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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现在欧氏,初夏不由自主地理理衣裙,而后才迈着优雅的步子向里走。
她全身上下的衣饰加起来大概要超过六位数,自从结婚,她便不再低调地选择普普通通的衣服,所有的品牌一概追随欧瑾瑜,既然他愿意花那个钱,她又何乐而不为。
经常是她还没有去那些大牌的旗舰店,便早有店长恭恭敬敬地把最新一季的目录表送到她手上,她也不违了人家的好意,通常会随便点着上面的衣服鞋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算了,除了这个每件都要,我的尺寸你们知道?”
店长自然点头哈腰地说知道,有了这个大客户,简直是他们的一大幸事,可只有初夏知道这些衣服最终的结局大多是孤零零地待在衣帽间里,而平日里她总是裹着一件真丝的晨衣,一整天都不换衣服,呆呆地窝在沙发里,等着天黑,又盼着天亮。
欧瑾瑜从来都不会干涉她花了多少钱,又买了什么,那张给她准备的附属卡也是没有金额上限的,既然他不在乎,她又何必替他小气,只是偶尔他会调侃:“一进衣帽间,我总以为误入了海虹的仓库。”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因为那些衣服大多没有剪掉标签,这也是他开她玩笑的原因。
她几乎总是不理他,有时候无聊至极也会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和他顶嘴说:“我是在促进消费,拉动贸易逆差,在一定程上缓解了人民币升值的压力。”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那么说你解决得了贸易赤字问题了?国家怎么不给你个总理当当?”
“我不懂救国救民的大事,但我会做一件事,那就是不让你那无数的银子堆得发霉。”她咬牙切齿,觉得花他的钱简直解气极了。
站在欧氏的一楼大厅,她笑笑,衣服好就是有优点,那就是能让你万分的自信,即使是恐龙也会以为自己是天鹅,何况她不但不丑,还很漂亮。
可就是漂亮若她,优雅若她,到了欧氏的顶层还是被人生生地拦下了,“请问您找谁?”
“我找??????欧瑾瑜。”
“您有预约吗?”
“??????”初夏不知道见他还需要预约,别人的老公也是这么牛的吗?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预约今天恐怕欧总没有时间见您,因为他正在会议室,有个重要的会议。”
初夏方才还高涨的斗志生生在他手下的小兵处就给挡了回来,就好比她上阵杀敌,指着对方主帅一阵吆喝,可人家只是派了个马前卒来,重点是还生生把她秒杀了。
她正哑口无言,却听见身后有人说:“anan,你怎么敢拦下她?”
那个挡路的女孩一脸惊讶,看着宇凌萱的脸回不过味来,她只知道这是欧总的交代,而且也没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什么特殊,她不过二十几岁,虽然年轻漂亮但并没什么强大的足已震慑众人的气场,所以一双眼求救一般望着宇凌萱,望她可以解惑。
宇凌萱弯着笑眼,身上却带着冰冷的杀气,“你怎么能不认识欧太太呢?”她对着那女孩说话,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初夏。
“欧太太?哪个欧太太?”小女孩似乎还搞不清状况,一时间无法把眼前的漂亮女子和他们冷面的总裁联系起来。
“还有几个欧太太?”宇凌萱的问话如一剂强心针扎在那女孩身上,她突然明白过来,然后便如兔子一般窜向会议室方向,回来的时候呼哧呼哧喘得厉害,“欧太太??????欧总??????欧总请您??????进去。”
初夏与宇凌萱彼此在眼神里过招,却默契地谁也没和谁说话,多说无益,和不愿意对话的人言语更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两个人在这一点上倒是有共通点。
初夏随着刚才那个小女孩向会议室走,她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鱼贯而出,大家不敢肆意打量她,只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分析着她的美,只有李威廉夹在其中和她打着招呼,“初夏,你难得来这里,不过倒是谢谢你,正赶上欧瑾瑜快要暴怒的时候,从魔掌下解救了我们。”
初夏笑笑,进去的时候,男人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不过他的脸几时好看过?
她也不理会,好在男人也并不是无视她的存在,“你怎么来了?”
