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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憾(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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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芜回峰:

    “楚师姐留步,”长池从玖回峰出门路过训练场时看见书书周身的气息不太对劲,刚到芜回峰便遇见了楚凌佩,于是将书书周身气息衰弱程度告诉楚凌佩,楚凌佩最近一直忙于了解峰内各项管理手册,天族的虹鸟信笺早已送达,但其上并未落章,她便迟迟没有拆开,而今也不知归身何处了。

    等楚凌佩走到正殿,视延已经回来,殿内有结界,楚凌佩不敢贸然进入,等视延放开缺口,楚凌佩方才进入。楚凌佩第一眼也察觉到书书周身的仙泽暗淡,以书书的修为不可能连衣物都晕染不了,天族并未传来战事,楚凌佩大抵猜到是何缘由,只是疑惑当初矢倚皇保证过不可能再次出现那种情况,唐唐昨日也不曾提及此事。

    视延让楚凌佩通知楚天傲准备为书书解除法阵,准备事宜交由楚凌佩,越少人知道,书书越安全,酉时,楚天傲将时间定在第二日卯时三刻,天醒时,书书当夜在楚凌佩院内歇下。卫若暝与翕禾相继来问候过书书,当年在天族,书书为岭长老与翕禾提供了食宿,在那种情形下,书书能以公主的名义给予他们帮助,这为申辩胜利提供了极大的支持。

    “佩佩姐,而今时局还算稳定,我们都还不是真正的掌权者,你与唐唐……”夜里书书躺在楚凌佩的床上想了许久,越想越睡不着,楚凌佩正在内室的书案前修改宗卷,书书坐起来,还是决定与楚凌佩商议。

    “书书,你怎么了?”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像出自书书之口。

    “是在大明秘境中看见了什么吗?”楚凌佩蘸墨时看了眼书书,书书的精神头很好,一点也不像要睡觉的样子。

    书书迟疑片刻,笑道:“没有啦,布道的圣敝真人传了很多卷宗让我看,天族各王族宗门的秘史无一不在其中,今日又见到殷雪山的初雪,遇到佩佩姐你还有很多的师弟师妹,总觉得很梦幻,就好像书书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但我还是那个小丫头,有些恍惚。”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小丫头呀,”楚凌佩安抚道:“想那么多不怕变老吗。”

    “长大点才好呢”书书喃喃道。

    “佩佩姐,你知道轻絮师兄去哪里了吗?”书书脑子里突然闪过路湾湾的话,她说轻絮不在门内,依照书书的记忆,轻絮不是个喜欢出门的人。

    “轻絮师兄接了个任务,算时日也快回来了。”楚凌佩将轻絮与翕禾喜结连理之事顺带告诉了书书。

    “哦是吗——”

    书书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祝福,脸上总心事重重,楚凌佩从未见过这样的书书,心想,难道书书真遇上难事了吗?楚凌佩放下笔走到书书身边,书书让出外侧。 楚凌佩只是想坐下来与书书近些,但书书似乎很希望她能留下来,是害怕独处吗?

    “书书,你到底怎么了?”楚凌佩坐在床边,她意识到书书愿意在自己面前展露内心,对书书来说是一种想要摆脱某种情绪的无意识暗示,连书书自己都没有发现。

    “真的没事啦,就是看见翕禾师姐的时候胸口很闷,脑子里突然窜出了唐唐和佩佩姐身着喜袍的样子,总觉得你们要是再不成亲……”就会走散。后半句话书书说不出口,只是一种感觉,书书不希望给佩佩带去烦恼,何况这关翕禾什么事,书书自己都理不清,还是不说为妙,想到这,书书豁然开朗,玩笑道:“我就闭关啦,书书可是唯一一个见证唐唐向佩佩姐许诺的人!怎么能缺席呢~”

    书书的神情变了,刚才的阴霾突然散开,楚凌佩知道,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回来了。

    “我们商量好了,等轻絮师兄回来便成婚,这下放心了吧。”楚凌佩也不知道为何,每次与唐唐的事都是书书第一时间知道,就好像是上天安排书书注定要见证两人的圆满似的。

    “你们的事为何要等轻絮师兄呀?奇奇怪怪。”书书疑惑的时候总习惯性的托住下巴,为了让书书改掉这个“缺点”,天后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现在又一朝回到从前。

    “因为佩佩姐要保护你的翕禾师姐呀,就像你没恢复之前,世源必须待在南部是一个道理。”分散矛盾。

    ……

    亥时,书书已经犯困,楚凌佩见她状态转好便不留下,以免落人话柄。

    第二日卯时,视延与楚天傲尝试为书书解除体内的阵法,当初唐唐和书书闯入的秘境阵法极多,像是人为形成,到目前为止,书书与唐唐转化年龄的这个法阵还无人知晓其中机制,天族与叱阅门等等交好的门派都不曾找到书籍相关记载。四位峰主中唯有楚天傲钻研结界,视延可以尝试用常规的方式解除法阵,也可以剑走偏锋,前提是需要楚天傲护住书书的命脉,楚凌佩亲自护法。

    常规的方式无非是用超强的法力直接“吞没”法阵或吸纳法阵的法,视延探到那法阵被削弱了不少,所以尝试直接吞噬,但书书有誓界灵花傍身,古剑护主,视延的法术基本被誓界灵花吸走,于是视延又尝试吸纳,书书本身修法与巫术,同根同源,只要魂体不散,巫源则源源不断生法,本源之法远强于外部所得,世源吸纳的法只有极少部分是法阵部分,此法不可行。

    “用‘替代’试试。”楚天傲觉得奇怪,书书体内的法阵看起来明明不难根除,但试行起来怎如此难磨。

    替代是指用其他类似或强度相同的阵法一步步尝试靠近法阵,若能借外力让两者融合,根除其中一个便能拔走另一个,这也是体内根除体内法阵常用的手段。限制之处在于很难找到类似的阵法,且需要一定经验判断阵法强度与融合后是否产生根本变化,及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阵法,若要改变则大概率会被弃用,因为这样的改变往往是朝着更难根除的方向发展,理想状态是仅融合。可见,替代需要一定的试验,一般不会直接使用。

    好在视延与楚天傲都是经验丰富的修者,他们虽然实力不一定比后辈强,但对阵法和道义的理解往往更深刻,这也是为何各门派老一辈总坐在长老的位置而掌权者不断在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