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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落霞峰便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像莲花台一样的地方。鱼先生所住的那汪水潭其实里这里不远,它处于安冉的西面依靠着落霞峰山脚,此刻潭面绿气环绕生机盎然。
安冉并不了解个中缘由,觉得那应该是‘云中幻境’所产生的景象,他当然也没有必要再次去往那里当面感谢鱼先生,让自己得到了一根‘不错’的竹杖。至于北面的飞雪峰、东面的观日峰、以及南面的听海峰,青年男子更不会去一一攀爬。
它们虽然很美,而且山野当中真的是蕴藏了不少的宝贝,比如安冉在这落霞峰就收获不少。火云石、妖丹、竹马、白鹿、这些世间瑰宝自是不必说,单单山中的各种药材就能让他喜笑颜开,但这峰与峰之间看起来近、走起来又太远,在山中走一步仿若比平时要多用十倍的气力。况且山中妖兽横行,未必所有的妖物见到安冉就会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声‘大人‘万一遇到性情暴戾的家伙怎么办?安冉不觉得靠白鹿能打得过人家,虽然小白很厉害;虽然小白跑得很快。
还有一点最根本的原因,他们在青云山中已经呆了足足四天了,西凉城的老乞丐是不是已经在凤来亭等了很久呢?万一老家伙等得不耐烦抽身离开,那他安某人的任务还做不做了?安冉知道老乞丐并非普通人,否则老家伙决计上不了这所谓的‘西岳青云‘他的酒应该很贵,可千万不要让风把酒给吹凉了。
所以他打算今天一早就开始爬通天峰。
通天峰坐落于莲花台的中间位置,整座山峰高耸而险峻,山峰成椭圆形,石壁光滑植被几乎绝迹。它虽然最高、却不像飞雪峰那样白雪皑皑整座山都是银装素裹,也没有听海峰那样的碧绿苍翠,相反它如同一根漆黑的铁棒直插云霄让人望而生畏。
三人一同向莲花台的中间走去,如非必要安冉不愿骑着小白在这山里瞎逛。一来、他看着化身成为小女孩的小白只有几岁大小甚是可爱,青年只要她能一路到头陪着自己聊聊天、撒撒娇就知足了,因为和樊云天聊天有时候实在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二来、他觉得骑着白鹿有一种罪恶感,骑在她的背上自己老是会想着,一个大男人在骑着小女孩作威作福有点不像话,所以英俊男子宁愿自己步行,就算累得直喘粗气腿脚发软也愿意。
“我他妈真的不知道你这个榆木脑袋在想些什么,”艰难前行中的樊云天抱怨,“人家小白都叫我们骑她了你还推脱,什么你还小啊!你只是小丫头啊!人家小白可能比你爷爷都大,她的力气也比你的爷爷大。”
“你要是嫌走路累,老子可以把你收进仆从空间就行,”安冉感觉到有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甚是心烦。“别一个劲的抱怨成不?你又嫌累还想看风景,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樊云天没有再和安冉争辩,转身过去哄小女孩,他笑嘻嘻、卑躬屈膝的说:“好小白!乖小白!给哥哥骑一下好不好,你看哥哥的脚板都磨出水泡了。“
他干脆抬起一只脚一边跳一边脱鞋,将脚板伸给小女孩看以便博得同情,但NPC小子得了两个字。
“不行!“小女孩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通天峰的山脚了,那条石板路再一次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哎哟!我不行了,“樊云天率先摔倒在地,躺在地上四脚朝天不想动弹。“越靠近这山好像就越累,老子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
安冉觉得樊云天说的是实话,虽然樊云天有时候会耍点滑头但他并不懒惰,事实上NPC小子多数时候比安冉勤快,他无时无刻都在学习,一有空就看书和练习各种技能,‘随影惊鸿’也被他练出了速度。包括采药、摘野果、找水源、找柴生火,这些他都主动去干。所以说什么樊云天嫌累是不对的,这是安冉以为樊云天想骑着白鹿玩耍,他说的气话而已。
退一万步说,如果樊云天目前还有可能偷懒的话,那么接下来小女孩的样子就绝不是装的。她白皙的额头上爬满了颗颗汗珠,双手叉腰喘着粗气,小丫头正努力的逼迫自己站在原地。
“很累么?“安冉看着他们两个问道:”要不要我先将你两放入空间中,然后到达山顶再让你们出来?“
樊云天缓缓的点了点头,不再拒绝他主人这个提议。
“也只……只能……这样了。”小白气喘吁吁的说。
于是安冉只能将他们收入在仆从空间和坐骑空间当中,自己一人孤身上山。
有一件事安冉很奇怪,为何他们的疲倦自己没有感受到?青年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游戏中,但为何这个叫‘安然’的游戏角色一旦身处浓雾中,躯体固定支架就会模拟游戏中的场景给自己施加压力,但在这里、连樊云天和小白都快累得不行了,为何躯体固定支架反而放过了自己呢?这里让他非但没有那么疲倦,而且操控着游戏角色也并不吃力,这他妈有点说不通啊!
