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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了你家庶子弟弟。”
“弟弟就是弟弟,什么叫庶子弟弟?”
“牧言真是否帮人犯逃出噬牙狱还尚未定论,若要报仇郡主还是等等吧,莫要使了好心却没落得令弟的好意。”
“王爷你说是阿真帮他逃脱的?阿真都已经生死未卜了,王爷怎么如此歹毒?”
公孙翎有些乏了,不想再跟这人纠缠。虽说牧言雪爱恨过与分明,性子也过躁了些,但到底是个真诚有性情的小姑娘,比那个牧言晟强多了。至少,她跟萧祈煜成婚后不会对萧祈煜生出陷害夺权之心。但当下若不给牧言雪一个交代,以她的性子可是要不死不休的。
“郡主既然是为了私仇,本王就给你一个私了的机会。”
“怎么私了?”
“令弟因他受的伤,郡主大可在他身上讨回来。”
什么?牧言雪定睛看了看这人,“王爷在开玩笑吗?”
“我听说令弟中了两箭,不如本王让郡主也射他两箭,如何?”
牧言雪心笑这人痴傻,自己的箭术可是冠绝全军,不管力道还是准头从不输他人,被自己射上两箭这贼人还有性命吗?这个公孙翎到底什么意思。
“好啊,只要他能接住我两箭,这件事还有这个人我牧言雪绝不再追究。”
“请郡主随我来。”
牧言雪一挥手让这些府兵在门外候着,自己一人跟公孙翎进了王府。
青年已经清醒了,他被安置在一间房中,这房间很普通,像是客栈里的厢房。他醒来时正躺在床上,一扶额头还能感到昨日的疼痛。然而这会犀珠不见了,从那女子身上拿回的玉玦也不见踪影,看来是被人夺走了。青年起身想推开房门,可起身他便明白这房间里设有结界,自己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床榻。
“到底是谁?”
他回想着当日情景,那些银甲侍卫的服饰很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然而那个一直纠缠自己的女子呢?青年摇了摇头,对这人并没印象,不过不何她会有那块玉玦?为什么,她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
“苏玦……她为何知道?”青年费解的躺倒在床上,“除了当年追杀之人又还有谁?”
但这女子年纪轻轻,十二年前也不过一个小丫头,她真会跟追杀有关吗?或者,只是苏烨楼的故人好友呢?青年一时懊恼,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伤了她。
还有那牧言真,应该是死了吧。自己现在既没拿到犀珠,也没有逃出蜃天城,真是可惜了他的一条性命。门外忽然有了动静,是易潋音跟管家焉茴。
“出来吧。”
青年看了看周围,结界撤了。
他看着蒙了面的紫衣女子,问:“是你设下的结界?”
女子不答,只说:“我已经在你体内埋下了悬丝,现在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逃不出这宁王府,所以你出去后可别白费力气。”
这里是宁王府?不是建律廷吗?
“你要我做什么?”
“了结一个麻烦,也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
青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指,脸上满是嫌恶。
“焉管家,人就交给你了。”
牧言雪跟羊宁王到了府中射场,这里白石铺地,看着很是文雅。不过多久她就见焉茴带着一人过来了,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穿一件普通的玄衣,一眼看过去牧言雪也不觉得他会有什么能耐。能在宫中闹出这么大动静,不过是姬灏无能!
“王爷,就是他?”
“不错。”
“王爷可准备好弓箭了?”
公孙翎一抬手,便有下人将一副弓箭送到牧言雪手中。
“郡主稍待,本王先着人将他捆绑起来。”
“不必捆,都捆起来了还有什么意思?”牧言雪搭弓就是一箭,没成想青年一闪身,竟然轻易避开了,牧言雪动作一僵,“怎么会?他竟然能躲开?”
不服输的牧言雪又是一箭,依旧没有射中,等她再要搭弓时公孙翎却拦住了。
“郡主不是说好了两箭?”
“我说的两前是要让他挨上两箭!”牧言雪又是两箭齐发。
“郡主,小心——”
牧言雪一时被推倒在地,没想到那青年竟生接住了她射去的箭矢,继而返还给自己。要不是公孙翎手快,牧言雪早就中箭了。
“此人极为危险,郡主还是早早回府吧。”
“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一个身手好些的贼人,郡主不必挂怀,令弟因他受伤,本王自会让他受到惩处。”
牧言雪起身,又问了句:“本郡主要知道他的名字。”
“苏玦,此人名为苏玦。”
“苏玦……”牧言雪默念着这名字,道别后即离开了。
回去牧言家已是傍晚,牧言晟早从官署回来等候了。但牧言雪一进来就是轻甲加身,让牧言晟觉得奇怪。
“你明明是穿着骑装进宫的,怎么现在换上甲胄了?难不成还跟陛下去了军营?”
