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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生不余·生养恩(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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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济融半身的重量压在剑上,汗水混杂着黄土的气息飘散、盘旋着升空,那戾气连月都避之不及。

    “明天去送行吗”济融汗水打湿的地方钻出一团黑气,身穿银甲的齐满从黑气中走出,他阴着脸,冷漠的语气比风浪还拍人。

    济融握紧剑柄,直起身,那张血盆大口阻止任何东西的出入,银甲将军消失在风浪中。

    天明,唐唐将梦泯送到御王城城门口,梦汐和五位梦者一同上路,唐唐立誓要让梦泯看见狮女和那群走兽死在他手中,但昨日申时,渏卓梦中来令,命梦汐回阁,那时梦泯之死还未上报。梦汐调离,与心堂只有梦江一人掌管,若蓝昭反扑,唐唐不精梦术,梦江怕是分身乏术。于是唐唐只得用魔界君王的身份修书一封,向忆梦阁亲自解释并致歉。

    梦汐带着唐唐赶制的岩木棺和书信往海角启程,与心堂虽有专属联系海角的灵器,但那是用来应对紧急情况,梦泯之死虽令人痛心疾首,但对于忆梦阁并不是“紧急”。

    “殿下啊!”臣子篱罗匀兀是为数不多的人类修者,三千年前入魔,两千年前入朝,是殇闻在朝堂上为数不多的“知音”,主要负责考核和登记魔界大小居地。

    “殿下,昨夜小西城和瓦东城分别有四个、十三个魔修失踪”篱罗匀兀回禀道,至今魔界已失踪四十七人,失踪者包括之前是魔界、天族、隐界、妖族之人。

    “瓦东城失踪的有游仙,叫‘般义’”

    唐唐召回小西城、东瓦城和大殿的千机蝉——一种可以遁沙走土的小型机械,受召唤会长出翅膀破土而出,主要用于洞察灵、法的流向。佩佩离开后,唐唐想绘制魔界自然灵分布图才,这才种下千万只千机蝉。

    根据千机蝉带回的灵力流动信息,大致可以知道殿内狮女及其党羽的人数、失踪之人是否还活着,这次的千机蝉给唐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灵阵的缺口在西边”

    “殿下,请让属下前去一探”济融请缨,态度十分坚硬。唐唐看得出他脸上的怒气,济融本是魔界大将军,是父亲最信任的将军。齐满的上位不仅是其能力,殇闻是要齐满成为第二个济融,一个值得唐唐信任的魔界将军。济融是上一朝臣子,这满朝臣子已有数位告老还乡,于修,他们本还年轻,但对唐唐来说,他们老了——思想。

    “殿下”齐满踏着满身树胶,提着两大块干透的木头一路跑入帐中,腰间还别着一把木枝。帐中三人满面疑惑,齐满憨笑道:“我还以为殿下是要生火取暖,特意去找老妖树要的木头呢”齐满抖了抖布衣上的树胶,树胶像不沾水一般滑到地上融成一团。

    “这是?”唐唐蹲下用手摸了摸那团树胶,虽然不沾手,但树胶滑下之后手上立马就出现了强烈的灼烧感。唐唐下意识地用法术疗伤,但灼烧感更强烈了。

    “抱歉,殿下,这是老妖树的口痰,我马上处理干净”

    “口痰?”唐唐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红肿的手。

    “殿下,据我所知,这老妖树是从隐界来的,一直扎根在苦烨城,距今已有六万年”篱罗匀兀说道,关于老妖树,他只知道它并未入魔且来时已修成人形,至于其他,篱罗匀兀也无从得知。

    “济融带人守好大殿,不许人靠近,誓死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唐唐与其他两位一同前往苦烨城,济融擦亮了他的铠甲和长剑。

    离魔界大军营帐一里外的山丘上,一个小孩爬上山头,拉着男人的衣角撒娇。

    “居临大人,我已经吐完口水啦,你现在可以带我回去了吗?”

    “小烨乖,等我办完事就接你回家好吗”

    “那好吧”

    ……

    叱阅门:

    “师兄!”天奇道刚回到百狼谷便听闻乌若的往生灵在冷池被冻结,于是立马带着两位弟子赶回叱阅门。视延布阵怎么也找不到乌若的方位,也解不开冰冻的往生灵。

    天奇道伸手感知乌若的往生灵——已气绝。

    欧阳瑅皓和裴曜只站在外面等,不久,珑心随允长老进去,出来时怀中多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精灵。

    “查吗?”允长老痛心不已,但她知道视延和天奇道的气性,这一问是她的交代。

    “查!为何不查,我叱阅门虽不是数一数二的门派,但我敢称三,何人敢凌驾于我之上,不管是何门何派,一查到底!”

    允长老会心一笑,这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视延师兄。

    “通知五峰,即日起认真准备一个月之后的比武,半月之后举行门内比武,此次比武设在海角忆梦阁,不夺第一,扣伙食!”

    “是!师兄”

    “我……我冒昧地问一下”天奇道觉得两人身后有火焰,生怕被误伤了。

    “我们玖回峰也要参加吗?”

    这倒是让视延和允长老为难了,玖回峰全是散养修者,能不能聚齐都难说,可如果不让他们参加比武便会让某些修为尚浅的孩子心有怨言,如果让他们参加比武,不可控因素实在……

    “当然要去”欧阳瑅皓和裴曜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纷纷行礼,和谐的场面让两位长老感到陌生。

    “最大的不可控因素都在这里了,其他的也是我多虑,好好准备”视延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正要伸手去拍欧阳瑅皓的肩膀,但又怕裴曜多想,于是伸出两只手拍了两个孩子。

    两位长老离开后,天奇道让两人到冷池前。冷池是岭长老的父亲,也就是五位长老的师尊——“傅”所开创的一汪小池,本是用于治疗伤病,但地脉转移,小池下住进了来自深层的地底寒流,早年跟随视延修行的小孩无意中发现只要往池中滴一滴鲜血便能生出精灵,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冷池。凡叱阅门弟子都可往池中滴血,视延布阵让鲜血保留,等他们亡故之后方才将精灵交由他们生前想交给的人,毕竟来叱阅门修行之人并非几位长老那般了无牵挂。鲜血与池中灵气混合,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往生灵。

    欧阳瑅皓与裴曜入门时年岁尚小,并无牵挂,所以天奇道没有带他们来冷池,两人越长大越内敛,很多时候天奇道也不知道两人的想法了。

    “想通两面山的那修者为何强大了吗?”天奇道问道。欧阳瑅皓和裴曜心中想的是潜心修行,但是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天奇道要的。

    “知道我为何不管玖回峰而玖回峰仍旧是五峰最强的原因吗?”明皙是两人心中所想的回答,但怕被斥责,所以闭口不言。

    “我为何放由你们行走各界?”

    当天奇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两人心中顿然醒悟,眼前一池生机勃勃的往生灵才是答案——牵挂与羁绊,信仰与往生。或许那高修早已身亡,或许人面山本就是虚妄。

    “师尊”天奇道要走,欧阳瑅皓转身叫住他,问道:“您相信这世上有神明的存在吗?”

    “当一个神守质疑神的存在时他就已经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