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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浣的药方很快流传开,医师们相互之间调用药材,每个病人只需一副加了幽花的药,之后的药按方子配便可,半个时辰喝一碗药,大约十次用药便可痊愈。由于药物周期不短,很难保住病危之人,他们还得靠净化之术。乌若最先回到布雨村,回来的路上正巧碰到先前瑅皓搭话的药师在药堂门口徘徊,乌若见他神色急切,眼中还带着些哀怨。心想莫不是药堂无药了,于是要上前询问,谁知等她快走近时,一位背着木箱的长衫带着一群老幼妇孺大步流星地朝药堂走去,那位药师拱手拱背上前。
“吴医师,求你给我一副药吧,我家……”
“滚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那药师话还没说完,一群人对他破口大骂,从七嘴八舌的唾骂声中,乌若大概了解到,是“药师”偷了医师花费众多心血研究出来的具有一定治疗效果的药汁,还以高价出售,对此乌若摇了摇头。
“简直下流”乌若喃喃道,正欲迈步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老叟的声音。
“这叫生活与生存”乌若转身一看,是老猎夫,他背着那张和他差不多高的弓。
“那人偷药售卖,家人却在药卖完之后被感染,本村实在求不得药物之后便辗转到邻村,名声一臭天下知,怕要遇到个好心肠他的家人才能存活了”
“活该”
老猎夫仰天大笑,说道:“姑娘慢走,老夫也去讨一副药,再不治就归西喽”说完便向药堂走去。
“放心,您老不死”
“借你吉言,回见”老猎夫已背向乌若,他抬手往后抚弦出四音,而后做了个摇手的动作,乌若抱拳拜别。
明浣正渡河,李恩民身上有股浓浓的药草味,明浣问他是否是药师,现在凡是称为药师之人皆被尊,李恩民却言:“只是个艄公”
明浣快下船时面朝岸边自言自语:“好个艄公,不济世人只渡人”
李恩民没有搭话,像是没听见似的,明浣下船时说自己银两不够,拿了几本医书来抵,李恩民见明浣粗布长衫,文质彬彬,便把他当作书生看待又怎好意思收下。
“可待有钱之时再来还我,读书人怎可弃了书”
“别误会,在下确实出门急未带够盘缠,这些书暂押于此,待我有钱之时再来赎回,多谢渡我”明浣抱拳,说完便离开,李恩民看了眼书籍之名,竟是十分珍贵的医书,于是立即将书籍包好,并朝明浣的背影深鞠一躬。
布雨村的情况大大好转,欧阳瑅皓带着白明幽转了一圈外面的情况,正好遇到了乌若和裴曜,四人一同回到布雨村,不久之后明浣也来了。
“大哥!”明幽听说隐界来的是明浣,回到布雨村,她便在照顾祭坛旁的伤员时时四处张望,终于,那个模糊的身影从记忆中走了出来,白明幽放下水瓢朝明浣扑过去。
“真的是你吗,幽儿”明浣牢牢抱住她,心中有欢喜,但更多的是保留。
紧接着,喜讯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位修者将布雨村周围剩下两个易感区也净化了,娉灯灯走遍了整个外圈,院冠一人撑着布雨村,好在有小村长和其他村民的配合,院冠撑住了。
“我想去选出新任的山神”在祭祀台旁,几人围成的圈中,院冠大限将至,连明浣的药都延缓不了他体内真气的流失。
“诸位所学净化之术皆为皮毛,若无仙师相助,人面山难逃此劫,望诸位好好参悟大道,修成正果”院冠虽然被扶着,但也尽力向众人拜别,此处一别便是永别,院冠待众人回礼之后便与小村长离开了。
瑅皓留在布雨村应对突发情况,乌若和裴曜负责外面的易感区,明浣、娉灯灯和三位修者游走在外圈,明幽还是留在了布雨村。
“瑅皓哥哥,这药有这么神奇吗?为什么人们一喝下就好转了”明幽正在祭坛后挖的土坑上煎药,瑅皓从前面经过便去看了看。
“幽花其实并不能医治所有的瘟疫,能彻底结束瘟疫的是人们自己,幽花恰好可以激发人体的这种能力,再者,幽花入体会散发驱散跳蚤蚊虫这类动物的独特香气,你大哥的药方能缓解鼠疫的症状”
“所以只需要一副药加入幽花就可以了,而之后喝下药才出现好转都是假象,那药方并不神奇,神奇的是幽花和人们自己”
“对”