哎!他哪里又知道,其实这是某个神的一点小把戏而已,她在悄悄的为他铺路,铺一条什么路呢?让他成为‘变态’的一条路,虽然这有违天理;虽然这么做,她有可能会遭到更高神的责罚,但她无所谓,换句话说这算是某个程序为某个玩家开了挂。
青年男子随着山路缓慢向上,他的周围不何时已经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气体,这些五颜六色的气体如同遮挡少女面容的纱巾,时而稀疏时而粘稠、飘飘荡荡妙不可言,这便是看门树妖所说的山中罡气。
这些罡气看似软如流水、轻若飘絮实则不然,相反它们刚猛无比凶悍异常,一旦沾身就如同烈火焚心刀子割肉,所以哪怕是这山中修为最高的妖兽也不能靠近。
所谓‘罡’乃天上北斗七星之柄,四正为罡,故而罡气也号称天地之正气、刚烈之气,仙家神人取之能滋养体魄,驱赶邪祟。然而寻常人物却可望而不可得,皆因它太过刚烈,就如同山下树妖所言,凡人若吸入这山中罡气,如同万千刀子刺入五脏六腑,身体和神魂都无法承受。
这种滋味,当初登山的五位人杰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品尝过了,他们携手而行登山未果,最终皆以失败告终,在这石板路上只留下一连串踏入石头的脚印。这五个在世间已经抵达幻神境的高手都无法做到,就更不要说山中那些修为更低的妖兽了,所以即便是能幻化成小女孩、力大无穷的白鹿,在靠近通天峰山脚的时候,就已经被压得无法走动了。
然而等级修为低得一塌糊涂的安冉,却能在罡气裹身的情况下缓步登山,你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他通过全息头盔看见自己的游戏角色‘安然’反复被什么东西在任意拉扯,他的身体时而变宽、时而变圆、时而变窄、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像极了烧瓷人手中的那团软泥,此刻游戏角色‘安然’正被‘揉泥’
如果说天上的神仙是一件件精美的瓷器的话,那么世间的生灵就如同池塘中的泥巴,人是一种泥、各种动物植物又是另一种泥,但甭管泥巴的成分、好坏如何,想要变成瓷器,它首先就要经受千万次捶打,排挤出自身的杂质和浊气,这样坯体在晾干和烧制中才不容易破裂变形,然后才是进行拉坯、利坯、放入火炉进行烧制。
倘若人想要成仙——就像泥巴变为瓷器——那么人也同样会被任意摔打、捏扁搓圆、在火炉中煅烧,恐怕就不是件开心的事儿了。
身体被猛烈的罡气拉扯得变形这谁受得了?他安某人受得了,因为现实中躯体固定支架,最多像按摩椅那样对他的身体进行揉揉捏捏,稍微有点疼但并非无法接受。
英俊青年看着自己游戏角色头上的血量在缓慢的减少,他不时的吃颗回血丹操控着游戏角色在艰难前进,石板路上留下了他踏下的一个个脚印。
向上走了十几里,饶是安冉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也就在此刻,包裹着身体的罡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觉到自己操控的游戏角色不再变形,空间也不再恍恍惚惚和扭曲。而他的游戏角色‘安然’虽然衣服裤子被罡气给撕扯得破破烂烂,但整个人却显得精神百倍。安冉从来没觉得他的游戏角色如此好操控,它和他仿佛心意相通,他在现实中做一个动作,游戏中的安然也会轻松做到。
安冉来到了通天峰的山顶,发现这里莫说是动物、就连最矮小的植被都没有,整个山峰光秃秃一片孤独而险峻。他在山脊上往前走,中间是石板小路,小路只有一个人的宽度,两边是被滔滔云海所淹没的悬崖,云海之中偶有仙鹤列队飞过,鹤啼之声响彻天地。
如此再行二三里,山顶的石头变成了黄白色,在一块突出山崖的巨石上,白色的凤来亭迎风而立。
