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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上的演出服,那长长的拖尾礼服包裹着她优美的身姿,随便登上一双鞋子,即使没有了刚刚那双上面金光闪闪的点缀,但是放眼看去,她仍是美的。
因为有人举办婚礼,所以整个会场从进门开始便铺上了软绵绵的红色地毯,她漫步在长长的红地毯上,不时有人侧过头看她,这样的女子哪里应该出现在这里,反而更适合去参加戛纳的红毯仪式,但是这一刻,绝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美丽女子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小夏,调音了。”音响师好心提醒着她,一切都在预备之中,乐队自然也要调试一下。
她轻轻哦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动,直到旁边的茉莉狠命在她头上一敲,她才吓得大叫着:“啊!你干嘛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傻了?”茉莉不以为然地继续化着她的烟熏妆,她是个奇女子,不论什么场合,不论什么时间,她永远会带着妆出场,即使化妆完毕也依旧要补来补去的,哪怕是初夏,她这个最好的朋友也没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她的口头禅便是:头可断,血可流,没有化妆不下楼,以至于她在宿舍里永远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这样大家才不会看见她的真面目,所以大家也会叫她“画皮”。
“茉莉······”
“唔。”她竟然没有叫她画皮?茉莉连忙转过头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这样,看着初夏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着初夏的手问:“不会是方杰那小子向你求婚吧?你要是同意了,不如让他上这来,你看这会场鲜花地毯都现成的,咱们再来个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婚礼进行曲这么一走,齐活。”
她那一张京片子嘴噼里啪啦地唾沫横飞,初夏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颤巍巍地说:“茉莉,我看见他了。”
“他?谁?”茉莉依旧一副大喇喇的样子。
初夏的泪在眼圈里转了又转,却不敢落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泪便是决堤的洪水,一旦开闸就再没有停下的可能,也许有一天她可以坦然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可现在她做不到,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她完蛋了。
演出开始了,每天都是那熟悉的开场曲子,初夏她们甚至不用去想,手便可以自动地弹出来,甚至可以小声地聊着闲天,当然,只要不被经理看到。
这个五星级饭店是初夏她们用来赚取零花钱的场所,钱不多,但对于年轻学生来说也绝不算少,每天有着固定的薪水和不固定的小费,可以一周一结账,当然饭店也欢迎月薪乃至年薪,这样会对酒店的资本运转大大有利。
每天的生活周而复始,重复着一样的内容,同样,在她们不愿意动脑筋的时候也可以重复着同样的曲目,反正哪怕曲目是一样的,可客人终究不是一样的,在他们耳中,曲子仍旧是新曲子,而弹奏曲子的美女们也是鲜活而动人的。万一他们再来,怕是早就忘光了曾经听过什么,倒是会记得哪个女孩子的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
初夏傻傻地随着茉莉她们的节奏,手一直一直在动,却不知自己弹得是什么,直到大家已经结束了,她还硬是出来一个长长的尾音,惹得茉莉送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初夏只当没有看见,仍旧低沉着,呼吸有些不畅,她说不清是因为这紧箍着自己的礼服,还是那个紧箍着自己的人,明明已经都过去了,却在看见他的一刻恍然大悟,他从没有离开过她的心,而只是悄悄休眠在心底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精灵,只要他存在,只要他想醒来,便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什么都不由得自己。
初夏第一次那么盼望着演出的结束,因为在这甜蜜的氛围里,她怕自己会受到刺激,新郎新娘正在甜蜜地交换着戒指,她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只因为泪花飘散在眼中已经多时,她怕她会嚎啕大哭,如果这样,怕是有人会问,有没有人要阻止这一场婚礼,是你吗?而阻止的理由又是什么,她想说那理由便是伤心的人看不得别人的幸福,因为太刺人心。
她觉得过了有好几个世纪,才终于结束了这一场世纪婚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却有些酒醉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她刚想迈步,就被茉莉踩到了裙尾,哗啦一声,她的抹胸长裙顷刻之间便春光乍泄,会场里一片安静,继而议论声轰然而起,她迷蒙中看见新娘气愤的脸,今天初夏倒成了全场的焦点,甚至令大家忘记了新娘的存在,就连新郎的目光,这一刻也停留在初夏美好的身体上。
苦笑着,一切都来得太急,在嘈杂之中,她竟然还能听见茉莉在吼叫:“初夏,你丫的系上拉索后不扣上搭扣啊!你又不是明星博什么版面啊,呵呵不过身材不错······”
初夏欲哭无泪,就觉得太阳穴上一跳一跳地疼,那咚咚的声音慢慢盖过了一切,她甚至忘了自己有没有盖住自己半裸的身体就晕了过去,最后她只残存着一丁点记忆,那就是:她火了,而这个火,却是贬义的······
(礼服事件,本人亲身经历,话说在某届世界体操锦标赛的记者招待晚宴上,本小姐匆忙之中忘了拉裙子侧面拉链,就那么去表演了一场,倾国倾城啊,⊙﹏⊙b汗,可是世界各国记者啊,却原来他们对我那么好,主动给我倒饮料什么的都是有目的的,男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