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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瑾瑜极为别扭地穿着那白色的厨师服,他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脏的,以至于他脸部的表情呈现出初夏从未见识过的扭曲,初夏脸上挂着泪淡淡一笑,其实他不知道,他就是个衣架子,穿上什么都会好看,不穿什么也好看。
初夏忽地愣在那,这句话好像很久以前就曾想到过,至于是什么时候,她有点忘记了,直到突然“嘭”的一声响,她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欧瑾瑜正打开了一瓶香槟,那金黄色的液体慢慢地流进剔透的香槟杯中,初夏看得傻住了,原本的笑容刹那间僵在那。
他递给她一杯这美丽的液体,初夏颤抖着接过它,顺从地一饮而尽,他似乎很高兴地为她再次斟上酒,他的动作优雅而高贵,初夏却看得有些恍惚,遮掩地举起杯子,酒一点点滑入,同样的果香飘散在口中,明明是甜甜的味道,却在这一刻变得苦涩无比,她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想过这句话了,五年······她看了一眼在心中依旧光彩无比的欧瑾瑜,她心里永远的王子,也许他的身边不再有那个当日的公主,而她初夏也真的能够存在于他的身边,可是这种存在却是如此不堪,却是这样的悲凉。
她的泪缓缓而下,沿着嘴唇慢慢流进杯子里,和那酒渐渐地混合在一起,她悄悄地喝下它,接受它,正如自己当初的选择一样。当那个契约签订的一天,她就已经接受这一切的果,又或者说这一切开始的日子并不是在车上他大笔一挥,自己嘴唇一印的时候,而是远在自己初见他的那一天。
欧瑾瑜自然不会明白女人此刻的神情恍惚,他只是以为她累了,她刚刚不是都站不起来了吗?他第一次疼惜她起来,虽然他不会留意这心里的变化,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他抱起她,不管她的示威,他说:“难道你有力气走吗?”
她老实下来,悄悄地擦掉眼角并不明显的泪滴,就任由他抱着自己重新进入电梯,当他们出了电梯时,突然有几个服务周到的小姐迎上前,虽然她们极为惊讶地看着欧瑾瑜身上与身份不匹配的厨师服和怀里几乎半裸的女子,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的礼貌,微笑着说:“欧先生好,还是老规矩?”
而欧瑾瑜除了点点头,又补上一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初夏却在心里骂着,你这是不想让别人看,还是提醒别人的注意,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直到他们进入到一个烟雾缭绕的犹如幻境的地方,欧瑾瑜才慢慢将初夏放下来,她环顾着四周,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仔细看才发现身下是一股潺潺流动的泉,而这整个就是一个温暖的汤,她不解地看着他,他却没有表情地说:“泡一泡,可以解乏。”
她犹豫着,他却一下子解开她身上的衬衣,她手臂本能地环在胸前,而他却鼻子里轻轻一哼,似乎不屑,似乎无视地继续扒着她的内衣裤,她又是一躲叫着:“你要干嘛?你不是还想······”
“是不是你还想啊?”他突然把已经赤裸的她抵在墙角里,任由她惊讶地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在他有力的怀抱下挣扎,慢慢停下来,她却不争气地喘息起来,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是难得的笑意。
忽然将她又一次抱起,初夏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却在一阵温暖下慢慢睁开眼,自己正在那一汪泉水中,而他的脸还在眼前,她听见他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再做,你还行吗?”
初夏紧起眉,他竟然敢嘲笑我,望向他,那脸上明目张胆地写着他狂傲的肆意妄为和无所顾忌,她闭上眼,既然斗不过他,那我就忍受,惹不起躲得起。
而这一刻,欧瑾瑜反而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他突然有点失望,他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也许在等她的反驳,那样,他就可以继续再去镇压她,这样才有趣,可她却放弃了。
看着她闭目很是享受的神情,欧瑾瑜再一次有了那种恨得牙根痒痒的感觉,奇怪,她就是有办法让自己这样,却让你有火撒不出。
带着一肚子闷气他走进旁边的汤泉,其实他们之间只是隔着一个大大的屏风,初夏不明白这种场所为什么会这样,这样不就成了男女无别了?不就成了那种不良产业了?可是她不会知道在日本有些泡汤本来就是不分男女的,她更不会知道这根本就是欧瑾瑜的私人浴室,而这个叫“泉”的会员制汤馆其实就是他开的。
欧瑾瑜慢慢地浸湿自己的身体,他扭动着自己被那女人压得酸疼的手臂,却突然想起来,那女人喝了那么多红酒还喝了香槟,如果睡过去不小心淹死在汤泉里怎么办,刚要起身,又在恨着自己的在意,他重新躺在水里,只是说:“别睡着了把自己给淹死,污了这一池好泉。”
那边的初夏恨不得把他拽过来暴打一顿,好好的话他就不能好好地说吗?忍下这口气,她却不回他的话,直到他再次地问:“喂?”
她知道,其实他在关心自己,脸上慢慢浮起笑,她突然大声唱到:“高高山上呦一树喔槐呦喂,手把栏杆啥望郎来呦喂,娘问女儿呀,你望啥子呦喂?哎,我望槐花啥几时开呦喂,不敢说是望郎来呦喂······”
过了好久,初夏才小声喊:“欧瑾瑜?”
欧瑾瑜没有回答,她小声嘀咕着:“不要我睡,你还不是睡着了。”
屏风后,欧瑾瑜笑着,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可惜近在咫尺的初夏却无缘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