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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孔武后的两周,江雨默守约送出龙风要的精良武器,自然也得到了相应的报酬,可是即便是龙风这个老江湖也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文人的风雅男子硬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段。
那批武器先进程度不会有假,却不是江雨默费尽心力从意大利弄来的,而是就近和俄罗斯远东集团进行的交易,省了从欧洲到中国路途上的时间不说,他拿到这批武器竟然不是用现金,而是用远东急需的大量药用物资做交换。
远东是有名的无政府组织,他们储备这些是为了打击其他烟帮还是干脆造反他不管,他只是咬住一个条件不放,要交易可以,地点必须在中国。
这样他不费一兵一卒,不用担惊受怕,只需在原地守株待兔便好,成功与失败都在远东集团身上,他们若不想竹篮打水就得打通一切关卡,冒生命危险把武器运到中国来,就算出了岔子,他手上的不过是药品,当局也不能拿他怎样,而且再找买家卖掉自己也亏不了。
更加可笑的是,这批药用物资的来源竟然就是龙风,当江雨默面露难色说出他的困难时,龙风便一口答应:“这有什么难,包在我身上。”
当然,说此话时,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江雨默会用三千五百万换取了他手上的紧俏物资,又用他的药换了那批军火,到头来,他就在江雨默的换来换去下生生让他赚取了五千万的中间利润,而他还得谢谢他。
当江雨默与安东尼奥再次通话时,连这个意大利的老烟手党也不得不笑着说:“默,你很有趣。”
他问江雨默,“为什么平白无故要便宜五百万?”
江雨默笑着用流利的意大利文说:“中国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就是爱占小便宜,给他让这五百万,只当留一个以后我们会用得到的人情!”
以安东尼奥的老练不会不明白,他却欲言又止,半天才说:“你的这些伎俩不要让他知道。”
江雨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空手套白狼的活计靠的不仅仅是头脑,更要勇气,当然他也不是没做任何的准备,无论与远东接洽还是从龙风手中接过那余下的六千五百万,他身后埋伏下的死士不下百人,其中便有带伤的孔武,他知道,在这条道上走,路烟不得不防。
当五千万真正打入亚欧的账户时,江雨默突然有个冲动,他在手机上输入了又删除,反反复复几个来回,最后才把信息发出去:初夏,我们赚了第一笔,五千万。
他说,我们,也许只有这样亲密的字眼才会使他有短暂的温暖。
江雨默自然不会再贸然出现在初夏面前,就算是婚礼当天,他也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
他站在教堂的对面,川流不息的人海陪伴着他,而他却明白即使再多的人也抵消不了一个事实,孤独其实是留在心里的。
那一天他站在丁香树下,雨后的风轻柔地拂过,随后飘落的白色花瓣便像细雨一样漫天而下,摇曳中,他便看见了他印象里最美的新娘款款从教堂里走出来,那一刻,他忘记自己是怎样快速丢掉了手里的香烟,又是怎样快速按动了手机上的按钮,闪光灯后,他便得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那是她留给他的记忆。
初夏默不作声地看着江雨默发来的信息,她笑笑,她深知男人们根本不喜欢信息这个东西,他们觉得明明几句话的事,干嘛非要劈里啪啦打一堆的字,他们宁愿选择直接干脆的通话,可现在他却只能选择这样秘密的传递方式。
她抬起眼,正碰上某人审视的目光,彼时她腮边的浅笑还未退去,就算是收也晚了,谁让她心情好,她人生里的第一笔大收入怎能不令她兴奋,虽然当初江雨默拒绝她还是执意把钱投进了亚欧,她的话尖锐得不容他辩驳,“怎么,我的钱脏吗?”
是的,她用自己身体换取的钱她不觉得它肮脏,她没偷没抢,没伤害任何一个人,比起世界上许多大奸大恶的主,她实在太过仁慈善良。
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收回眼神的意思,她索性大方地对他笑笑,笑容难得的真实,就连欧瑾瑜也不得不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住怀疑,这女人没事吧。
她等着他的发作,他的盘问,她甚至有些好奇那天见到楚天后,他为什么不问她怎么会在那里,而楚天又为什么会生气地打破了玻璃杯,可他没有,就像这一切都只是大家的幻觉。
他就像是选择了近似失忆这个方式,那样克制隐忍,比如现在,放在过去,他一定会说:“什么人会让你这么高兴”,可他没说,他只是久久望着她,最后说:“收拾一下,和我回璎园。”
初夏故意赌气说:“不去。”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欧家的人。”他立起的眉毛才使得初夏恢复了对他的认知,这样才像他,一只豹子不可能抱着一只胡萝卜在那啃得津津有味,他那样反而令她生畏。
可他却意外地偃旗息鼓,大大出乎初夏的意料,他既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对她暴力相向,就只是抱着胳膊,似乎在等她行动。
她便带着调皮的情绪,手里滑动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与他对峙,嘴里说:“你不会说我生是你欧家的人,死是你欧家的鬼吧?”