在亭子中,西凉城的老乞丐身体靠着石柱,腿搭在凉亭的长凳上闭目养神,风吹乱了他满是尘埃的胡须。
走入亭中的安冉没有惊扰他,英俊青年只是轻轻的坐在长凳上,时而眺望远方时而看看这亭子的构造。
这亭子是个四角亭,不大、木顶石柱、每个角都有个木雕凤头,亭子中有石栏、石凳和石桌,亭中横梁上挂有一块漆黑色的匾额,上面用草书写有三个大字‘凤来亭’。左右石柱上写有对联,上联曰:‘青云福地迎凰归栖’;下联曰:‘紫霞洞天有凤来仪’。
“哦!意思就是凰在家里躺着,然后等着凤来嫖是吧?”安冉当然知道这对联的意思,大概是这地方很高贵都有凤凰来陪了。但他看见老乞丐就这样斜靠在石柱上睡觉,而自己又拿着凤钗就忍不住会这样想。
安冉总觉得有关于凤、凰、龙的故事有点搞,早在先秦时期凤和凰是一对,凤为雄鸟凰为雌鸟,所以才有‘凤求凰’一说,汉代的司马相如也这样写过脍炙人口的诗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后来到了秦汉时期凤就开始由阳转阴逐渐被‘雌化‘了。主要是因为龙的形象太过阳刚、霸气、尊贵,而凤则是美丽、飘逸?、华丽的。两者的地位都同样神圣尊贵,所以龙就逐渐被很多皇帝运用起来,做龙袍、龙椅等等,彰显自己的权威。而皇后则更多用凤的意象来妆点自己,比如凤冠等等,久而久之人们就误会龙凤配是一对。还有种说法更搞,凤见到龙它就变成雌的,凤如果见到凰它又变成雄的了,如果凤、凰、龙、一起相遇了怎么办?也不难,凤和凰合体与龙一起……。
“难不成老子要和你这老叫花子合体?然后去侍奉那条赤金龙王二大爷?妈呀!这可不得了。“想到这里安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此时他鸡皮疙瘩将要掉一地的时候,凉亭中睁开眼睛的老乞丐打了个哈欠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好吧!他小子又成了三顾茅庐的刘备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静静的看着我睡觉,不叫醒我就算是很礼貌了?”老乞丐看着一声破烂的安冉问道。
“打扰别人睡觉总不是礼貌的行为,”安冉耸耸肩,“而且有求于别人你总不能让别人很不高兴吧?刘玄德如果把诸葛亮吼醒,孙猴子如果把菩提老祖叫醒,那他们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说得好!但他们没有让人家等他们等得昏昏欲睡——年轻人你迟到了哟!”老乞丐看了看安冉腰上插着的竹棍,“不错!配上你这身衣服,完全可以继承老夫的衣钵,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当个小乞丐算了。”言罢他随手一挥一阵白光将安冉笼罩。
系统:恭喜你成为了乞丐。
安冉吓坏了,白光刚刚散去他就点开了自己的人物版面,发现什么体力值、生命值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而且技能栏里除了那个‘随影惊鸿‘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老家伙摸着胡须得意的笑道。
安冉几乎绝望,他的剑客梦破碎了;他的游戏角色看似已经毁了,英俊男子的鼻孔中出着粗气拳头紧握。
“我还告诉你,以后那些所谓的神兵利器,靓丽铠甲你全都佩戴不了,你只能穿着最普通平民的破衣服,拿着这根烂竹棍过日子,所有的职业技能你无法学习——哼!敢让老夫久等。”
“我操你八辈祖宗!”英俊男子破口大骂冲上去对着老乞丐就是一拳。
“这才对嘛!”老乞丐的身行一闪出现在他的背后,“你年纪轻轻,学着那些城府极深的人假装对一个乞丐有礼貌虚不虚伪?年轻人嘛!就得有三分火气才行。”
“老子管你是谁,凭什么无缘无故就害我?”
