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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洋洋洒洒说了千余字,许宁发誓一句话也没听懂。
但那又怎样?
当初的《天雷正法》不是也看不懂?
只要有充足的肉体能量,他可以分分钟予以强化,只可惜此刻能量才恢复到5.4,不能立马试验入定法是否有效果了。
许宁不急,明天再尝试也一样。
上下是真心传法,毕竟确实自己违约在先,本想反复为许宁诵念上数遍,却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许施主听了一遍后立马就要离开。
“许施主可是觉得这法门太过繁复?”上下疑惑,以为许宁放弃了。
这怎么行,买卖不成银子怎么办?
“还好。”许宁确实没觉得什么,毕竟就算上下随便念一段经文自己也听不懂,只是笑着说道:“闻之茅塞顿开,大概需要一晚消化一下。”
一晚?
上下抿抿嘴不想说话。
佛门五戒境必须要苦修三年,三年中只为炼心,和寻常人没什么分别,纵使如此,有很多达到二境定慧、三境传法的和尚仍不能全心入定,人心念头杂乱,岂能诸念不生?
唉,看来银子真没了....
上下感叹一声,试探问道:“那许施主明晚还来吗?”
“来,当然来,你不是还要给我带养身法吗?”
.....绝不是因为这里的姑娘穿的少,说好还好听...
上下这才重新笑的慈眉善目,“好,明晚此刻,我在这里恭候许施主。”
至于许宁方才说的‘一晚’,上下丝毫没放在心上。
哪个书生不要面子?
吹牛谁比得过书生?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明晚再给许施主讲解一下就好了……
……
……
许宁扶着墙走出万花楼。
纯粹是兰香那个小妖精眼见许宁带了银子更不想放他离开,软磨硬泡说心口闷,拉着许宁的手。
那一刻的许宁不受自己控制,这一摸就摸出去整整十两银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日欢和日日欢许宁还是分得清楚,当务之急是增强体魄,不然自己虚成这样怕是啥都做不成。
时间正是戌时,晚间八点左右,平安镇西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花灯攒簇,热闹异常。
夫人小姐面覆轻纱随处可见,或雍容、或娇俏,增益了春色;
贩夫走卒仍在为生活奔波,吆喝售卖着吃食杂饰,洋溢出烟火气息;
另有杂耍的叫好声、戏曲的婉转声、稚童的嬉笑声,在天空上那一轮皎皎明月的注视下,浪散于点缀彩灯的寻常市井。
“二月十五了啊。”
看着那轮明月,许宁心中升起馨意。
这样的世界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但总归是有趣的。
他喜欢这个世界。
正此时,身侧的一阵叫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眼见一群人围在一颗路边老树下,许宁理了理头上带着的斗笠,也贴了上去。
树下一张长长方桌,桌前站着个发须尽白却精神抖擞的长衫老者,手持折扇、腰悬酒壶,正将那形似惊堂木的物件拍下。
“啪!”
欢呼声陡寂。
“不识人间万是非,春风吹落凤凰飞。何处英雄多豪意?唯我大梁徐公威!”
这声音中气十足,原来是个露天说书的先生。
许宁饶有兴致地听了好一会,从那说书人口中慢慢对此方世界多了更多了解。
自从四圣开天天命在人,人族至今已有十圣。
当世另有人间六国,北魏、南梁、西楚、东吴、中州大乾、西南燕国,除了大乾王朝历两千年不倒,历史上其余诸国大多只有五百年兴衰,南梁立国至今更是只有二百余年。
六国之外,还有十二天宗凌驾于人间国度之上,分散六国境内,传世悠久已不知多少年。
“天宗,那可是修行的仙人?”有观众忍不住问出声来。
说书老者被打断也不恼,笑道:“没有人,何来的仙?天命在人,根基自然也在人!”
问话的人还想再问,老者拂袖一笑又说道:“欲说仙,先说人。其余五国不谈,只说我大梁豪情第一人,当属在世徐公!”
话音刚落,众听众齐声附和,可见这‘徐公’在平安镇的声威。
许宁细细地听着,这才了解了这位徐公生平。
徐公全名徐上章,梁国平安镇人,书生,年轻时声名不显,直至六十岁花甲之年才青云直上,一直在大梁朝中做到正一品太子太傅官位。
虽是书生却有血勇,因深得女帝信赖,曾多次随军征战,吞并数个小国,这才奠定梁国与其余五国六分天下的局面。
这还不止,传闻徐公皓首穷经却不曾修行,直到近七十岁时,于大梁西来江前督战‘江流之战’,眼见在西楚的阴谋下江水决堤,徐公不忍数万万百姓流离失所,一朝上青云,杯酒截江!
“一朝上青云,那是什么境界?”有观众又问。
说书老者却笑而不答,也不知是在信口吹嘘还是真的不知道,反而提起酒壶嘬了口酒,一时间酒香味弥漫。
是那无忧酿!
许宁对这味道很熟,毕竟那是赵梓晴孝敬自己父亲的酒。
围观众人也被这酒香味吸引,有见识者早就喊出声来:“老先生,别卖关子了,赶紧进入正题,万事儿后我们还想听书呢!”
正题?
什么正题?
许宁正疑惑间,只见老者使出全身力气从桌下搬出来两个大竹箱,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无忧酿。
许宁见之无语。
卖酒?
我以为你是仙风道骨说书人,结果你是个卖酒的?
莫非这就是古代版直播带货?
老者哈哈一笑,被戳破也不尴尬,坦荡道:“今日售美酒,不惑斋内无忧酿,不收金银,只换妙笔。”
眼见看客们面面相觑,老者又说道:“一笔、一字、一诗、一画、或者一篇锦绣文章,只要你写的出来,尽数可以与我换酒吃。”
还有这等好事儿?
一时间群情激昂,不少人纷纷涌上桌前,提起那桌上刚准备好的笔墨就要落笔。
可绝大多数人在那笔尖行将落于纸上时却迟疑了,就仿佛那一瞬间他们连自己准备写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被说书老者费大力气拼出的长桌前,只有三两人成功落笔。
许宁也在其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