半夜时分,院冠仍没有寻找到新任山神,他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于是让小村长将他送到那间屋舍中。小村长按照院冠的意思搬出几张坐凳放在屋外正对堂室,院冠坐在高堂摇椅上,小村长为他盖上一件厚厚的长袍方才离去。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村长临走时院冠问道。
“晚辈今尔莉”
“‘而立’好名字,我以山神之名祝尔今后一生顺利”
小村长于庭院叩谢,三拜而别。
带小村长离开之后,院冠的黑暗面出现了,院冠正要开口问些什么,黑暗面立马回道:“放心,转化的灵都回归了山林,滋养着这片土地”院冠听后满意地笑了,而后又想问些什么,黑暗面再次回道:“放弃追随于他是你我共同的决定,何况法阵是我亲手毁的,一山的神若是我这黑暗心肠这山岂不完了,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你我本是同一人”
两个人形相互依靠着,周身散发出黑白两色的光芒,屋外响起轻缓的音乐,有弦音有桶鼓,时而穿插两声金属相击声,那声音与晃动钱袋的声音极其相似,最后以覆水、磨石两音作为尾音。
经过一日一夜的治疗与净化,人面山的鼠疫算是过去了,游仙村依然还是那个游仙村,没有耀眼,布雨村也还是那个布雨村,没有不堪。
人们打算重新修葺水渠,由于各村均有伤亡,整个人面山有种百废待兴的感觉,于是各村长呼吁年轻人都回到家乡去帮助家乡重建。那些远处的村子终于恢复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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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梦阁:
梦络在痴念域找到了梦陌,虽然百般不愿,梦陌还是在梦柚的劝说下顺从了。
“母亲”梦络行礼,梦袖用温和地语气让他来身边,梦络却不动,梦陌用炙热的眼神看向梦袖,梦袖便对梦络说道:“以后来与我和你袖姨一同生活吧”
“不了,我已请愿看守路海司语魇”
“你这头倔牛,像谁啊”梦陌气鼓鼓地跑了出去,梦络立即拜别梦袖急匆匆追了上去。
“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是没有随了你的温婉”精灵梦袖现身。
“可不是嘛”
这一场不算谈判的谈判结束时,另一场正式的谈判开始。
渏卓提了一壶酒去找梦烟,还特意带着悠悠狄。
“哟”渏卓走近时梦烟沉迷书中没注意到他便大声叫喊了一声,梦烟一个激灵差点把书抖掉。
“一个人呀?你的好徒儿来这里我还以为是来看你的呢,悠悠狄发现他的时候我还网开一面……”渏卓一把抢过梦烟石桌上的茶杯,反手将水倒掉。
“总长使大人,有屁您快点放,放完我好叫人来打扫”梦烟看了一眼杯中的清酒,继续埋头书中。
“梦烟大人一向潇洒恣意,怎每次对我都恶言相向呢?”渏卓给自己也来了一杯,小抿一口,唇齿留香,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但梦烟一直看书,渏卓觉得有些扫兴了,于是伸手去拿他手中的书。
“你看一万遍还不如亲自尝一口,冥界的酒讲究的就是一个‘清’字,第一次喝就会感觉到那种似水似酒的畅意,冷酒入口体验的是肆意扩散,温酒入口尝到的是热烈,余味甚至可以冒出鼻腔,冲击天灵盖,这滋味,啧啧啧”
“屁放完了,总长使大人你可以走了”
“那我与悠悠狄便告辞了,不打扰梦烟大人‘看书品酒’”渏卓将最后四字说得略重,故意嘲笑梦烟似的。
“小人得志”梦烟喃喃道,视线从书中移到渏卓身上,回看书籍时的余光瞥见桌上没有酒坛,但他茶杯中的酒还在。
悠悠狄莫名其妙地走了一遭,属实没看懂渏卓寓意何为,还有那酒真的有那般好喝吗?一般的酒都是温过之后便少了烈味,这冥界的酒为何多了烈味?
“这不是酒,只是与酒有相似味道和饮后反应的一种果茶,蒸煮之后水分变少,所以味道变浓了而已,你要尝尝可以给你”
“谢大人”悠悠狄揭开闻了闻,“薄荷”二字脱口而出。
“嗯哼,不然味道怎么从鼻子中冒出来”
当天夜里,梦烟派人将一份书卷送到渏卓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