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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江·独韵之语(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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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主与玉城主的女儿联姻将整个海外与隐界建立起同盟关系,隐界成为了当初那个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存在,只是因为明皙还年轻,而像叱阅门、天族等这类的王尚为旧主,所以沉稳之选仍是他们,但当他们换任之后,明皙便成了前辈,这是隐界的棋局,而为了减少未来的影响,不少的门派都相继公布了他们的新掌门长老,但大门派按兵不动。

    不久后,连生营、倥偬门、韵楼、南部王族、水妖群等于忆梦阁建交,叱阅门、天族、溯与慕容、天涯四大家仍保持良好交流,妖、魔两族独立。忆梦阁传授梦境的相关知识,世间习梦运灵修者愈来愈多,但占卜师寥寥无几,解梦师亦是,人们还是更喜欢“掠夺”,探梦师的数量急剧增加。

    梦域从未出现过这般热闹的景象,梦烟望着来去匆匆的人们突然明白了先祖为何要关闭梦域,他们也知道开放梦域对梦者的修行有莫大的帮助,可他们也知道,忆梦阁想走向世界就必须要让世人明白什么是梦境,若开放梦域,一定会出现现在这般的景象,权衡之后,先祖们保守地将忆梦阁的未来放在了梦者们身上。

    难道是少阁主的想法太简单了吗?梦烟第一次对绿莹的抉择产生了怀疑。

    “阁主是不可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渏卓走到梦烟身边,说道:“她相信你,请你不要辜负她的信任。”渏卓已经申请退阁,他本就是冥界之人,来忆梦阁任职一方面是冥主安排来保护绿莹,另一方面是他自己想多见见父亲。如今绿莹不知所踪,黄长老也常年不在阁内,所以渏卓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是不是这个地方不够好?所以你们都想离开,可这是我在世间唯一的容身之所了。”梦烟目视前方,路上行人走得匆忙,梦烟总担心他们会被自己绊倒。

    渏卓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渏卓陪曾经的政敌在梦域的高地站了许久,直到副将找来,他向梦烟正式此行,梦烟点烟化酒,以此来为远行之人践行。

    “一路平安。”

    “珍重。”

    离别是一场预谋,人们小心翼翼地计划着出行,却在将行前忍不住回望,望着望着忘着忘者忘这。

    —

    魔界:

    唐唐从隐界的古书上找到一个名为“紫遥”的琵琶,相传那是一位占卜师的法器,陨落后鲜有踪迹,最近一次发现被隐界记录在案,距今已有三十七万年。这位占卜师厉害的不是占卜,而是探梦,于是他打造了紫遥,那也是人们首次改变对乐灵的观点,因为紫遥与占卜师相恋了,至于这位占卜师是谁,古籍上没有记载,野史也找不到蛛丝马迹,因为紫遥将关于他的一切护在了自己手中。

    现在的欧阳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心魔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篱罗匀兀根本不敢走开那间屋子,而瑅皓与梦虹进入梦境锁定的范围越来越开阔,所以唐唐提议试一试去找紫遥琵琶。

    “有什么线索吗?”瑅皓让母亲在隐界多陪陪嫂子,自恬夫人仙逝,明皙也算十兮半个儿子,现在明皙忙于政务,而衣夫人刚入门,隐界男性居多,明幽又是个小孩,所以十兮能去陪着衣夫人对瑅皓和明皙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十兮夫人怎会看不透两个孩子的心思,为了让他们安心,十兮答应留在隐界。

    寻找琵琶之事犹如大海捞针,瑅皓还未向母亲提及,至于唐唐的提议,瑅皓心中尚无定论。若真是大海捞针,瑅皓必须估量其中的利害,古籍信息准确吗?他将寻找与治疗两者兼顾吗?欧阳冽等得起吗?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皙师兄通过隐界的信息搜集系统发现它在一千两百年前曾现身过一次,”唐唐说道:“在人界,它只现身人历年几十年,还是慕容言提供了一曲古调,皙师兄才顺利找到了方向。”

    “……好,去看看。”

    —

    人界无判国:

