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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铛”一声铜响,绿莹的思绪回到当下。
“比赛开始!现在请所有弟子自行组队,老夫在此重新声明一下规则:两人一组”
比赛?
“这些是三个月前回到阁内的弟子,今天是第一次大比”渏卓介绍道。
大比之后就会得到相应的修行书籍,就像人族的教师授课,不过书上的内容不同,每次大比之后下发的书籍会自动根据天资、努力程度升级,(长老们以及阁主早已脱离书的束缚)当然藏书楼中有大量图书供选,这种机制不过是选择更适合主人的功法,不一定是最好的。
“这么说你也有书?”裴曜问道,这一点明皙和欧阳瑅皓都没有想到。这时胥门飞下几身素衣,渏卓没有答话,径直向殿门方向走去。
“总长使的地位相当于副阁主”绿莹悄声说道,然后随之而去,裴曜和欧阳瑅皓交换眼神,跟进。
来接送的人身份如此之高,一行人对这次任务的重要程度有了新的概念。
临近大殿,众人的目光都被殿内吸引:细致、精美,没有多余的华丽、刻意的朴素,这种感觉不似天涯的孤傲清高、叱阅门的复杂多变,更不似天族的金碧辉煌,在这里“自然”之感油然而生。
殿门正中央有一座假山喷泉,与普通花园中的那些无甚差别,只是小一些,但是这喷泉有时刻要断流的现象;在假山前有一片微微高抬的空地。假山后是一面墙,墙上雕刻着一幅风景画,画的是一条河,河边有个孩童在垂泪,河对岸有间严重破损的木屋,木屋上长着零星菌类,应是发水和时间的造物。
在假山周围全是镂空的木门,但他们在殿门外却没有看见,应该是处理过的,这让人不禁要猜想这些木门通向何处。更让人费解的是大殿上方没有屋顶,取而代之的是一匹闪光的“布”,“布”上镶有五彩的“萤火”,河流望不见起源,看不见尽头,仿佛伸手便能摸到,伸出手时却又远在天边。
“这便是星河,万物三世轮回的终点,灵化作河水,记忆球将坠入其中”在绿莹说过话时几个发着彩色光泽的小球从某处飞入河中,球内闪现着这个灵魂三世的记忆片段,主人的灵围在小球身边,时而钻入球内,时而跳在球面,像个小孩在和自己玩捉迷藏,它是那么活泼无忧,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又或许它知道,而且坦然接受着。
“他们将去向哪里?”欧阳瑅皓问道。
“分成细灵,回到自然”
“执念呢?”
“凝成沙,沙聚成土,土积成山”山的坚定不移是人的执念不散,每一个见过星河的人,在内心都有着对山的尊重和依恋,这是人性使然。这时站在假山前的三位长者迎来,站在最中间的是以为银发婆婆,她矮矮胖胖的身形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错觉,在她身边是两位灰布长袍的男性长老,一个高高瘦瘦留着长长的白须,一副文人模样,另一位说不清是高还是矮,越想看清他的模样,越加模糊。
“孩子们,终于回来了”
绿莹、玄影、渏卓将右手放在离胸一掌宽的地方,头扣在手臂上行礼,明皙携瑅皓等人行敬礼。
婆婆一开口便是责问玄影为何没有教他们忆梦阁的行礼式。玄影心有不爽但是诺诺的答,并自去领罚。话毕,殿门口突现两银面人【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他们把玄影带走。
“渏卓,退下,绿莹留下”
“是”渏卓微微有行礼的样子,幅度不大,然后退下了。间隙,欧阳瑅皓再次尝试去看清那位长者的模样,可是不论欧阳瑅皓怎样看都看不完整,明明就在眼前,于是欧阳瑅皓开瞳目,刚睁眼竟被那人的真气打了回来。
另一位看下这一幕,说道:
“师妹,你先去准备着,我们来向孩子门说明”说话的这位是高高的,婆婆犹豫了一下。
“婆婆,走吧”绿莹上前拉她,婆婆方才离开。两位长老远比那位婆婆更像长老,他们对后辈的疼爱夹在语气中,从对话中得知,玄影要负责在回来的途中向众人介绍忆梦阁,礼仪之道、空间变化规律、人员组成、等级分管这些基本内容,但是在路上玄影只字未提。长老们的心思绿莹知道,只是绿莹暂时不希望他们牵扯进忆梦阁,毕竟是阁内的私事。
“对于新人,阁内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他们在被召回或者主动加入时,生前所学都已归零,在阁内没有任何蓄意的伤害,但是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越靠近这座大殿越危险”
“因为魇?”唐唐问。
“对,因为魇”“看不清”那位长老接下话:“梦魇的灵识被封印在这座假山内,但是灵是不可能被完全封印的”
“所以说越靠近这座大殿越容易被心魔影响?”书书道。
“不只是影响”
“这里的心魔是会弑血的”所以右手放在前是保护自己,一掌的距离用以缓冲,而扣头自然是“礼”。
“孩子们,我们忆梦阁不仅仅是个门派,它守护的是天下苍生的夜”若是绿莹或者以她为代表的那一派听见这些“自我升华”的话,一定会不屑的笑笑,但是对于新来者,特别是他们这种心怀天下的人,认同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梦是什么?”欧阳瑅皓问。这个问题自他第一次接触梦魇时便已产生。过去,视延告诉他们,以后会有人告诉他们真正的答案,现在是视延说的机会了吗?
“你们会有机会知道答案的”他们又得到了和视延相同的回答。
“老夫‘拂尘’”
“老夫‘手杖’”拂尘是高个,此二人皆已忘记名字,遂以法器为名。
这时绿莹和婆婆进来了,两人的脸上明显写着不悦。
两位长老让婆婆下去准备,绿莹不知道长老们说的准备是什么,绿莹这才拉她离开。婆婆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绿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利用,索性自己问。连玄影都知道,封印点在旧址不稳定,既然要再次封印就应该重新选择地方,而他们都知道,海角就是那个最适合的地方。再者,婆婆若有什么高见,何不给绿莹说道说道,反而在他们外出间直接把假山搬到主殿。
“海角不适合作为封印地,搬动假山黄长老的命令”婆婆抬出阁内最有威望的黄长老,她料定绿莹不好再说什么,而且,黄长老常年在外游历,绿莹根本找不到他。阁内谁也不知,暗地里婆婆和黄长老是有联系的。
“好”绿莹心有火气,但还不至于表现出来。直到婆婆说要叫渏卓带瑅皓一行分门,绿莹勃然——难怪让渏卓早早退下,绿莹心想。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渏卓修为确实高,一下子为六个人分门,不在话下,但是为了节约时间,分门之后一定会渡梦。婆婆只说是分门,但是话中深意渏卓怎会不知,渏卓那个精明的憨小子一定会坚持渡梦,这就是在那几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简直胡来!难道连您也忘了魇的可怕吗?”
婆婆被绿莹少有的怒颜吓着,失了长老的威严,她急忙要解释,“我们准备了……”
“我是一阁之主,理应由我来分门”
“就是因为危险才不让你去”婆婆镇静下来了,她试着说服绿莹。绿莹为刚才呵斥婆婆而感到抱歉,同时也感慨,婆婆终究是老了。
“婆婆放心,我有把握”绿莹不想再争辩什么,加快了步伐。婆婆知道劝不过她,便带她来到空间的第一层。渏卓在那里等候,婆婆把决定说明。渏卓将守在水镜前,负责挡住外来入侵者,玄影随绿莹进入梦境,负责保护众人。
看见来的是人中没有渏卓,两位长老心照不宣。
“我带你们‘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