,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
赵宝山说,这鬼嚎之声,好多天才会有一次,难道今夜就来了?这么巧?
赵小贝亦是坐起身,和林萧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眼神交换,似是在商议,是否要出去一探究竟……
“噔噔……”
突然房顶之上,传来靴子轻轻踩过瓦片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小贝与林萧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外边的声音,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那脚步声落在他二人所在房屋的附近,好似停了下来……
“难不成,鬼魅来了?这附近有人家要遭殃了?”小贝惊恐地睁大眼睛,压低着声音问林萧。
“既然来了,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林萧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钢刀,一把推开门,跃上房顶……
赵小贝亦是毫不迟疑,将双刀的背靠往身后一系,背着追风和断风,跳出门框,跃上房顶……
只见一个紫色的影子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正面朝着林萧与小贝。
仔细看去,那不是什么鬼魅,而是一个人,一身暗紫色夜行衣之人,体态微胖,身后背着一把剑……
林萧拔刀出鞘,黑夜中寒光闪过,一个跃步,便砍向紫衣人。
赵小贝紧随其后,抽出断风,砍将过去……
那紫衣人并未应战,愣了一下,转头就跑……
那紫衣人应是功夫不弱,虽然体态微胖,却是身手敏捷,步法娴熟。故而林萧与小贝在其身后追了许久,仍未追上……
林萧与小贝也并不放弃,既然已经跃上房顶,参与此事,便定要追上这人,若他真是罪魁祸首,倒也是为民除害。
如此这般,这三人在两界城的房顶之上盘旋追逐。小贝和林萧是两个人,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虽然速度上不及紫衣人,却可以玩些围堵之术,林萧在后面紧追,小贝便从矮房之上绕一下脚程,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如此这般,他二人对紫衣人可谓是围追堵截,绝不放过。
那紫衣人为了不被这二人追上,只好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以此迷惑他二人,想要将小贝和林萧甩开,却终是不能。
就这样,三人追逐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额头鬓角全是汗水……
那紫衣人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后拔剑出鞘,立剑身前,右手拄着剑柄,气喘吁吁地说着:“你们……你们两个,两个瓜娃子……追我做甚?”
紫衣人说话,带着一些南方口音。
“你,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林萧同样气喘吁吁,刀尖杵在房顶瓦片之上,手扶刀柄喘着粗气。
“格老子的,你们,你们不由分说,挥刀便砍……两个人,欺负,欺负老子一个,老子不跑,挨你们两刀啊?”紫衣人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骂骂咧咧地说着。
“你害了这么多人,还,还说我们欺负你?”林萧举起刀指着他,怒不可遏地说着。
“老子害谁了?”
那紫衣人听罢,亦是火冒三丈,将头套一把扯下,气喘吁吁地大吼着:“老子是江南紫衣剑圣,秦一白!”
林萧仔细过去,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袭紫衣,白色的山羊胡子,体态微胖。林萧听闻过紫衣剑圣的名号,对比看之,应是不假。
“啊,原来是新月会的剑圣前辈?真是误会,失敬失敬,久仰大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林萧赶忙道歉。
紫衣剑圣因精通剑术,又爱穿一袭暗紫色袍子,故而得名。他摘下头套,露出真容,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两道剑眉倒竖,如今老了,也发胖了,但是从其样貌不难看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翩翩公子……
“你们两个瓜娃子,对老夫围追堵截,真是要了老命了!老夫真的是老了啊,累死老夫了,瓜娃子,瓜娃子……”紫衣剑圣气得吹胡子瞪眼,嗷嗷直骂他俩。
“你个江南什么剑圣,大半夜的跑两界城干嘛来了,装神弄鬼,为老不尊,被我们认错,你还有理了……”
小贝见他脾气火爆,张口便骂,心有不服,反口骂着,还未说完,便被林萧拉住了。
“剑圣前辈,兄弟年轻气盛,不识规矩,顶撞前辈,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林萧慌忙冲他抱拳赔礼。
“嘿,你们两个瓜娃子,一唱一和,拐着弯骂我!”
紫衣剑圣虽心中有气,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但是他确实也是老前辈,若是为难这两位年轻人,也着实不妥,只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夜算我倒霉,遇到你们两个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