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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总是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放缓脚步却并不怕,因为如果有人胆敢在欧氏集团的大厅对她怎样,那个人就是火星上的头号傻瓜,可是后面随着自己步速加快或者减慢的脚步声很明显地告知了她一点,这个人真的是冲她来的。
马上就要转到电梯拐角了,突然有人喊着:“你站住!”
没有名字,也没有称呼,她却还是站住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不过早晚的事。
慢慢地转身,她如愿看到刚刚那个悦耳声音的主人,那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也比她想象中的要漂亮,女人尖刻地仰头问她:“你就是他太太?”
初夏笑而不语,对方向前又迈了几步,眼乜斜着上下打量着初夏,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说:“也不过如此吗,我还以为欧瑾瑜会娶的人会是怎样倾国倾城的貌呢,今天看了也就是个三流货色。”
初夏眯着眼睛,像是沉睡在屋顶上的猫儿,慵懒地享受着午后暖洋洋的阳光,对面女子的叫嚣在她的眼里成了最最好笑的闹剧,她的眼虽然没有凌厉的目光,她的态度也不带任何的情绪,这张脸她无须去分析,更无须强加回忆,因为她太好辨认了,那些照片隔三差五还是会快递给她,她收了,会仔仔细细地看,然后把它们统统放在一起,收纳它们的依然是那个骨灰盒,她突然觉得看久了,就连那个东西也没那么刺眼了,它不过是一个人的居所,和一栋别墅无异,区别只在于是生前还是死后。
那些照片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女人便是眼前的女子,虽然她每次的华服都换的很勤,虽然有时她会浓妆艳抹,可是那张脸初夏却记得清清楚楚,她轻瞄了她一眼,像是在鉴定欧瑾瑜选择女人的品味,“你确实很漂亮,不过是不说话的时候。”
“你说什么?”女子向来被宠惯了,最近欧瑾瑜很宠她,甚至不惜花费重金为她购置了新的公寓,也正是这个举动才会鼓舞她来找初夏,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有什么了不得的。
“你刚刚说什么?三流货色?”初夏其实并没忘记她说过什么,她想她绝对是睚眦必报的人,尤其是对那些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我如果是三流货色,那么选择我的男人又是什么?如果欧瑾瑜那么不入流,你自己又算是什么?以后骂人的时候,想想后路,别顺口一说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你就不想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喜欢我什么?他给我买了很多很多东西??????”
“不想。”初夏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我相信他交易的能力,他花那些钱自然你就值那些钱,物物交换,公平买卖,他不吃亏,你不上当,**什么心?”
“你说谁是卖的?”女子心虚听到这个字眼,上前气势汹汹地追问。
初夏也不闪开,余光慢慢瞟向她身后的一个人影,嘴角慢慢上扬着在对方耳边说:“你。”
就一个字,可它的威力却是那样的巨大,它足已触动女子心里最隐蔽的自卑,她猛然间爆发的情绪冲昏了她的理智,上去挥手就给初夏一个巴掌。
初夏任由她打下,就在她胳膊再次扬起时,听见一个寒冷如冰的声音喝道:“够了!”
欧瑾瑜把初夏扭到一边,身子刻意拦在中间,他低头看着初夏的脸,她正垂着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心情,那里面纠结翻滚的东西除了愤怒更多的竟是懊悔,一个他随随便便的游戏,可是却伤害到了她,他敛声问她:“有没有事?”
初夏摇头,可是他却更加生气了,凑近她耳边说:“你傻啊?别人冲上来,你就等着挨打吗?”
初夏侧过头,眼中似有水雾在滚动,她望向他,毫无示弱地反问:“那是谁让我落到这个尴尬的地步?”
欧瑾瑜终于收了声,仿佛无法发泄一般,他转身毫无预兆地一巴掌拍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女人吓到几乎连疼的意识都已经丧失了,却听见男人紧跟着说:“两个选择,一,跪下认错,直到我太太原谅你,二,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要你这一辈子都记得!”
女人傻在那,好半天都不能明白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昨晚他还对着她笑,虽然她也好奇他根本不碰她的身子,但是她对他笑,他便非常的高兴,她就用自己的笑换来了享之不尽的富贵,后来她想想可能这才叫真正的卖笑,做不做那种事随男人,不用陪睡还有钱赚的日子她想没人会抵挡得了,所以,她才会贪心地想要把这种生活延续下去,所以,她才会傻到想来看看他身边那个永久不动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选?没问题,那你就自求多福,我给你的钱可以够买一个高额人身保险的,为家人留点念想也好。”男人把狠话说得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可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相差好远。
女人这才回过神来,得罪了欧瑾瑜别说在帝都就是整个中国,她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她哭着跪下来,“欧总,我错了??????”
