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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仙罪·史载经年(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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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新邻居玄珏。”玄歌看见她的那个瞬间感觉世界从未这般安静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女孩清婉的声音在吟唱。

    “……我是玄溟,和玄珏一起搬来的,此后就要一起玩了。”

    一起?什么一起?一起搬来……莫非是……

    “北村决堤,冲毁了不少的房屋,”女孩捡起玄影掉在地上的糖葫芦递给玄影,玄影嫌弃地摇了摇头,女孩一笑,将糖葫芦放入嘴中,含化最表层的糖后一口吐掉,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听父亲说,有两家人搬到了我们周围,就是你们咯?”女孩含着糖葫芦的脸像被揍了一样。

    玄珏和玄溟重新介绍过自己。

    “玄玥,也住你们隔壁哦”女孩的名字叫玄玥,和玄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现年芳14,是个豪横的女子,被玄歌这种嫌弃的妹妹。

    此后的十年里,四人形影不离,不论是外出还是在村里修行,他们就像彼此的影子,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分开过。这一年,玄歌的母亲突然开始张罗起他的婚事,这让玄歌措手不及,因为他听见过父母亲商量这件事,他们更喜欢玄玥,因为玄玥虽然闹腾,但是心善,老一辈喜欢热闹也希望家庭和睦,所以玄玥是长在了很多父母的喜欢里。但玄歌对玄玥实在太熟悉,根本没办法去给予爱意,一见面心里想着的就是怎么拌嘴和玩笑,这样的人只适合做朋友,完全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嘛。

    不过玄歌也没有很担心,因为看上玄玥的老一辈可不止他的父母。

    “玄歌,我们俩总得有人下一个地狱吧!你不能把压力全放我这啊。”四人小组在村口开小会,玄歌和玄玥遇到了相同的困扰。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我去滩浑水吧,不要。”

    “男子汉大丈夫,你没担当,哼!”

    “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我才不要草草决定呢,你先找个对象,把他们的目光转移转移。”

    “你信不信我让我父亲去你家提亲!”玄玥吵架也是口无遮拦,这么话都敢说,万一有人当真了呢?

    “不行!”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玄玥突然看破了一点点小苗头……

    那年七夕,玄珏和玄歌订婚了,婚事对玄族来说很隆重,两家人从孩子们订婚后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从绣婚书的针开始打磨到房屋俢砌都需要亲自准备,从他出购买就会显得对亲家不尊重。

    第二年三月三,玄歌和其他方位的同龄人结伴外出游历,一年方归,玄歌在山上找到了一块紫红玉石,颜色十分美艳,按照当地的习俗,玄歌需要给玄珏准备一份迎亲礼,玄歌打算去外面找最好的工人将这块玉石做成饰物,但玄歌只是告诉家人和玄珏,他是去游历的。

    临行前,玄珏、玄玥和玄溟一起来送玄歌,他们想不通玄歌为什么要去外面,明明外面的世界那么凶残,而这里一片安然祥和,玄歌向往着更广阔的天空吗?谁知道呢。

    “玄溟,我不在你就要好好照顾我的玄珏哦。”

    “哦”

    “你是不是傻,玄歌跟你开玩笑的,笨蛋。”玄玥白眼翻了又翻,玄歌和玄珏一阵嬉笑,与过去那些年岁一样,玄歌总用一份沉稳的样子开玩笑,玄珏文文静静地宠着三人胡闹,玄溟迟钝但大度,玄玥的刀子嘴从来没有放过谁。

    玄玥将玄溟拉走,让玄歌和玄珏道别。两人来到最开始见面的草地,记得那日,玄歌刚从外面回来,玄影一个人偷偷跑来接玄歌,那时正值农忙时节,邻家的叔婶只好拜托玄玥去寻玄影。

    “说起来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年了吧。”玄玥顺势躺下,眼前是广阔的天空,脚下是深沉的大地,身边坐着最好的伙伴,生活平平淡淡却又那么美好,玄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幸福了。

    玄溟感觉玄玥有心事,但他脸皮薄,只是待在玄玥身边他就已经很紧张了,更别说要去搭话。

    “以前我从来没有去给玄歌送行,因为我知道他会回来,可是玄珏拉我去的时候跟我说,很多分别是来不及说再见的,所以要珍惜每一次见面的机会,很奇怪吧,我居然被说动了”

    玄溟没有什么反应,玄玥也不需要他现在给予反应。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像玄歌和玄珏那样,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然后组成一个小家,一辈子不分开。”玄玥是认真的,玄溟也知道她是认真的,只是……

    “抱……抱歉……”玄溟立即冲回家那上自己雕刻的玉佩,那是这世上唯一一件属于他的东西,也是唯一一件他想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现在,他想送给一个人,可但玄溟拿回玉佩赶来,草地上仰望天空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他找呀找呀,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在回去的路上,玄溟一晃神,脚下一滑,玉佩摔在了地上碎成两瓣。

    玄歌走后,玄珏很空虚,她总与玄玥待在一起,玄溟想上前说话却又不敢,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去了也只是陪在她身边,可陪伴的人从来就不少啊。

    两年后,玄溟终于又雕好了一块玉佩,他马不停蹄地满村找玄玥。今日是神兽教大家净化术的日子,村民们早早就去了神守居住的洞穴处等它出关,这种活动正经的活动玄玥是肯定不会掺和,于是玄溟去了山上的草地。

    “送……送给你……”

    玄玥听见是玄溟的声音立马坐起来,玄溟刻的玉佩在阳光下散射出微黄的光,真的很漂亮,可玄玥已经答应父母再去看看南村的那户人家,所以玄溟的礼物玄玥不能再收。

    “你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嘛。”

    “你不喜欢他。”

    “也不讨厌吧,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挺好。”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会幸福。”

    “爱只是一种感觉,与要不要在一起生活关系不大,就像我们现在的生活一样,没有感情也可以在一起生活十多年嘛。”

    “如果我说……”

    “哎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成亲这种事我自然会好好考虑的,毕竟是关系到余生的人,当然还是要慎重咯,谢谢你的玉佩哦,很好看,但是我喜欢白色,一直都是。”玄玥心中酸痛,为什么这份礼物来得如此之晚,若是在两年前,玄玥还喜欢黄色的时候,她一定高兴坏了吧。

    “真羡慕你呢”玄玥对曾经的自己喃喃自语,而后朝山下走去,玄溟本来以为玄玥只是赌气才会答应去南村那户人家中看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了解玄玥,连她喜欢的颜色都会记错……

    不……不会的!

    “你喜欢的从来都是黄色!玥儿……”

    风静止了——

    大地瞬间弯起了腰,玄玥与玄溟的距离那么远却被迫拉近,近到只要一个人转身,一个人迈步,他们就能立马拥抱彼此。

    可是玄玥正要迈步向前——

    “你是笨蛋吗,傻站着干嘛……”

    没关系啊,我在往前走,慢一点你就能追上我了吧,如果再不行,那我就去前面找个阴凉地等你啊,如果你还是没有追上我,那我就在路的尽头修一间房子,用我余下的时间去期待你的到来就好了嘛。不用怀疑“我心悦于你”的保质期,因为它本身就不是食物,而是我将用毕生去证明的真命题。

    玄溟快步追了上去,他要将摔碎的那块玉佩雕刻成各种玩意,然后送给它的女主人。

    你也不必转身,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追赶你的脚步,跑一段、做个马车、修一副机械,只要前面的人是你,我一定会看你看过的风景,走你走的脚印,然后给你带来一壶清水解渴,纵使你走得很快,又丢下了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路上拾得几捆柴火,来给我们的小屋添一份暖意,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