安冉回身又是一拳冲了出去,这次他用上了刚学的‘随影惊鸿‘但他的拳头再次打中了空气,老乞丐干脆闪到了石柱旁边,身子斜靠在石柱上一脸玩味的望着他。
“老夫现在是你师父,而徒弟打师父算是离经叛道了。“老乞丐指了指天上,”这上面可是有雷公哦!你难道就不怕被雷给劈死?“
“不怕!你爹不怕!”
安冉转身又向乞丐冲去,然后就在他离老乞丐还有一个身位时,突然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一道雪亮的闪电从天上疾驰而来,闪电在进入凉亭的时候还故意转了个弯,咔嚓一声轰击在了安冉的脑门上。
安冉脑门儿被轰出了一阵青烟血量瞬间归零,他的游戏角色直接死翘翘。
老乞丐也不給他选择复不复活的权利和时间,伸出拇指和中指随手一弹安冉就原地复活了。
英俊男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看着自己不但掉了一级,包里的火云石和一些草药掉了一地,他所有的愤怒瞬间化为了深深的无奈。
“将东西捡起来站到亭子外面去!”老头一边取下腰上的葫芦一边说,“当乞丐有什么不好?随性而行、随遇而安,不受俗事所累自由自在比神仙还快活,年轻人你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那你至少得征得老子的同意好不好?”安冉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没有挪动脚步,“你这样强行让玩家转职信不信我去投诉你?还比神仙还快活,哼!那你有种别当什么神仙干脆就这样做个乞丐得了。”
“我不就是个乞丐么?“
“切!算了吧!“安冉嗤之以鼻,“一般的乞丐能来到这里?乞丐能随手一挥就召根雷电轰人脑袋?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哦不……糟女人坏得…..”
‘啪!‘老乞丐咬紧嘴唇隔空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她问
“老子在西凉城就知道了,“安冉捂着脸回答。
‘啪!‘她另一只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第一既然猜出了本座的身份就别用老子呀什么的;第二别叫本座糟女人。“
“是你先惹我的,“安冉双手捂着脸抗议,”你将我变成乞丐,我以后什么技能都学不了,也用不了好的武器和甲胄,人人都可以欺负我、见面吐我口水,老子还玩儿个屁的游……游戏……哇!“安冉吞了口唾沫。
现实中安冉的手被躯体固定支架缓缓的掰离了脸庞,与此同时英俊青年看见老乞丐随手将破烂的衣袍一脱,仿佛是丑陋的虫子破茧成蝶那样,一个丰韵绝美的女人如同出水芙蓉一样坐在自己的面前。
“是你!”安冉大呼。
‘啪!‘她的纤纤玉手一挥,第三次给了他一记耳光。
安冉干脆不再捂脸,说实话被打的是游戏角色他又不痛,眼下吃惊多过于愤怒,她居然就是安冉进游戏前,在接引神殿中为他取名的那个系统大美人。那个秀发飘飘头上插有精致的星月钗,眉毛墨黑飞入两鬓,眉梢微微上翘,一双瑞凤眸子满汪秋波;那个鼻梁挺拔朱唇饱满,肌肤胜雪体态丰盈;身披秀凤羽衣腰围七彩战甲的女人。
年轻男子简直看呆了,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直跳。
“完了!完了!这女人肯定会要了老子的命。“安冉想。
“看够没有?”这时候女人已经站到了亭子的外面。
言罢她单手抓住凉亭石台的一角随意的往上一提,整个凉亭包括石台的一边就翘了起来,由于亭子变得十分倾斜安冉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犹如一个木桶般滚到了凉亭的另一边。
女人没有管他,只是抓着石台让亭子倾斜不让其倒下,她人弯腰俯身伸出另一只手,从石台下面的一处孔洞里取出了一个棕黑色的陶灌,然后才用手往下一压,承载着凉亭的石台缓缓的回到了先前的样子。躺在石栏角落里的安冉终于看见‘凤来亭‘的那块匾额不再倾斜了。
“这他妈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搬起整座亭子啊!“安冉双手撑着石板地面想:“如果说小白在落霞峰抬起的那块巨石有上万斤的话,那么这座凉亭恐怕就得有十万斤。十万斤啦!她居然像掀起一张被子那么轻松。“