    暗夜,灯火,集市,喧嚣,繁华。

    无判之华远胜他国,家国安定。

    “报——城主,有敌军闯入……”

    白日,杀戮,血流,呻鸣,凄凉。

    无判之乱史记有载,满纸荒唐。

    “何兄怎得空来人间游乐?”两位公子并肩行于长街,街旁商贩参差,有的卖菜,有的卖酥,有的卖饰品,有的卖食品,凡是所需长街皆有,但对于这两位风度翩翩的修者公子来说,他们向往的不过几处闲话潇洒,当然,这期间有歌舞美酒定是再好不过,人间能有多大的吸引力呢,来此一趟,不过凑个凡人的热闹。

    “替师侄寻一旧物时在京听闻有一教坊,琵琶之音空前绝后,黑师妹爱甚琵琶,若真有曲谱或能人,我定为其求一曲。”何鹏行的风流刻在骨子里,却不表露在面,函谷运也是认识了他许久才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可他好像并没有很反感何鹏行的风流,那像是何鹏行的一种性格而非生活态度。

    “怎不见燏兄?”何鹏行找到了传闻中的教坊“潇月坊”。教坊乃无判器乐曲谱收集编纂之所,民歌民谣、异域风情都能在此一览无余,潇月坊的名声是不久前突然传开,各路才子豪杰均为一曲琵琶豪掷千金。

    “燏兄有位旧友到访,那老头闷得很,我便出来和你一起去玩咯。”

    两人还未进入教坊便听一段玉盘走珠,声脆而散,散而有气,声绝而气不断,接后起之裂帛,有万军突袭而一将当敌之孤勇,虽将败,但豪气不散。何鹏行心叹谱曲者心胸之宽广所不能及也,所以更想见见这位演奏者了,可眼前只是位豆蔻年华的女子,十二三岁的年纪便出入于这错综复杂的地方竟能一心学成如此精妙之音。

    何鹏行赞不绝口,挥下千金于她,只求再弹一曲,不过要弹他给的曲谱。

    “公子,这……”教坊都知听俾子之言后立即出来相见,都知还以为是上门来闹事者,但见其手写曲谱之绝妙,将拒绝的话说道一半便收了回去,待台上女子整装,俾子将其引入席中小坐。

    “裴轻韵见过都知、二位公子。”

    “何行,幸会。”

    “在下函谷运,轻韵姑娘所弹之音真真是人间难得,莫非姑娘也是哪个大家的弟子?”函谷运大赞。

    “公子谬赞,若您真认识大家不妨为小女引荐一番。”在场都听得出这是句玩笑话,除了初来乍到的何鹏行,轻韵家族世代繁盛,但其父一年前逝世,轻韵遣散家中仆人,只留一二心腹照顾母亲与胞弟,自己却早早拜入教坊得一线微薄“生机”,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大家,只想好好活下去。

    “若姑娘能弹这一曲我便带您去见一位琵琶乐师,若姑娘能学得其皮毛,归来定能配得上‘仙乐’二字,如何?”

    “都知,这……”

    “轻韵姑娘可以试一试,这位公子出手阔绰,想必是能承担得起姑娘家中的开销,公子为的是姑娘的才,而非姑娘的人吧。”这都知也是位见过世面的人,为人也还算不错,难怪手中能出这样一位才女。

    “在下来的是教坊而非花楼,自然侧重不同,二位可放心。”轻韵长相的确不错,但何鹏行见过的绝美都能汇成长河,轻韵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罢了,只是在人间能听见精妙之音,何鹏行来兴趣罢了,他可太想看黑愉旋教人的模样。

    轻韵拿过曲谱上台试了试,刚开始便觉得力不从心,感觉是乐在催她律动而非她主动造乐。

    “气乱了,可惜可惜啊”函谷运摇了摇头。

    “正常,人间曲谱多写情感与故事,而黑师妹的曲谱多造意境,她一时不能适应也合理,只是看能不能悟出不同了。”

    “黑愉旋?”函谷运疑问,道:“她还在钻研曲谱?你们掌门不是很严格吗?”

    “只要不耽误正事,我们干什么师尊都觉可行。”

    轻韵停了下来,场上的人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