“不是跟陛下去了军营,而是我自己去了宁王府。”
“宁王府!”牧言晟脸上笑意顿消,紧张道:“你刚才穿着这个去宁王府了?牧言家的府兵可一起去了?”
“带了一队人去。”
“简直胡闹!”牧言晟一拍桌案,怒说:“我早就说了对宁王要小心谨慎切不可任意为之,你把我的话都听到哪里去了?”
“你们朝堂上的事我管不着,我不是针对公孙翎。”
“那你去宁王府做什么?”
“我是要那苏玦性命的。”
“苏玦?何人?”
牧言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说:“就是偷盗犀珠的贼人。”
“他又与你何干?”
“他伤了阿真,当然跟我有关!”
听到这名字牧言晟就满脸不悦,“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这奴才的名字。”
“他是我们的弟弟,不是奴才。”
“她的母亲不过一个西疆的贱奴,那女人满腹心机将我牧言家搅得混乱不堪,她留下的孽种不配享有‘牧言’的姓氏。”
“哥哥,阿真的娘亲已经被祖父处死了,况且当年爹爹独爱于她冷落娘亲也不是她一个女子的责任,儿时你已经对他们母子百般欺凌,现在阿真都不在牧言家的大哥你还要怎样?”
“以前他是我牧言家的奴才,自从他跟了萧祈煜就连奴才也不是了,他最好死在这次,要不然总有一天,我要亲自送他跟他亲娘团聚!”
“他不是大哥的弟弟,却是我牧言雪的弟弟,如果真有那天,大哥恐怕要先赢过我。”
“你……”牧言晟被逼得无计可施,要不是这人一直护着,他早就了结完牧言真了。
“我今天回来就是要收拾些东西,明天去宫里。”
“去宫里做什么?”
“自然是照顾阿真,还有陪伴陛下了,既然陛下在朝堂上下了旨,我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
“你二人未曾完婚何来的名正言顺!你这样是要把我们牧言家的脸面都丢尽吗?”
小姑娘笑开了花,“我喜欢祈煜哥哥,难道想陪伴喜欢的人就会丢牧言家的脸面?就算丢了,我在战场上为大哥讨回来不就好了?况且迟我早是要进宫的,这时候进去了也正好学些礼数规矩啊。”
他这个小妹虽然从小善舞,但更擅武,性情也不比寻常女子温柔乖巧,说到底都是被他这做哥哥的宠坏了,打生下来就无法无天的,才不过十七就随自己上过几次战场了。不过这孩子的武艺和战心都是超群,竟然真立下了不少功劳,女子尚且如此,也让牧言家在朝堂上长了不少脸。
想到这里,牧言晟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只说:“我今日同宁王议了议婚期。”
“嗯,是什么时候?”
“三月之后的初六。”
“还要等三个月?”牧言雪撅起了嘴,不满道:“为什么不定在下个月就好了,我也找人查了日子,下个月二十一就是吉日。”
“荒唐,天子大婚怎可如此草率,你这番行事岂不是让众臣无从准备无从应对。”
“那就听哥哥的安排,”小姑娘靠了过去,亲自为牧言晟倒上一杯茶水,敬说:“我知道这件婚事是哥哥竭力而成,小妹敬哥哥一杯,谢谢哥哥为我了结毕生心愿。”
“你……在宫中万万小心。”
“大哥这是说什么话?我在宫中自然有祈煜哥哥保护。”
“萧祈煜,他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在宫中无人与你照应,不可大意。”
牧言雪放下茶杯,又塞了颗酸梅在自己嘴里,“那是他对别人,对我祈煜哥哥可好了。”
他这个妹妹,真是被萧祈煜迷瞎了眼。只是牧言晟极力促成这番婚事却不为牧言雪的心愿,只为牧言家兴衰。几年前萧祈煜认下先皇的幼儿萧虞则为子,不日又立为太子,他这是断了众臣的心思。不过,今日萧祈煜既然答应立后,他与阿雪生下的孩子自然就该为太子,只要等到这一日,他必会想办法废了萧虞则,改立流有他牧言血脉之人。
“对了哥哥,我今天去宁王府会了会那个苏玦,他倒十分有趣,竟然能接我四箭。这样一个能人即便在军中也绝无仅有,难怪他能搅得宫中大乱。”
“一个贼子而已,如果宁王想要给他就是了。”
其实牧言雪知道伤牧言真的那两箭是姬灏所射,可姬灏不仅掌管宫中禁军还有城外的两万柏麟卫,这么一个三品大将牧言雪可不能妄动,只能找人当替死鬼了。不过现在牧言雪变了主意,如果这个苏玦还有命,她定要为牧言家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