男人轻笑着说:“你死了以后是什么我管不着,不过现在你如果不去,只怕楚云霓女士会勒令我们搬回璎园,住在那你会不会变成欧家的鬼就不好说了。”
欧瑾瑜,你个混蛋,初夏心里咒骂着,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永远懂得用什么方式便能让她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就好比昨晚,她故意和他抢电视,等到她洋洋得意自以为胜利的时候,才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得欢,原来她一遍一遍地换台,却恰恰换到他想看的节目上,又或者不管她看哪个频道他都会是那副嘴脸,他要的不是自己有多快乐,而是要她有多不快乐,似乎她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快乐源泉。
磨磨蹭蹭,欧瑾瑜他们过了足足两个钟头才来到璎园,一进门,初夏就有些后悔自己在家里的“虚度光阴”,因为楚云霓女士那张脸自她进门的一刻起,就没有一个表情,半天才丢给她一句话:“架子真大啊!我和你爸爸等了你们足足一上午,瑾瑜。”
虽然她话是对着欧瑾瑜说的,可暗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初夏,初夏在桌子下面踹欧瑾瑜,趁着楚云霓换茶的空隙悄声问欧瑾瑜:“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影响你在那独自回味人生。”欧瑾瑜喝着红茶,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挑着她脸颊旁细碎的发丝。
那种触感痒痒的,可他的表情更让她厌恶到极点,他微翘的唇角与那双幽深的眼睛是多么的不相配,他手里所有的小动作都像是对待一个小动物,他逗弄着她,却不容许她有丝毫的反抗,或者说是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地主动不去反抗。
楚云霓很快归座,初夏也只得继续贤良淑德地忍受着欧瑾瑜时不时的调戏,他的手在她的肩头来来回回地揉搓,就好像她才是他手里久久不息的雪茄,真搞不懂这家伙明明不喜欢吸烟,干嘛还装的那样热衷,一个劲地同欧瑞祥赞这批新的雪茄好。
初夏硬着头皮坐在欧家人当中,除了欧瑞祥,别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她,楚云霓是一张冰冷的扑克脸,而欧姗姗就差把眼珠子瞪掉了,她借机上洗手间才离开那里喘口气,谁知道那小丫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追到洗手间来。
初夏正站在洗手间外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法国梧桐愣神,欧姗姗就像是幽灵一样悄悄出现在她后面,吓了她一跳,还没等她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对方便撅着嘴,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够,随后公主一样扬起头说:“我不喜欢你。”
“你知道镜子的故事吗?”
欧姗姗一愣,“什么?”
初夏这才不慌不忙地说:“metoo.”
欧姗姗还是不懂,“什么?”
初夏笑着走到她身边,在她耳畔说:“你这留学是怎么学的?我说,我-也-不-喜-欢-你!”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丢下气得变了脸色的欧姗姗向回走,只听见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吼道:“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初夏也不回身,只是站在原地说:“恐怕你该叫我嫂嫂,你们欧家讲究礼仪,如果你忘了该有的规矩,我倒是不介意替你爸爸妈妈和哥哥管教管教你!”
小胜之后,初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去,碰上欧瑾瑜三口笑得正开心,她向来不多话,自然不会去问他们笑什么,反而是楚云霓转眼看她,像是看一个大大的问题一样,半晌她突然问:“瑾瑜,我一直好奇你们怎么突然结婚,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欧瑾瑜故意问得潇洒自如,笑得云淡风轻。
初夏还不明白,却在楚云霓的回答后明白,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仁义,他不把她弄的狼狈是不会罢休的,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婆婆的话。
“你们是不是有孩子了,才急急忙忙结婚啊?”
初夏拼命摆手,可楚云霓却似乎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只盯着笑嘻嘻的欧瑾瑜看,欧瑾瑜这种暧昧不清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欧家。
回到别墅,初夏把包向沙发上一丢,“你什么意思?干嘛不解释?”
“早晚的事,解释干嘛?”
“什么?”
欧瑾瑜转身放慢语速说:“我说怀孕是早晚的事。”
“什么?”初夏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又或者欧瑾瑜这家伙的脑袋坏掉了。
她还没回过神,欧瑾瑜的身子已经悄悄贴近,他嘴里的热气徐徐地喷在她的颈间,“那也许是个好提议。”
好个鬼,初夏猛一推他,“不好意思,我正好处在生理期。”
欧瑾瑜好整以暇地掏出手机,随便一划开,露出一个极为恐怖的软件,那是专门记录女性生理日期的,他把它往初夏眼前一晃,“你大出血啊?上周不是刚刚过?”
“你变态不变态,如果你的下属看见堂堂一个总裁手机里下载这个会怎么看你?”
“他们会觉得我是个无比模范的丈夫!”
“有病啊你,等等,你别过来,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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