“对我太太说!”
“欧太太??????”
两个人默契地谁都没再看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径直走进电梯。
电梯上升的瞬间,初夏听见男人轻声说:“你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我该什么样?”初夏问,可又不确定他是指自己没有像一般的妻子那样对着他大吵大叫,还是她可以那样冷绝地任由一个女人跪在那便断然离开。
楼层的数字在跳动,初夏却在想,今日的她全是拜他所赐,一切都是他教她的,教她怎样才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教她怎样才能无情地对待一个人,她只是学的很认真,学的很快,而已。
进到总裁办公室,欧瑾瑜捏着她的脸小心地看着,“肿了,那女人真是??????”
“你这么关心我?”初夏问得很轻松。
“你的问话很没有水平。”男人依旧关注在她的脸上,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的指痕,可是这认真的态度与他此时懒散的语气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良心发现?好吧,与其你做些口头上的安慰,还不如实际一点。”
“看来你有更好的办法?”他收回手,像是看戏一样,坐进椅子里,身子向后靠着,看她在自己的面前表演,他的眸色深邃,暗沉的让人看不见底,仿佛要把她整个吞没一样。
“法律上不是也分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吗?我这个伤??????”她指指自己的脸,“总不能告她,或者告你这个始作俑者吧?可是这么平白无故挨上一巴掌,而且还是这样被动的情况,我心里很不愉悦,所以我想不如用最实际的办法,用物质上的赔偿来抚平我精神上的创伤,你看怎样?”
欧瑾瑜慢慢勾起唇角,原先正襟危坐的姿势早已变得吊儿郎当,他竟然把腿搭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初夏媚着双眼在自己的面前滔滔不绝发表这些不知所谓的大论。
他在笑,他的心越是寒冷,他的笑便越发灿烂,就连初夏都看呆了,这个男人极少笑得如此没有节制,如此温暖如水,恍惚间,她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重重地捶在了胸口上,嘴里竟然腥腥甜甜的,不敢再开口,因为她怕一时的心软就会前功尽弃,而她输不起。
她装的更加冷漠,虽然后背上早已浸满汗水,衣服紧紧地贴着她的背,冰凉冰凉的,“欧总觉得我的建议怎样?”
“很有进步,生意人之间的行为举止你学的很快。”他手里比划着,姿态冷然,仍竭力让自己凌驾于她之上,他想,就是撑到死他也得撑着,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受了内伤的高手强撑着与对手对决,手中的剑在滴血,他的衣抉飘飘,可是只要他自己知道他动不了,不必对方动手,只一个动作他便会令自己一招毙命,他急需一个喘息的机会,欧瑾瑜看看初夏,猜想着,可惜,这个机会她恐怕不会给。
“你想要什么?”他问的很小心,却又有些安心,既然她说是物质上的,只要他有,他自然都会给她,他最怕她说我只要离开你,我只要自由。
“房子。”初夏的回答很简单。
“看上哪个告诉我的助理,他自然会为你办好。”
“已经看好了。”
“是吗?看来你是有备而来,那一巴掌倒给你开了个好头。”欧瑾瑜没想到自己竟然笑出声来,这个女人的成长可谓是令他刮目相看,“哪里?”
“你的别墅,我就要那个。”
“它?”他不解地问。
初夏郑重点点头,她就要那幢房子,任何房子都没有那里更合她的心意,它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最初的耻辱历历在目,而今的伤痛也犹在心里,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一定要那里,它就像是一个鉴证,一面镜子,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不要忘记这一切,不要忘记这个男人对自己都做了什么,它是一个开始,可她也希望它能成为过去那段日子的终结,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她要那里成为她收复失地的城池。
“很好,目的明确,条件合理,你现在很懂为商之道,条件过高我不答应,说少了你又不划算,一个巴掌换一栋房子,你不吃亏,一栋房子换我一个心安,我愿意接受。”
初夏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所有的不忍在这一席话后烟消云散,她早该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欧瑾瑜,没有什么儿女情长,有的只是他一贯的铁腕,用钱打发一切包括他合法的妻子他也觉得天经地义。
她哪里还用替他不忍,她恨自己竟会执迷于他方才那一瞬即逝的笑颜,那不过是魔鬼在动手前嘴边佯装的狰狞。
“成交吗?”女人问。
“成交。”男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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