先下手为强还是静观其变?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前者,因为她不知道男人积聚在心里的怒意会不会爆发在她身上,与其让敌人占尽先机,还不如自己先上手。
“看看,欧总。”她从机车包里拿出一本杂志,要不是这个包够大,足已装下今日的主角,其实它并不合适她今天的裙装。
欧瑾瑜拿起杂志,他看看上面模糊不清的照片,“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重新低头,别人或许可能不清楚,但他却做不到真的假装不知情,因为即使照片上男人的脸孔多么的不明朗,即使那只是一个远处的侧影,但他依旧可以意识到他深锁的眉宇间丝丝缕缕的痛,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而那晚的记忆虽然混乱,但扎在他左胸上的无形的匕首至今耀眼夺目。
他一甚至在想,他究竟是该把它在深深地扎入,一直没入左心房,还是该冷情而果敢地把它拔出来,在对手面前倨傲地丢掉,然后大声说:“看,根本没有血,因为我没有受伤!”
可此刻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仔仔细细把照片看了又看,那车里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他的心忽然明朗起来,多么熟悉的角啊,他心里浅笑,一手把杂志丢在桌上,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该和我说些什么吗?”初夏反问着,“这车里是你?这旁边的是蓉小姐?”
“那又怎样?”欧瑾瑜回的几乎有些无赖,初夏刚想出言,却见他冲她一招手拦下她呼之欲出的话,他站起身,把本来密封的百叶窗打开,刹那间屋外那双好奇的眼睛便一下子只剩下惶恐,“这是公司,我们回家说不行吗?”
“欧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我不以为你是来找茬,来挑衅的,不过,看来我错了,那晚你和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都不爆发,今天为什么?因为这些照片?”欧瑾瑜重新归座,一双手交叉在胸前,竟然没有半点慌乱,“你想像电视里一样俗套地等我一个蹩脚的解释,还是听我给你解释解释这些照片的特殊角?”
“什么?”初夏似乎并不明白男人此刻的镇定来源于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觉得捉奸被捉的如此淡然自若,如此满不在乎的,他欧瑾瑜也算是天下第一人,看来人无耻也是需要一些境界的。
欧瑾瑜大步走至她身边,亲昵地揽住她的腰身,根本不容她挣脱,他与她并肩而立,他们此刻的样子若是别人看见了,只怕会以为是共读西厢的宝哥哥和林妹妹,只可惜他们看的却是他出轨的证据。
他似乎并不以之为耻,匿在嘴角的笑也不再隐藏,肆意地流淌出来,看得初夏心里发慌,他声音懒懒的,“枉费我给你那么多零花钱,想照照片也不换个高级一点的装备,也许效果会更清楚些。”
初夏被无声的闷雷炸的七荤素,外焦里嫩,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怎么可以看破这一切?
欧瑾瑜得意地看着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变了脸色,本来只是猜测如今却在这张美丽的脸上找到了肯定的答案,因为她的眼里有着太多的东西,她的惊诧,她的愤恨,甚至是她掩盖不了的失望,以及她那要命的自尊心瞬间破碎,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或许她已经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豹子,可毕竟刚刚开始独自觅食,她耍心机时不自然的低垂下眼角,她喉咙里潜藏的嘶嘶叫嚣,一概都逃不过他的眼,她一定是忘了,作为一只豹子,她今日的所思所想他都一一经历过,而她不过是在踏着他的足迹前行,没有悬念。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因为我是坏人,所以你动的每一份心思都像是从我心底升起的,我们是不是默契至极?”
坏人?初夏在心里咀嚼着这个称呼,一个没有良心束缚的称呼。
“你看看这些照片。”他的态在此刻谦和的像个君子,言语间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着,就好像良师手把手地教导着学生,“我车子停的位置在这里,如果想照成这样,照相的人只能在一个位置上。”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知道,他的意思她懂,那个位置只能在他家。
他故意停顿下来,手里不慌不忙拿起烟,却问了一个她没有料到的问题,“为什么我当时没看到你?”
是的,那晚他曾无助地向一个方向凝望,可是每每当那温馨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他都只会告诫自己,那不过是幻象,她不会追出来,不管他去哪,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不会在乎,最起码不会想大多数妻子那样在意她的丈夫。
“我躲在窗帘后面。”初夏如实回答。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故意向上挑高,很是随意,“欧太太,看来你换的窗帘起到作用了。”
最后,欧先生和欧太太关于这件桃色绯闻的探讨竟然可笑的结束在他们家美丽的窗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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