“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座得道之前就是个小乞丐。”女人手提陶灌重新走回了亭子她将陶罐放在石桌之上。“而且那个时候我就有这般力气啦!乞丐当久了、吃的苦多了,自然也就有很大的力气和硬朗的身子骨。当你的力气大得能搬动山岳、你的速度快过流星、你的身体早已如同金刚,恐怕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无法打赢你。当你的武技达到巅峰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皆可制敌,草木泥石都是神兵利器,你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上乘的格斗技能。那么告诉我,你还在乎有没有好的装备和技能之类的东西吗?还不如将这些身外物换壶酒喝来的划算。”
“这么说选择乞丐这个职业也大有出息咯?”安冉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还以为当个乞丐从此就要和高手说再见,终日卷缩在街头巷尾等着别人的施舍和口水,永远抬不起头做人。”
女人缓身坐在了石凳上,她伸出右手拇指抵住中指掐了个印决。“凤来!”她突然娇呵一声。
突然间女人羽衣上秀的那只凤活了过来,亭子中霎时红光阵阵,一只浑身冒着熊熊烈火的凤仰头长啸,它鸡头、燕额、蛇颈、龟背、鱼尾,身披五彩羽毛有如孔雀般打大小。它好像很开心在空中绕着女人转圈儿,由于它浑身冒着烈火尾巴又及长,它飞过的身后留下一条火红的轨迹。
“如凤,将你的真火收起来!”女人轻松说道:“我身边这个家伙快要被烧死了。”
听见她这么说安冉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果然他发现自己的血在飞快的往下掉,所幸那只凤终于将身上的火焰吸回了它的肚子,英俊青年的血量最终停留在血条的三分之一处。
“快去将我的那对琼瑶杯取来。“女人命令。
凤闻声后飞出凉亭,向长空疾驰而去。
“郭如凤,“女人望着一脸懵懂的安冉介绍道,”郭如风的姐姐,你身上的那支凤钗就是她送给她妹妹的东西。“
“是么?”安冉很有点吃惊,“我还一直以为‘郭如风的凤钗‘是某个男子送给郭如风的定情信物呢!原来是她姐姐给她的啊?你们大人物的世界真够乱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女人听出了他口中的弦外之音,“这个故事说起来长得很一会儿喝酒再谈,现在本座倒要给你说说为何要让你当个乞丐——你那是什么眼神?哼!再这样信不信本座将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女人被眼前这个男人炙热的眼光盯得心慌意乱。“他以前不这样啊!”女人想,“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这个世界高高在上的女神呀!“女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跳动,害怕?期待?
(题外话,我想聪明的你大概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吧!猜到就猜到,反正也不是咱说出来故意透露什么的。)
“对……对不起!”安冉抓了抓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神仙姐姐长得太美我没控制住。“
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你穿得那么少还不准人看了?‘
她被他这话逗得嘴角微微上翘,女人微笑着叹了口气重新拾起地上的那件破烂的衣袍披在身上,不过即便是这样、在破烂的衣袍下,她也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好了!这样你也就不会心猿意马,本座也不再被你盯得不自在。”她向他抿了抿朱唇娇嗔的看了英俊男子一眼又道:“之所以要让你当乞丐,是要你延着本座的路前进、最终和本座一同修行——冒险者你可听说过道侣?”
“知道,知道!“安冉一脸向往,”就是一起修炼的情侣最后一起当神仙,如今的玄幻修真小说中多了去了。“
“所谓道侣指的是一起修道、修行的同伴,所谓情侣也包含在其中。而我说的一同修行,是需要你一起滋养我们心海中的那颗种子,最终开出圣爱之莲捍卫这天下众生。安然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些比我们这种飞天入地的神仙还强大得的多的存在,我们需要冒险者一起守护华夏这个家园。至于你说的情侣......应该可以做吧!”
“哇喔!“安冉感叹了一声。”
“这好像有点江湖猎艳的感觉。“他想。
“小心你的哈喇子别滴到地上了。”女人玩味一笑,“如果没实力想都没想,以你现在的这副身子骨和本座做情侣,我敢说不出一个回合你就得废掉。冒险者你太弱,所以打从你来这个世界的那天起,本座就给你安排了一条路:西凉城拒绝为你转职;你接到的任务;危及时候你偶尔平白无故的打出不该有的伤害;上这青云山;然后变成个乞丐。”
“敢情这些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安冉皱了皱眉头,“我是说怎么自己好像在被一只手牵着走,原来他妈的!老子居然是一个被女人照顾的小白脸啊!”
“哼!你很有骨气么?”女人那双秋水长眸斜着瞥了男子一眼,“若真有骨气就顺着这条道一路走到黑,而不是你们冒险者在这个世界,为了所谓的一点装备和经验挣得头破血流。让你变成乞丐——别误会它什么职业都不是——就是不让你转职成为其它职业,这样你才不会被各种装备或者说技能书所拘拌,这样你才能从各种战斗中真正的领悟武技形成自己特有的本领,这种本领别人拿不走偷不着且非更好?只有拥有了自己武技才算是获得了立身之本,然后才能参悟武道。否则又拿什么和那些强大的东西抗衡?普通人的厮杀和争斗在它们眼中如同蝼蚁打架,你们所追求的神兵利器在它们看来和烧火棍差不了多少。倘若它们醒来给这世界来上一记重拳,那这个世界就全毁了,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是你们的事,“安冉想,”老子只是一个游戏玩家,一个游戏玩家难道追求的不应该是玩儿游戏时候那种获得装备、攻城略地、指点江山、战胜别人的快感吗?谁又听说过一个游戏玩家悲天悯人,非要在游戏中拯救世界?“
“我知道你们冒险者其实是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游戏,“女人仿佛看穿了安冉的心中所想,”只想开开心心的在这里过日子,没有谁愿意玩个游戏比干活还累。但我想告诉你,即便是玩个游戏也需要努力,否则哪怕你在这个世界也将活得不自在。也许会你说,这个世界毁了、坏了、对于咱们玩家来说有什么?大不了我换一个游戏再玩儿嘛!但,如果这个世界里有你在乎的东西呢?比如你的仆从、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或者说有一天你在乎的我,如果这个世界毁了我们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还觉得这是个游戏吗?你还愿意轻松的放下所有换另一个游戏继续吗?“
她最后这几句话深深的击中了安冉。
的确如此,当你喜欢上某种东西,并对它倾尽感情的时候,你一定是舍不得它消失的。另外年轻男子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个系统大美女,她为何能够如此清楚自己的世界以及真正的人类?这种能力好像比樊云天又高出了不少。‘
“你是……你是和我们一样的吗?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人类?“安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一问。
“这个原谅本座暂时不能如实奉告,“女人喃喃道,”你要觉得我是人类我就是,你要觉得我是这里的NPC也合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年前我有个哥哥,他在我的心海上种下了一颗种子后就离开了,独留下我一人在这个世界等着他,而我那个狠心的哥哥就是你安然。“女人满脸哀怨的看着他。
“我他妈才进入这个游戏几天,“安冉想,”老子又那里种了什么种子?“英俊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梅思安“女人用手轻轻的拍打着陶罐灌口处的封泥。